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默点头，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他怀里的小女孩吸引住了。
那是个漂亮得过分的孩子，鲜少有人能掩盖住盛禹铭盛世美颜的气质风华，而这个女孩似乎能很轻易地抓住旁人的心，不管身边是谁。
她应该和洛洛一样，只有两三岁的年纪，头薄薄的透着淡淡的黄打着漂亮的小卷儿，左右各扎着小巧的蝴蝶结，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里头仿佛住着春天，眨巴眨巴就让人如沐春风，小巧娇俏的鼻头，粉嫩水润的嘴唇，水水嫩嫩的小脸蛋上还嵌着浅浅的梨涡，可爱得就像橱窗里最精致昂贵的洋娃娃。
小姑娘穿着厚厚的大袄子，两个白生生胖嘟嘟的小拳头捏在胸口，沈以默打量她的时候，她也歪着脑袋在看她。
忽然，小家伙笑了，对沈以默眨眨眼，竟像个小大人般的打趣道：“宝宝好看么？”
沈以默一怔，心口的位置像是被什么轻轻地撞了一下，心瞬间融化，软得一塌糊涂。
“爹地，妈咪好像喜欢宝宝哟，”小姑娘搂着盛禹铭的脖子甜甜的笑道，“宝宝让她抱抱好不好？”
“那要看妈咪愿不愿意抱你了。”盛禹铭单手托着她，闲下来的手先是刮了下她的鼻头，才拉过沈以默的手。
沈以默愣愣地抱起这个陌生却美丽的女娃娃，动作轻得不可思议，离得这么近她看她如蝶一般的睫毛，如雪似的皮肤，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缓了。
小姑娘一点儿也不慌张，“吧唧”一口亲在沈以默脸上，奶声奶气地说：“妈咪，告诉你一个秘密。”
沈以默笑着问她：“什么秘密？”
小姑娘古灵精怪，手指点了点沈以默，小声说：“大宝宝。”
又指了指自己，“小宝宝。”
接着就看着盛禹铭咯咯地笑，竟然有点取笑他的意思。
她说话的时候，水润润的嘴唇几乎贴着沈以默的耳朵，手也紧紧搂着她的脖子。
沈以默心里跟抹了蜜似的，这孩子太讨人喜欢了，难怪连盛禹铭也能笑得那么开怀，相比之下，自家洛洛虽然乖巧懂事，却从来没有这么甜腻的笑容。
想到这里，沈以默又有些沮丧，望了眼病床上安静沉睡的儿子，心里划过一丝苦楚，他那么小，却要承受病痛的折磨，她唯一的希望也就是他能无忧无虑的活下去。
怀里的小姑娘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哀伤，用自己满头卷卷的脑袋蹭了蹭她的脸，沈以默又是一愣，这是谁家的小棉袄，太贴心了吧。
盛禹铭长臂一伸，把一大一小两个姑娘都圈在怀里，亲了亲沈以默的额头，“喜欢这孩子吗？我打算收养她。”
收养？沈以默被这小家伙萌得反应迟钝，竟没注意她一口一个妈咪地叫她，也没问她的来历，此刻脑海里闪过宋燃的话，玩笑说洛洛带了个儿媳妇回来，就是这孩子？
孩子总是单纯而简单，小姑娘刚才还笑嘻嘻的，片刻就玩累了趴在沈以默肩上睡着了。
洛洛睡着安静又乖巧，而小姑娘不同，她张着小嘴呼吸，出轻微的鼾声，透明的口水挂在嘴角，很快就浸湿了沈以默的衣服。
沈以默莞尔，竟有点舍不得放下她了。
盛禹铭怕她太累，把小姑娘抱上床睡在洛洛身边，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看着就让人窝心。
那小姑娘好动，睡着了也不安分，翻身挤到洛洛跟前，一只小胖手臂横在他胸口，小脸凑到他耳畔，蹭了蹭，又流下一串口水……
“累不累？”盛禹铭握住沈以默冰凉的手，让她的头枕在自己肩上。
沈以默摇头，她其实很累，但她更想知道洛洛这些天到底生了什么。
盛禹铭知道她的心思，洛洛也回来了，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但也不想让她担心，半真半假地说：“放心，不是什么恐怖分子，只是寻常的人贩子，看咱儿子可爱就起了歹心，现在已经落网了。”
“那洛洛怎么会在郊外的农舍？”沈以默记得，宋燃是这么说的。
盛禹铭顿了顿，才说：“大概是做贼心虚，想趁警察没到丢下孩子逃之夭夭。”
这说辞经不起推敲，沈以默不疑有他，她这些天心力交瘁，只要洛洛平安回来，其他的事也就不重要了。
所以，她并没有看到盛禹铭黑眸中复杂而凛冽的幽暗光芒。
“这小女孩呢，也是被拐卖的儿童？”沈以默看着病床上吐着口水泡泡的女娃娃。
“嗯，听说是用棒棒糖从外地骗到手的，她自己说无父无母，也找不到监护人，除了自称宝宝，其他一概不知。”
盛禹铭说，“我已经叫人准备收养的手续了，正好这孩子和洛洛差不多大，还能做个伴。”
他没有说，这孩子的模样，和小时候的沈以默有几分神似，一样的机灵可爱，他一见她就觉得亲切。
沈以默变了脸色，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你……想接洛洛回盛家？”
盛禹铭叹了口气，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掌心有几个月牙状的指甲印，他心疼地揉了揉，语气却略显生硬，道：“难道你还想让他继续待在许家？”
沈以默忙不迭的摇头，洛洛失踪的事让她对许隽尧失望透顶，只是他们有契约在先，要想离婚没那么容易。
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借助盛家的势力，更不想和盛禹铭有太多的纠葛，只是事到如今，她已经进退两难。
盛禹铭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盛家亦然。
“不只是他，还有你，这一次我不可能再放你走，等你离婚，我就娶你。”
沈以默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盛禹铭以为她累了，刚想问要不要先送她回家，她突然就抬起头，苦笑着问道：“盛禹铭，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吗？你确定吗？”
盛禹铭这次没有迟疑，“我确定，我爱你，容悦。”
沈以默听到这个名字，身体狠狠地颤了一下，“你真的爱容悦吗？那三年前你为什么……”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被粗鲁地踹开，洛洛失踪这三天来从未出现过的许隽尧红着眼睛站在那里，像是没看到盛禹铭，只面无表情地对沈以默说：“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