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爬起来,司少臻桶里的鱼早就洒进海里了,一条不剩,只剩下我桶里那一条孤零零的小鱼。
我没好气的推开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朝他埋怨道:“看,现在只剩下一条小鱼了,怎么办?”
司少臻笑笑,完全没有把我的事放在心上。
我们再没多待,海边就下起豆大的雨来,我们慌不择路的跑回去,到家的时候已经浑身湿.透,一堆零食也淋湿了,不知道能不能吃。
因为淋了雨的缘故,我们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幸好房子里有两个浴室,不然我们真的是大眼瞪小眼。
累了一天,我已经坐的肌肉酸痛了,又淋了雨特别不舒服,洗的久了点,等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有一会儿了。
屋里静静的没有声音,司少臻在的浴室门大开着,衣服全扔在了脏衣篓里,显然早就洗完出来了。
可是,人呢?
我疑惑的在房子里找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厨房里竟然也没有身影,只有玻璃壶里泡着热姜茶,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煮的。
好像有他万事足一样,我什么也不用去考虑,时间久了,连照顾自己都不会了。
我微微笑了起来,倒了一杯姜茶,走到门口才乍然看见门槛边放着一双拖鞋,是司少臻的,而鞋架上他的运动鞋没了影子。
他出去了?
雨一直下个不停,天色阴沉沉的,房间里司少臻的东西都还在,上午钓来的鱼也被扔在厨房一角,看见这些我才稍稍安心。
心情不知道什么,在他身上系了一根线似的,看不见他的人就会胡思乱想,担心用的十分尽,非要看见他站在眼前才觉得稍安。
我倚在门上不住往外望,过了很久视线中才出现一个朦朦胧胧的白色身影,持着一把黑色雨伞,劈开雨幕走过来,仔细注意,右手还提着几个袋子。
司少臻在檐下收了雨伞,鞋子上沾上了点点的泥土,透着雨后海边的腥味,整个人像是洗过一般清新,飘散出一股寒气。
我的心终于算是完全放下来,拿了毛巾走过去,披在他的头上擦了几下,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问:“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我也不知道。”
司少臻疑惑的瞥了一眼房子里道:“我在桌上留了字条,还给你了短信,你没看见?”
我顿了顿,摇了摇头。
而且刚才太心急了,洗澡的时候没拿手机,后来也一直没管,忙着找他了,字条也没注意到。
现在想来,我的焦急倒是显得有些无来由了,都在岛上陪我过二人世界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我可能,是被他之前那次把我扔在岛上吓到了,留下了阴影。
我又问道:“怎么出去这么久?”
司少臻轻轻吸了吸鼻子,擦着头,没回答我。
确实去了很久,快一个半小时,虽然岛上我们只能步行,但去菜市场来回也不至于这么慢,他再不回来我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又丢下我走了。
司少臻转眼就攥住我的手腕,眼神一寒,然后又顺着摸上了我的脸,眼神瞥见小桌子上放的那杯早就没有热气的姜茶,无奈的命令道:“先进去再说吧,站在这儿等我干什么,手都冻凉了。”
我笑笑,边说着没事,边踮起脚想去口勿他,司少臻却无奈笑着推开道:“我身上寒气重。”然后便拖着我进了屋。
我耷拉下脑袋,主动表情反倒被拒绝了,怎么说都有点让人沮丧的。
司少臻似乎是察觉到我的心思,故意眯了眼睛道:“待会儿让你亲,想亲哪儿都行。”
特意咬重“哪儿”这个字眼,他戏谑的盯着我,直看得我脸上滚烫起来,丢开了他咳了两声。
为了转移话题,我弯腰看着袋子里的东西,一边去扒拉一边问道:“这是什么?”
红色的袋子里装着的是几条新鲜的鱼,我用小拇指挑开了一到细缝,还有几只活蹦乱跳的摆了摆尾巴。
另外的袋子里装着的则是调料还有一些蔬菜,怎么看,也无法拼成一道道完整的菜。
我疑惑的看着司少臻,他笑笑,诱惑道:“想不想吃烤鱼?”
我点点头,顿时又想到外面还在下雨,而且我们没有烧烤架,
司少臻则很有把握的摸了摸我的头:“待会儿雨就停了。”
我不疑有他,摸着头不解的点点头,刚准备问烧烤架的事,他就开口道:“会剖鱼吗?”
