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你了,薛……齐……”耳边传来一声非常缓慢的轻叹。
薛齐猛然睁开眼睛, 一回头, 便看见了距离自己不远处站立着的说话之人。
季云司依旧一副优雅如谪仙的样子, 黑如墨, 苍白羸弱的身子被宽大的祭祀袍罩住。
唯一和从前不同的是他原本被白纱覆盖的眼睛恢复了。腥红的颜色,在阿蛮的身上像是一块漂亮的红色琥珀, 而现在回到季云司的身上, 反而像一块浸饱了血的血玉。
季云司的旁边没有多余的侍从,只有他一人来这里。
薛齐心道时机正好,天助他也。
若说之前失去了眼睛的季云司看上去是圣洁不可侵犯,那么现在拿回了自己眼睛的季云司,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沾染了鲜血的白玉,整个人透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妖异和诡谲。
尤其是被他那双猩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的时候, 薛齐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条阴冷的毒蛇盯住。
“呵呵。”季云司突然低低地笑了, 他的脸色过于苍白, 以至于唇瓣的颜色越地鲜红起来——就像是染血一般。
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危机袭来, 薛齐猛地腾地而起。
闪着诡异光芒的金丝网从天压来,落在了薛齐原本盘坐的位置。
金丝网落在白骨堆上, 因为没有罩住目标,急速收缩作拳头大小的一团,回到了季云司的身上。
薛齐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缠绕上季云司衣襟的金丝网,然后收回了目光, 招式凌厉地攻向了前方笑容诡谲的白衣大祭司。
“杀了你。”
磅礴的灵气夹杂着怨气, 气势汹汹地袭向垂睫站立原地的病弱妖异青年,
薛齐只想速战速决,所以他这一掌几乎蕴含了他的十层功力。
这一掌只要击中季云司,非死即伤。
感受到了薛齐攻击中所蕴含的力量,季云司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神情阴沉了下来,身形如鬼魅般往后退闪十丈距离。
季云司压抑着心中汹涌的怒意,阴森森道:“呵,你原来是想直接置我于死地么?”
薛齐不语,他觉得自己没必要说太多的话,行动远远比言语来的更直接更有说服力。
眼看着薛齐的身形越来越近,携裹着怨气的庞大灵压铺天盖地朝着他袭来,目标直指他的天灵盖,季云司的脸色越地沉冷。
“本来还想着温柔一些待你,现在看来果然还是太仁慈了一些。”
说完这话,季云司的手开始动了,他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季云司,瘦的几乎只剩了骨头的手指在半空中缓慢地画着什么图案。
霎时间,薛齐大惊,因为他突然现自己的攻击仿佛被什么东西抽干,凝聚于手掌中的灵力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季云司白得甚至能看见血管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好看得让人浑身毛的笑。然后薛齐便看见他鲜艳的唇瓣一张一合,缓慢地吐出四个字——“巫觋·控魂。”
紧接着,薛齐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神识直接闯入了他的识海,以一种极其野蛮霸道的方式抢占他的识海,攻击他的神魂。
两股神识在识海中疯狂地缠斗,薛齐感觉自己的头就像是快要炸掉一般,没有了灵力支持,薛齐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恍惚间,薛齐看见距离他数丈外的季云司足下闪过极道水波般的灵纹波动,紧接着他只迈出了一步,咫尺天涯,季云司几乎是在瞬间,便出在了薛齐的面前。
怎么回事?是……法则的力量……怎么会……
最终,精神再也支撑不住,薛齐终于在不堪忍受的痛苦中昏迷了过去。
季云司来到薛齐的身前,优雅地蹲下身来,垂下眼睛,伸出自己苍白冰凉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薛齐惨白无色的脸。片刻之后,终于低低地笑了起来,“这都几千年过去了,你怎么越来越退步了呢?我的薛齐,我的……神……”
***
薛齐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
所以当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心中十分不确定自己还活着的这个事实。
原本以为季云司会把自己扔进地牢之类的地方慢慢折磨才对,毕竟他对自己那么好,而自己却想要弄死他。
