整颗心狠狠地揪起来,我慌张的看着眼前的顾子墨,他气息奄奄的半张着眼睛的样子让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被他沉沉的身子.压着,根本爬不起来,手足无措的悬着胳膊看着他的脸:“子墨,子墨你怎么样?你不要死啊子墨!”
“顾子墨!”
我扯着嗓子干哭,嗓子痛的没法言喻,身体的力气像是全被抽光了一般。
痛的肝胆俱裂就是这种感觉吧,亲眼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倒在自己面前。
刚才,刚才是谁打的枪?
我继续躺着的姿势,身体疲乏的有些视线模糊,只看见一双精致的黑色皮鞋从车上下来,然后两个浑身黑色的高个子男人站到了身前,有冰冷的东西抵在了我的额头上。
这回事真的要死了吗?我不甘心的揪着手,但是意识越来越模糊,我保持着护着顾子墨的姿势,缓缓地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身上火辣辣的疼,我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还以为现在是晚上,但是过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因为头顶上有微弱的光渗进来,虽然很微弱,一开始眼睛不习惯,慢慢才能看清,现在确实是白天。
意识慢慢的苏醒,我徒劳的睁大了眼睛,心底都是惊恐。
“呜呜…”
嘴上被贴了胶布,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徒劳的出一两个音节。
我绝望的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比不上那会儿被追杀的好。
我被人劫持了。
身体还很虚弱,脸感觉都是在慢慢的一点一点复苏。
我没有死?只是哪里?
我记得是有人要杀我,当时都有枪指着我的额头了,我深深地记得那种冰冷的感觉。
那这里是…
对了,子墨!
顾子墨在哪儿?他还活着吗?
我沉痛的想着这个问题,刚一扯动身子,空气中就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响。
我惊恐的现自己的手脚都被铁链锁着,铁链很沉,我根本拖不动,不动的时候手脚上都是冰凉的贴在铁块上,但是沉甸甸的链子坠着手脚,我连站立都觉得倍感吃力。
不过现在哪里都是痛的,没有太大的区别,浑身上下只有麻木的疼痛。
“当啷”一束光射进来,头顶上开了一个洞,像极了古时候的监牢。
我在地下?
是谁?
我这样想着,努力想去看清那个人的脸,但是眼睛由于长时间没有接受到光线,一时难以适应,我被刺激的转过眼去,然后就听到一声嗤笑。
低沉的声音,是一个男人,而且年纪在二十五到三十之间。
是谁要害我?
我吃力的抬起一只手想挪动身体但是最终现只是徒劳。
身体实在太酸痛了,根本抬不起来胳膊。
“别白费力气了。”男人不屑的说道:“不如省点力气,看看你的男人愿不愿意来救你。”
“为什么…抓…我…?”我吃力的说完这句话,但是对方并没有回答,只是冷笑一声,轻蔑至极,然后小口关上。连唯一的一点光也被关在外头。
我吃痛的吸了一口冷气,身上的痛开始一点点蔓延开。
这是哪里?为什么要抓我?
脑子一开始是混沌的,但是慢慢也清晰起来。
一开始那件施庆华只是为了对付我,但是根本不会做出那种找人枪杀我的事。
他虽然狠,但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没必要做,他已经成功诬陷我了,无论我逃不逃结局都是一样的,他没必要多此一举。
只有一个解释,那些枪杀我们的人,另有其人。
一想到这里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在我跟施庆华争的时候,早已经有人在背后开启了上帝视角,默默的关注着这一切。
不仅如此,他还精准的知道施庆华要做的什么,我的反应,以及后来顾子墨来救我,也似乎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一样。
到底是谁?
我的脑海里转过了许多人的脸,但是没有一个人能符合,这份心机还有势力胆识,都不是一般人有的。
不知道顾子墨现在怎么样了,如果仅仅是针对我,他们应该不会跟顾子墨对上,毕竟多顾家一个对手不是什么好事。
顾子墨一定平安无事。
我凝神静气,慢慢的感受周围的事物,空气中还带着灰尘的味道,音乐还能听见汽车声,应该咋在街边的某所房子里。
大隐隐于市,如果这个人真的想藏,恐怕警方真的很难找到我。
这个消息让我重新陷入绝望,这样我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坐以待毙,被困在这里,手脚都不能动,还受了伤,根本几步路都难走动。
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怎么样了?没有我在司氏怎么办?我布下的那些棋子,还有管家他们,肯定着急了,而且我还背了杀害施庆华的名声,留下公司还有宅子里那些人怎么办?
