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绝望
脑袋昏昏沉沉,意识渐渐有了意识。
方喻妍只觉得眼皮沉重,想要醒来,却觉得身心异常疲惫。她努力让自己清醒,身体努力微微移动,却只觉得浑身刺骨般疼痛。
“这是怎么了?就这样要死掉了吗?”
“不可以,宝宝还没有出生呢!我怎么可以死掉呢!”
“方喻妍,加油啊,不要再睡啦,爸爸知道了也会担心的。”
方喻妍在心里这样一次又一次嘱咐自己,让自己赶快醒来,不能再睡了。
可是,眼皮太过于沉重,身心也太过于疲惫,她就这样告诫自己醒来,可是,大脑依旧处在半昏半醒的状态,格外沉重。
“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方喻妍努力嗅着这股熟悉的味道,她想要确认,为什么这股味道,会这般熟悉,仿佛在哪里闻到过一般。
“消毒水的味道?!”方喻妍心里一惊,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让她的鼻子突然变得敏感,同时敏感的,还有那颗提害怕的心。
方喻妍一个激动,彻底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熟悉的白色,她有些困惑。
“这里是哪里?医院?我怎么会来医院呢!”
突然,大脑中浮现出昏迷前生的一幕,那辆迎面而来的卡车,昏迷前,自己的身体仿佛流失的某种东西。
“不,不要。”
方喻妍突然意识到生了什么事,她的眼睛惊恐无比地盯着自己的小腹,那里有着不同以往的平坦。
对的,是平坦,平坦的仿佛,在那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存在过,平坦的犹如她少女时的样子,那种平坦,那般刺眼,让方喻妍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她的额头有着细细微微的汗水渗出,眼睛,慢慢冲上了猩红的血色,嘴巴苍白看不出任何血色,犹如刚刚碰到了一只吸血鬼。
方喻妍一时之间,有些不能接受,眼泪大滴大滴滑落,她想要伸手双手去抚摸自己的肚子。
可是,左手仿佛不听使唤一般,没有任何知觉,她只能抬起自己的右手,小手颤颤巍巍伸向自己的肚子。
“不,不会的。”
突然,在她的手在还没有碰到自己的肚子时,她犹如触电一般将手伸回,她此刻浑身颤抖,胳膊就像是一个在剧烈抖动的筛子,浮在半空中,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该收回。
“不会的,方喻妍,你这个大笨蛋,你自己吓自己,不会的。”
方喻妍最终鼓起勇气,大胆的将手伸向自己小腹,她颤颤巍巍将手放在那里。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方喻妍感受到自己的肚子,没有了之前的隆起,摸不到孩子的胎动。那里什么都没有,依旧是那样平坦。
方喻妍突然痛苦着哭了起来,她嘴唇颤抖,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孩子,我的孩子。”
“不,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肯定是在做梦,肯定是在做梦。”
方喻妍这样安慰自己,她伸手,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腿上原本有伤,自己这样用力传来剧烈的疼痛,让她不由痛苦出声。
“啊,为什么,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方喻妍想要坐起身来,可是,她的身体,除了右边的胳膊,其他的地方一动也不能不动,仿佛是没有知觉一般。
她此刻悲痛欲绝,她的整个心仿佛在这一刻被千刀万剐,疼痛的让她不能呼吸。她的心在这一刻狠狠的抽搐着,颤抖着。
方喻妍这一刻仿佛要窒息一般,她整个人看起来要多凄惨有多凄惨。泪水模糊的双眼泛着恐怖的红色,嘴巴原本干裂,这一刻干裂的嘴唇,流出丝丝鲜血,让人心疼不已。
方喻妍再次将唯一能动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她一遍又一遍的抚摸,一遍又一遍的感受,可那里始终是很平坦,就像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没有丝毫丘壑。
聂雨绒看向自己的肚子,她的眼神死死盯着哪里,只是无声落泪,仿佛连哭泣的声音都没有了。
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上缠满了纱布,左边的胳膊由于她大幅度的牵扯,还未愈合的伤口在她的牵扯下,再次流出鲜血。整个胳膊上缠着的纱布,在顷刻之间,被鲜血染红。
洁白的纱布和刺目的鲜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仿佛是在告诉她,这就是她的人生,她的结局。
“孩子,我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吗?”
方喻妍整个人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泪水彻底淹没了她的心,这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而现在,连这唯一的希望都失去了,上天就这样狠心,连自己仅有的东西都要剥夺吗?孩子没了,希望没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孩子,妈妈很快就来陪你,一个人会不会很孤单呢!你放心,妈妈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方喻妍抬头,看着掉在床头的点滴,她抬手,就要将自己手上的针拔掉。
这时,门口传来她父亲的声音,那个声音同样显得悲痛,却更加的苍老:“医生啊,我女儿到底怎么样了?怎么还没有醒过来呢?”
一个女医生的声音传来:“你也不要太难过,你的女儿这次意外流产,孩子已经成形,况且月份过大,让她的身体受到了巨大的损伤,这次意外流产,恐怕她以后再也难以怀孕。”
医生的语气里有些明显的遗憾,叹息声让方喻妍原本悲痛的心更加疼痛。可是不等她悲痛,门外却传来骚动。
门外的方喻妍父亲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先生,你怎么了,先生。”医生手看到方喻妍父亲险些摔倒,忙上前将其扶住。
方喻妍整个心再次疼痛,她门外的父亲,才五十多岁而已,可是,他的身体却这样让人担忧。
方喻妍伸向针头的手,悬崖半空中,心中痛苦不堪,她的眼泪犹如决堤的大坝,倾泄而下。
“不行,最起码,我要陪父亲几天,我不能残忍的让他白人送黑人,最起码,我也要见父亲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