我迟疑了几秒,才迟钝的点头,司少臻早就拉着我的手往厨房走,一边说:“来帮我。”
我愣愣的跟着他走,司少臻放下东西先是帮我重新倒了杯姜茶,然后又回大厅取了他的外套,硬是逼着我穿上,说是不能受冻。
我本来就不喜欢穿许多,矢口反驳道:“你不是也没加衣服吗?”结果被他义正言辞的反驳道:“我是男人。”
我被逼着喝了一大杯姜茶,真正的从胃里暖了上来,看着他把鱼从袋子里倒进盆里。
这几日,他做的尽职尽责,居家好丈夫的形象深入人心,岛上的人看见我们也会笑着打招呼,说我福气好,谁能看出来他是那个坐拥国内最大的司氏财团的人,动辄几个亿上下的人呢?
练出了一身的烟火气。
不过,很真实。
我笑望着他,司少臻余光瞥见我,宠溺的敲了敲我的头道:“小丫头偷看我。”
我厚着脸皮笑道:“谁让我的人好看呢,我不多看两眼很亏的。”
司少臻弯着嘴角取出别的东西来依次放好,心情看上去很好。
我更加放肆了,直接凑近了问:“司少臻,我们以后常到这里来好不好?还可以把平安带上,你做饭,我洗碗,晚上还能一起看星星,听海浪。”
司少臻手上一顿,缓缓转头有些恍然的看着我问:“你喜欢这样?”
“当然啊,这样多好,不用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利益,不用担心有人会危害自己,不用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我撑着下巴,当然的回答道。
司少臻却是没说话,看着盆里愣,我不解的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怎么了?”
他这才回过神来,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脸上露出打趣的意味来道:“我做饭你洗碗?你确定不是我做饭我洗碗?”
脸上微微烫,我站直了身子,训道:“也不是不可以啊,我可以负责吃饭的。”
原本只是调节气氛的话,司少臻却愣了神,随即道:“好啊。”
啊?…啊?
我还扬着头准备再说说我的宏图大计,司少臻这句话一出,轮到我愣住。
但是很快我便反应过来,像是被巨大的喜悦包围,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的晕头转向,忙摇着他的手臂问道:“真的?你说真的?你愿意啊?”
司少臻看着我,淡淡的“嗯”了一声,轻笑着。
我得了他的承诺,开怀起来,口无遮拦的打趣道:“你真的愿意为我洗手作羹汤吗?家务你全包,吃的活全由我来做。”
司少臻瞬间黑了脸,转过头去沉沉道:“苏念白,过来剖鱼!”
“哦…”我垂着头,不由得笑了出来。
一切准备起来并不难,但是因为我动作实在他笨拙了,我害怕这些东西,生肉还有鱼虾类的我都不敢洗,刚才也是硬着头皮应承的,真正做起来司少臻在旁边惊叹不已。
最后还是他自己来,我负责洗菜。
一顿饭总算有惊无险的完成了一半,准备好一切食材,已经接近黄昏,我才惊喜的现,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我看了一眼正在装食材的司少臻,疑惑道:他查了天气?
我正忧愁着烧烤架的问题,准备看他怎么解决,外面已经有人在喊。
我刚准备迈出步去看看,司少臻已经先我一步走了出去,我跟上去一看,竟然是烧烤架,而且还是崭新的,一个年轻小伙子送过来的,正在问司少臻放在哪儿。
司少臻指了指外头一片空地,正在靠在桌子边,我才恍然大悟,他刚才出去那么久,原来就是去买这个了。
我看着司少臻谈完回来,看见我则问:“还不把东西拿出去?”
我疑惑又沮丧,忿忿不平的问:“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万事都准备的这么好啊。”
显得我很无用似的。
司少臻笑了,摸着我的头促狭的回道:“只要有你在,永远不会。”
什么意思!我是给他做陪衬的吗?
我气愤,但是也知道争不过他,只能乖乖去拿菜。
出来司少臻正在倒腾烧烤架,他穿了一件白衬衣,站在烧烤架前,我不由得轻哼,心真大,但是转念一想,他什么时候在这种事上狼狈过啊,又变得有些忿忿不平起来。
有些人就是,永远那么耀眼完美,让别人无路可走。
菜都是他串好的,我只需要放桌子就好了,门口的花园处正好有一处桌子还有秋千,是后来司少臻加上的,说这样才有意味。
我坐在秋千上,看着他熟练的翻转食物,烟雾缭绕的,他竟然也没有半分受影响,做的有条不紊,脸上衣服上还是干干净净的。
烧烤架边渐渐散出香味,我坐不住,跑到他跟前看着他的翻转着鱼,上面还有刀化的的痕迹,处理的精致又专业,他不住的往上面洒孜然和辣椒面,香味四溢。
我不由得奇怪的看着他问:“你怎么会这些东西啊?难道堂堂司少,以前还用去亲自烤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