只能先观察情况再说了。
我劝自己不要绝望,尽量想些开心的事情,这种时候,自我恐慌才是杀人的利器。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没有杀我,但是我对他而言肯定是有用的,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或者威胁某人,所以我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事情果然如我所料的那样,接连几天,除了每天只有一顿饭这个难熬之外,他们没有对我有过多的虐.待,只是要见我的人没有来。
我沉住气,默默等待着。
我身上的伤估计是在会场受的,但是当时没有注意,现在才痛起来,浑身无力,再加上身上铐着锁链,每天一顿饭,更加没力气。
一连在这里待了两天,由于不知道白天黑夜,只能依靠着空隙里透过来的薄弱的光还有每天送的饭来划定时间,还是没有人来见我,或者问我话。
第三天,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
我正半站着身子,静静的额听外面的声音,就听见头顶上一阵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头上的木板被掀开,我猜测这是在室内的底下,我所处的地方只是一个逼仄的小空间,如果不是地板上有缝隙,可能早就被憋死。
“你沉得住气,不喊也不闹。”一个声音自头顶传来,出于意料的,跟我想象中不同,听起来像是二十岁左右的男孩子。
是我根本不认识的声音。
我没办法抬头,使不出一点力气,虚弱的站着,嘴上又被贴着胶布,说不出话。
“把她带出来!”
接着我就被人拖着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那个连日看守我的人手劲很大,是练家子。
不过不是练家子怎么可能单独就看守我呢。
我轻笑一声,眼睛被蒙上,人很快就被转移到了另一个房间,头顶还悬着一盏吊灯,昏暗又沉闷,能感受到周围有光。
但是无奈的是,这两个人很谨慎,我被蒙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就算是看了恐怕也认不出来,这两个人的声音我根本不认识,用了变声器也说不定。
手脚很快的被绑在凳子上,我歪着头,然后下巴就被抬了起来。
我想扭头甩开,但是浑身根本使不上力气。
“脾气挺倔的,跟哥哥一样,难怪他喜欢。”年轻的男人笑着说道。
这两个人之中,这个人恐怕是领导者的位置。
他说哥哥,怎么回事?
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然后就是闪光灯的声音,我意识到他在拍照,搞不清他的意图,只好下意识的撞击着凳子反抗。
“别动,我就拍几张照片,哥哥看到说不定会开心呢。”年轻的男人笑着说,但是却给我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僵着身子,头皮麻,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他口中那个哥哥到底是谁。
就在我以为他们要再问什么的时候,他们又重新把我关了回去,像是中间什么也没有生一样。
除了那个年轻男人嘱咐的那句:“对她好点,她马上就要回去了,我可不想到时候她的样子太难看,哥哥会伤心的。”
我琢磨着他那句话啊,始终没有头绪,但是他说我马上就能出去了,是真的吗?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几天他们确实对我好了不少,身上的伤也有专门的医生过来给我医治,但是镣铐一直没解除,时时刻刻防着我逃跑。
时间就这样又过去了三天,我还迷迷糊糊的站在逼仄的空间里,身体困乏,就听见外头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生什么了?
我尚且在懵圈中,头顶上的小口子就被掀了开,然后就是那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小狸猫,你的情郎来救你了,跟我走吧。”
我虚弱的看着他的脸,动动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来,然后下一秒,我整个人就被提了起来。
我这次看清自己住了这么久的地方,是一处精致的小公寓,风格却是女人的风格,我正不理解,人就拖着走了。
由于长时间的被束缚住手脚,我的身体根本没有恢复过来,脚上使不上力,走路的时候也是疼的,好像有千斤重的东西拖着我的脚腕一样。
“嘭——”
“嘭嘭——”
耳朵有不断呼啸的枪响,让我感觉仿佛回到了那一天,枪战的时候。
“你,带她先上车!”年轻男人把我丢给旁边一个人,然后带着人很快冲了出去。
我就这么被提溜着出了公寓,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只知道麻木的挪动脚步,强忍着疼痛往出走。
但是刚到车子跟前,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一群人。
我努力睁着眼睛看着前方,心里兴奋的想:好机会。
“念念。”一声呼唤让我回过了神。
这是…
司少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