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一切都乱套了,本想穿旗袍引诱北条时野的我撕掉了旗袍,黑手党们极乐的盛宴里混进了军界的傅越……
老天爷,你一定是在玩儿我。
幸运的是,傅越刚到澳口不久,澳口的黑党们对他不是很熟悉,所以暂时没有人认出他的身份来,可不幸的是,站在我正对面的那三个衣冠禽兽,全都知道傅越的身份。
傅越却丝毫不忌惮这点,慢条斯理的用白色浴巾将我从头到脚的包裹了起来,然后伸手把我揽进了怀里,这才抬头看向顾言晟等人,冷声道:“你们三个大男人,合起伙儿来欺负一个小姑娘,不嫌丢人?”
闻言,我默默的把脸埋进了傅越的怀里,在心里很惭愧的回答他:不,傅越哥哥,你听我说,其实是我先欺负的他们……
傅越却把我的惭愧当成了委屈,看向顾言晟等人的目光越的冷冽。
“傅老哥这是什么话?男欢女爱本是人之常情,何来欺负不欺负之说?”最先接话的是顾言晟,他一如既往的痞着调子,又坏又风度翩翩,让人欲罢不能。
但是傅越根本不吃他这套,眸底的寒意半分未减:“双方都同意的性,叫男欢女爱,你们三个的行为,怕是配不上这么好听的词。”
顾言晟乐了:“那配得上什么词儿?”
傅越冷冰冰的丢下四个字:“欺男霸女。”
顾言晟和晋以琰不约而同的笑了,不像受损,倒像在受表扬。
由此可见,这俩货有多不要脸。
相比起来,秦煜卿就要脸多了,他接过傅越的话茬儿,沉声道:“傅军……傅先生这话未免有失偏颇,我们可从来没有强迫过杜凉烟。”
他起初想叫的应该是“傅军长”,但是叫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了,所以悬崖勒马,及时改成了“傅先生”。
也幸亏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开头那两个字貌似也就我们几个离他比较近的人听到了,原处的围观群众都听不清,否则的话,肯定有人精能认出傅越的身份,若真那样,傅越的处境就危险了。
傅越冷眼看向秦煜卿,压着火道:“那你的意思是她刚才是不小心自己跌进温泉里来的,不是你们三个扔的?”
“不,我的意思是刚才大家都听到了,杜凉烟亲自放话要陪我们三个好好玩儿玩儿……傅先生,你见哪个被强迫的良家妇女,有她这么豪放?”秦煜卿嗤笑一声,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又补充了一句:“有她一半儿骚?”
傅越没有搭话,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显然是动怒了。
秦煜卿却丝毫不知道什么叫做见好就收,继续挖苦我道:“再说了,那旗袍也是她自己脱的,依我看,温泉中间要是给她竖一根钢管,她旗袍也能跳出脱衣舞来,都骚成这样了,还欺男霸女?傅先生,你怕不是瞎了吧?”
比战斗力,傅越是一流的,耍嘴皮子,他真的不行,三两句便被秦煜卿怼的无话可说。
我心疼极了,决定帮我家老公……呸!我是说妹夫,帮我家妹夫找回颜面。
“你怕不是傻了吧!”我把脑袋从傅越怀中钻了出来,不遗余力的回击道:“正常人泡温泉的时候都会脱衣服好不好?我脱衣服怎么了?又没脱你的衣服,你凭什么说我骚?”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秦煜卿或许怼的过傅越,但怼我?呵!只怕十个他也怼不过半个我。
毕竟,本小姐行走江湖,全靠脸和嘴。
秦煜卿没了话,刚毅深邃的脸上,重新染上了愤怒,他阴狠着眸子瞪向我,一副恨不得把我活剥了的摸样。
我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表情嚣张。
这时,晋以琰突然插嘴,声音虽然不大,却是一阵见血:“那‘好好玩玩儿’呢?”
脱衣服的事儿好洗,而脱衣服时挑衅对面三个衣冠禽兽下来跟我好好玩玩儿的事儿……更好洗!
“对啊,下来陪我好好泡泡温泉玩儿嘛。”我把目光移到了晋以琰身上,眨巴着水汪汪的桃花眼,表情要多纯洁,就有多纯洁:“这有什么不对的吗?好奇怪哦你们,人家喊你们下来泡温泉,你们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嘛!”