但是当薛齐看清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后,脸上出现了一个诡异的表情。
华丽典雅的房间,精致柔软的雕花大床以及房间里静静燃烧着的幽幽冷香,除了罩在自己头顶上的一个巨大牢笼外,待遇不要太好。
薛齐尝试着运转灵力,却现身体没有任何的反应。
薛齐不由得露出一个苦笑,才刚回来的力量,没想到在一天之内就又失去了。
不过真的没有想到,季云司竟然已经强大到了掌握了位面法则……现在的他,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人。
不知道季云司用了什么法子,薛齐感觉自己浑身酸软无力,他尝试着打开这个被上了锁的玄铁笼子,最终还是没能成功。
看着脚腕和手腕上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的锁链,薛齐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些不好的记忆,嘴角不由得扯出一抹冷笑,“呵,姓季的果然都是一个德行。”
“什么德行?”耳边传来一声轻笑,薛齐直觉地感觉自己浑身一阵毛。
季云司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间中,依旧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苍白的脸上带着病态的笑,他似乎完全放弃了在薛齐面前伪装,整个人显得阴冷又诡异。
“你说,什么德行?”季云司慢慢靠近薛齐,隔着一层玄铁制成的牢笼,他朝着薛齐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蛇一般冷冰冰的触感从自己的下颌处传来,薛齐想躲,却被季云司大力地捏住了下巴。
“不要挣扎,不然,我怕控制不住自己,捏碎你的下巴。”季云司轻声说道。
语调温柔,就像是最亲密的情人间的低喃,但是薛齐却觉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生硬地控制住自己,不再往后缩。
下巴因为强制性的捏掐传来剧烈的疼痛,薛齐甚至怀疑自己已经听到了下颌骨碎裂的声音。
季云司没有开玩笑,他真的会捏碎自己的下巴。
见薛齐听话地停住了后退的动作,季云司垂下眼睛,满意地笑了,“乖~”
下一刻,薛齐薛齐感受到唇上传来一阵冰冷柔软的触感。
他隔着铁笼吻了自己。
薛齐睁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一个如蛇一般冷冰冰滑腻腻的东西窜入了他的口腔,朝着他的喉咙钻了下去。
季云司退开一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薛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伏在床上一边干呕一边用手指扣自己的喉咙。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吐出来,快吐出来、出来啊!出来……快出来!
那个东西还在顺着食道往身体里面钻,薛齐伏在床上用力地扣自己的喉咙,整个人都在止不住地抖。
直到挖得喉咙出血,满嘴的鲜红,薛齐才筋疲力尽地垂下了手。
因为牙齿的摩擦,手背上的肌肤薄皮被磨破,渗出的血液滴在洁白的床上,薛齐整个人因为呕吐而有些虚脱,靠在铁笼旁,整个人看上去有几分畸形病态的美感。
季云司笑了,伸出双臂穿过铁笼栏杆轻轻环抱住薛齐抖的身子,在他耳边轻声道:“不要怕,只要不离开我,你不会有事的……”
隔着坚硬冰冷的铁笼,薛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因为贴近季云司的胸膛变得异常起来,身体的每一处似乎都在叫嚣着多靠近一点、再多靠近一点。
薛齐无力地垂下了头,咽下满嘴的鲜血,虚弱道:“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季云司温柔地笑了,垂下眼睑,愉快地看着薛齐裸.露在外的洁白的脖颈,因为自己的靠近他那一小截肌肤变成了淡淡的粉色,身体也在只为他一人而颤抖。
季云司将头轻轻地埋在薛齐的脖间,愉快地轻笑道:“子母蛊,它还有另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情蛊。”
薛齐咬牙压抑自己几乎喷泄而出的欲.求,努力让自己忽略那双冷冰冰,像是冷血动物一般缠绕在自身身上的双手,冷笑道,“尊贵的祭司大人还需要这种东西?”
闻言,季云司低低地笑了,低下头,眼中却蒙上了厚厚的一层阴翳,“我多想不要用这个,你就能爱上我……可是我知道,不可能,你说是吗,我的月神大人?”
说完,季云司温柔地舔了舔薛齐的耳尖,毫不意外地看见怀中青年敏感地身体在微微地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