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心里微安,想到幽姬平素虽然屡次捉弄打伤自己。但在自己被数万龙族金衣龙卫所围之时,竟会想到以她为人质助自己脱身之法,想来也不会为难瑶姬姐姐。到是自己本就要在治好瑶姬姐姐玄火之毒后,前往鲁国递送天子诏书。然后合鲁国与水族、东夷将士威退楚国,光复东夷。此次正好一起把事办了。
当下与三位族长,纪子羽等商量了片刻,议定前往鲁国的诸般事宜。眼下楚贼两度征伐泗水屿大败,必定会全力攻击东海城,然后以东海城精锐水师合攻泗水屿。估计离大决战已经不足两月,到时如果不及时借来鲁国兵马,恐怕单凭水族与东夷将士难挡楚国八族百万雄兵。
但众人又恐小乙一人前往鲁国,势单力孤,最后还是决定由熟悉北国风情的纪子羽与小乙同赴鲁国。
三日后中午时分,夏日的阳光烈烈的照在泗水支河上,微波粼粼。河边垂柳依依,蝉鸣聒噪。曲阜城内最大的酒楼就坐落在这泗水支河之上。从酒楼七层窗口眺望,正好可以将全城风景尽收眼底。
曲阜城是鲁国两大名城之一,本是鲁国旧都。城墙雄伟,乃是由泰山巨岩砌成,固若金汤,称绝天下。城内多粮仓,状似土阜,号称能够供二十万兵马十年之用,加上民居林立,▼,∷街道曲折,故名曲阜。
城主泗云(本姓姬,宗周同姓,但为了区分两国王族,杜撰为泗),乃鲁君泗宰长子,亦是鲁国现任太子。自幼便惊才绝世,仁义爱民。年方十八时,便独自前往泰山斩杀山鬼平凉,论功登临太子之位。年二七时更是带领三万鲁军大破齐国入侵的十五万兵马,名震九州。
尤其是近几年,鲁君泗宰因身体有恙,不临朝政,内由其弟泗晞处理朝政,外有泗云安疆护国,早有传闻鲁国王族准备来年春祭时议立泗云为鲁国新君。若是如此,则曲阜城将重新成为鲁国国都,而城中百姓因此兴奋开心,以身为曲阜居民为荣。大街巷尾议论之事莫非如此。而话题的集中来源之处,自然是曲阜城最大的酒楼七星楼。
此时七星楼早已高朋满座,多是九州各城各国的使者,奉命前往来此,恭祝太子泗云迎娶齐王之女。楼中众人正兴致勃勃的议论即将举行的泗云大婚。其中楚国使者道:“泗云太子与齐王之女郎才女貌,真乃天作之合。”
另一个齐服打扮的汉子道:“你知道什么?如果泗云太子娶了我们公主,那他就能联合齐鲁两国之力,号令天下,就连你家君上楚伯也不得不让步三分。”
众人纷纷附和,点头称是。但坐在角落处的两个英姿少年却连连摇头,其中一个更高声道:“泗云太子志在天下,何须在乎小小南楚。在我看来南楚不过是强弩之末,听说他们在大江连吃两场败仗,就连八大家主之一的芈敖也身负重伤,生死不明呢!”
他们自然是小乙与纪子羽,而讥讽楚国的却是纪子羽。
两人从三日前从泗水屿出,一路之上丝毫不作停歇,赶到曲阜城,便是为了及时赴幽姬赌约。怎料赶到时,却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幽姬的消息,二人所幸来到七星楼,一为解讥,二是为了探听有没有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方才听了众人话语中隐隐有忌惮楚贼之意,便忍不住反唇讥讽。
齐国使者摇头道:“据我国侦兵所报,眼下徐国已经被楚国完全占领,仅剩一座东海城尚自顽抗,但听说东海城主翟农已经被刺身亡,我想城破之日不远矣!至于你说楚国两次大江败仗不过是一些徐国残军流匪,游击而已,不足一提。”
纪子羽听这齐人如此贬低东夷,脸上稍起怒意。小乙感觉到他念力波动,洞悉其心,微笑着传音入密道:“眼下九州诸国皆以强者为尊,与他们逞口舌之利太过无趣,不如祸水北引,让他们自相龌蹉。”
纪子羽闻言,想到“祸水北引”也不由得起了顽皮之心,心下怒意大减,微抿了一口茶,笑道:“齐使所言甚是,若是楚国攻下东夷,那天下之势就已经明朗。到时我们共同尊楚国为天下霸主,泗云太子也可多分得一些领地。”
鲁国游侠啐了一声道:“鲁乃周公旦封国,本为宗周同脉,齐乃姜尚封国,更是宗周开国第一功臣。那南楚本为化外蛮民,仗着有几分野性,便想取代周天子?再者说,我家太子即将迎娶齐国公主,到时候齐鲁联合,那南楚蛮民还不立时投械伏降?”
楚国使者面色难堪,嘿然道:“我等却是化为蛮民,但化外蛮民曾杀的周昭王伏尸汉水,曾助周穆王覆灭东夷叛军,不知你们这些华夏族民有何优越可讲?我今日是奉君上之命恭祝泗云太子大婚的,还请列位口下留德?”
众齐鲁城使瞠目结舌,惊怒不定,周昭王南征楚国殒命乃是华夏族民最为忌讳的往事。就连楚国人也因此背负弑主之命,不敢过多妄言,与宗周达成一种既成事实的默认,但眼下楚国使臣竟如此逆言不讳,可见楚国近年狂妄已极。
忽听“砰”的一声脆响,众人掉头望去,齐国使者满脸怒色,手中酒杯已被捏的粉碎,鲜血自指缝缓缓流下。蓦地大喝道:“小二,你这是什么畜生喝的酒水?竟让我等华夏族民和化外畜生同饮相同的酒水,你就不怕我将你的酒楼拆了吗?”
小乙和纪子羽似局外之人,兀自吃菜喝酒,时而交换眼色,微微一笑。这两拨人当真沉不住气,稍稍挑拨,立马收到奇效。
话音刚落,那楚国使者起身离座,大喝一声,探手朝齐国使者的衣领抓去,怒道:“小丑,你竟敢嘲笑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