说着,我佯装害羞,再一次把脸埋到了傅越结实的胸口。
我脸上氤氲的水汽打湿了傅越白色的衬衫,这衬衫一沾水,透明度直线上升,傅越紧致的胸肌若隐若现,我……我……我感觉自己快要扛不住流鼻血了。
文字游戏,我玩儿起来并不比秦煜卿差,三言两语,便把锅甩的干干净净,饶是晋以琰,也忍不住给我鼓了两下掌,表扬我道:“杜小姐好口才,不过欺男霸女的事情,在下还是有必要向傅先生好好解释解释的。”
言罢,晋以琰竟一脚跨入了温泉,丝毫不介意温泉浸湿了他昂贵的西装。
他三两步走到我和傅越跟前,然后抓住我的手腕,用力一拽,便把我从傅越的怀里强行拽出,傅越及时反应过来,在我彻底被晋以琰拽走之前,反手抓住了我另一个手腕,这才没让我倒进晋以琰的怀里。
我再一次被两个男人分别抓住了左右手,成为争议的中心。
但这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下一秒,晋以琰便毫无征兆的伸手按住了我的脑袋,把我整个人压进了温泉里。
他逼近傅越,笑得阴鸷:“傅先生,在下只欺女,从不霸男。”
泉水的温度是很高的,身体已经适应,泡在里面尚能承受,可脸进去,滚烫感瞬间袭来,再加上失去空气后的窒息感,我一阵头昏目眩,条件反射般剧烈挣扎了起来,激起一阵水花。
别看晋以琰表面看着斯斯文文的,但手劲儿真是奇大,我卯足了劲儿挣扎,却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任由滚烫感与窒息感将我吞没。
意识开始涣散的时候,傅越猛地抓住了晋以琰按着我的脑袋的手,强行把他的手掰开,我这才从温泉中挣脱出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蕴满了水蒸气,并不清新的空气。
“晋以琰我操你大爷!”稍稍喘过气后,我指着晋以琰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他妈的神经病是不是?我不就损了你几句吗?你他妈居然想淹死我!”
晋以琰微笑,泉水是滚烫的,氤氲在我和晋以琰之前的白色水雾是温暖的,可晋以琰的笑容却是冷的,冷到足已冻结我身下滚烫的温泉:“淹死你,太便宜你了。”
他猛地掐住了我的下巴,岑黑如古墨的眼眸勾子般勾住了我的眼睛,令我鬼神神差的和他对视,移不开目光:“就算死,你也应该死在男人的身下,然后化为艳鬼,再来寻我。”
我冷静了下来,回了晋以琰一个同样没有温度的笑,正欲再答一句:“到底是我会死在你的身下,还是你会死在我的裙下,这可不一定哦。”
然而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傅越便重新把我拉回了他的怀中。
“烟儿无拘无束惯了,言行举止间确实会不经意的冒犯到别人。”傅越抱我抱的极紧,恍惚中我竟有种他把我护在怀中,替我挡下来自于全世界的伤害的错觉:“如果她冒犯到你,我提她道歉,但因为一时的冒犯,这么去诅咒一个小姑娘,晋先生,你不觉得过分了吗?”
话说到最后,已明显掺染了怒意,可晋以琰却毫不在乎,甚至讽刺意味很浓的冷笑了一声,道:“那她也得真的是小姑娘才行。”
在场的,除了傅越,都知道我的蛇蝎心肠。
所以他们不会怜悯我,更不会对我手软,唯有傅越,见不得别人欺负我半点,一声无关紧要的诅咒,他也要护住我,为我声讨晋以琰,让他放尊重点。
我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酸楚,有生以来第一次,为自己觉得难过。
挨惯了枪子儿和刀子,我丝毫不会把别人冲我扔来的石子放在眼里,可有一天,有个人却在别人冲我扔石子的时候挡到了我的身前,唯恐那不起眼的石子伤到我。
在他来到之前,石子根本伤不到我,可他到来的那一刻,它们便能伤到我了。
我的心因他而柔软,他成了我的死穴。
可亲爱的傅越,我不能柔软,更不能拥有死穴,就算有,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你……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晋以琰拿眼梢儿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低笑道:“我可是在帮你。”
傅越没听明白他这句话,压低了凌厉的眉:“你说什么?”
晋以琰这才把目光移到傅越身上,语气淡漠道:“傅先生,你根本不知道你怀里抱着的姑娘是什么人,如果你知道了,就会明白,我刚才根本没有在诅咒她,我给她的结局,相比起她本该有的结局,其实是善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