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泼的清晨,天色却灰暗。
一阵电闪雷鸣将昏迷的女人给惊吓得睁开了眼。
逆着闪电的光,顾雪晴看到了一个高大身形的男人压迫感十足地朝她走去。
一股肃杀之气从他身上弥漫开来,就像是暗夜里的帝王一般。
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是她的丈夫——穆浩然。
她嘴角微扬,又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尽管闪电肆掠,很是恐怖,可有他在,她就觉得踏实。
她朝他扬起手,柔柔地娇噌道:“你上辈子的小情人肯定怕闪电打雷,咱们去看看她。”
穆浩然幽深如墨的眸子紧紧盯着等他去扶下床的女人。
昨晚她生产时候大出血,艰难地把女儿生下来之后就陷入了昏迷。
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惨白得没有了往日水灵的风采。
思及此,他那紧蹙的眉头松了松。
与他对视不过三秒,女人就被他那浩瀚如海洋的眸子吸引了,她低头羞涩地轻笑着。
男人朝着病床上的女人缓缓走去,眸子里的戾气与愤怒因为她的笑而疯狂地滋生着,“只有像你这样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怕打雷。”
顿时,顾雪晴怔愣住了。
她以为自己幻听了,抬头望向他的时候,却被他眼底的燃烧着的汹涌火焰给吓到了。
“我,怎么了?怎么就做亏心事了?”
一时半会还不明白他想说什么的顾雪晴,很是自然地联想起自己昨天昏迷在手术台上的事情。
“女儿!浩然,是不是女儿没活下来?”
是她执意要顺产,可生到一半又难产了。
难道是……
在她昏迷之前,就只隐约听到医生说她生了个女儿,似乎没听见过女儿的啼哭声。
顾雪晴不顾身上的疼痛,执意就下了床,颤颤巍巍地扶住浑身像染上寒霜一样的穆浩然。
“你做的孽,你自己承受,岂会波及到我女儿,”穆浩然嫌弃地把脸色惨白的女人往墙角一甩,“谁给你胆子杀死了聘婷,还抢了她的眼角膜!”
被摔在墙角的顾雪晴先是瞳孔微缩,整个人愣住了,随后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杏眸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都知道了吗?
他怎么会知道的?
难道这一切终究还是躲不过。
和心爱男人一起期待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日子幸福得都让她忘记这份幸福是怎么来的了。
思绪不由得飘到了几年前……
看着她眸子黯淡下去的样子,穆浩然只觉得心口紧,低吼道:“别再演戏装可怜、装柔弱了!你终究不是她,你这个满口谎言的杀人犯。”
他的声音宛如一把冷刀一刀刀直往她心口捅去,每一刀都足以要她的命。
“浩然,对不起,骗了你是我不对。可我也是为了你好,”顾雪晴苍白无力地解释着,可她还是希望他能相信自己。
“你还好意思说为了我好,”穆浩然怒气腾腾地弯腰,粗粝的手指毫不怜惜地划过这张与苏聘婷一模一样的脸。
他使劲地拉扯着她的脸,誓要把这层面具给揭下来才罢休。
“你这种人才最该死!要不是你生产时候大出血,血型与聘婷血型不一样,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嗯?”
顾雪晴生产的伤口因为刚才的推搡而撕裂了,此时已经冒出了猩红的血迹,可她一点都感受不到疼,因为心痛到全身麻木了。
明知道在气头上的他不会相信自己,可她还是望着盛怒的他说着:“聘婷是病死的,并非我杀死。”
他死死地圈住了顾雪晴的脖子,手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望着他眼里已然已经没有了一丝怜惜与温柔,有的只有仇恨与杀气,顾雪晴苦笑了起来。
借来的人生,无论布置的多么天衣无缝,终究还是会有破绽。
她可以照着苏聘婷的样子整的一模一样,甚至为了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她还做过声带的手术,使得她和苏聘婷的声音听起来几乎相似。
只是当时的他们都忽视了,血型这个点。
顾雪晴只觉得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朦胧中她看到了苏聘婷哀求她的样子,她的双眼也逐渐翻起了白眼。
一个护士焦急地撞开门嚷着:“穆先生,您女儿突然口吐白沫昏迷了过去,正在抢救!”
“女儿……”顾雪晴突然收回了迷离的意识,看了眼不像说假话的护士,又疲倦地望着还扼住自己脖子的男人。
她想去看女儿,可是她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不配当她母亲,”穆浩然看出了顾雪晴的意图,把擦过手的手帕仍在了一边,又背过身命令着手下:“把门锁上,谁也不许管这个恶毒的女人。”
“可是,穆太太流血不止会出人命的。”护士说着话的同时被穆浩然狠狠地睨了一眼,马上就低头闭嘴了。
顾雪晴清晰听到穆浩然不屑地“哼”了一声说着:“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