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p;C的广告未出, 花絮视频先在网上火了一小把。
英俊的摄影师,出色的模特, 目光对视的瞬间, 宛若有电光在他们之中流转,旁人都插不进去。
哪怕沈芜和理查德之间的过往, 已经是很多年前的旧事, 还是被有心人扒出来炒作了一把。
理查德王子身份也被人找了出来, 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但随即而来的就是沈芜攀龙附凤的传闻。
有粉丝觉得沈芜魅力惊人,连王子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更多的人却觉得沈芜花心浪荡,在各色优秀的男人之间辗转。只要是长得好看或者是有钱有资源,都会被她收为裙下之臣,言论之不堪, 难以描述。
小朱看到类似的言论就生气。
沈芜漫不经心地刷着微博,对这一切仿若全然不在意。
小朱开了小号一个个骂回去, 见她神情淡定,咬着唇不解地问道:“沈芜姐, 你都不生气的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沈芜早已经过了生气的时候,也许早些年,她还会因为这些人的言论难过不安,甚至是躲在被子里倔强的掉眼泪,但是现在, “嘴长在别人身上, 爱说什么我管不着, 我又不是为他们而活着的。”
她拍拍小朱的肩膀, “你啊,就是太年轻了,挨得骂少了,这些话多听听,你就知道没什么大不了得了。不遭人妒是庸才,我要是老老实实找个男人谈恋爱,结婚相夫教子,他们就不会说什么了吗?不,他们照样会说你没出息,头长见识短,就知道守着一亩三分地,要是老公老实还好,要是不老实,就是长得漂亮但眼瞎……这人啊,就没有绝对完美的,也不可能做到绝对完美,面对人民币还有人清心寡欲了,怎么可能要求所有人都喜欢我。”
她哪次谈恋爱不被人骂?早习惯了。
这种事情,别说沈芜,就是俞红也见惯了,压根不放在心上。
倒是受尽沈芜荼毒的俞敏,在班上见到相关新闻的时候,跟同学大声感叹,“沈芜真的好帅啊。”
旁边传来一声嗤笑,“沈芜啊,我最讨厌的女明星就是沈芜了,长得一般,脸上不知道动了多少次刀子,,一天到晚还吹得跟天仙似的,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了,我妈说了,这种女人,男人就是和她玩玩而已,没几个是真的想和她结婚的。”
俞敏早在班上给沈芜拉了个小小的后援团,一群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迷沈芜迷得要命,觉得又美又帅,个个都是她的脑残粉。
俞敏轻哼一声,“大清都亡了几百年了,有的人啊还在天天背女戒呢,谁说我们家沈芜是奔着和这些男人结婚的啦?玩玩而已,不就是看他们长得帅又器大活好吗,谁想要把人娶回家啊。”
小姐妹随声附和,“就是就是,这些男人一看就不安分,我们芜芜可看不上,要娶,也是娶个长得好看又安分,会照顾家的。”
“对啊对啊。”
李心玲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嘲讽过,一张脸顿时红的烫。
她随手抓住一个男生,问道:“喂,孙亚鹏,你们男人真的喜欢上沈芜那种女人?”
她哪儿知道,自己随手抓了个沈芜的脑残粉。
后者闻言,眼神迷离。
“但求沈芜一睡,九死不悔矣。”
李心玲:“……”
我看你们一个个的都被沈芜灌了什么迷药。
被沈芜灌了迷药的不光是这些小迷弟小迷妹们,还有坐在赵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的赵随安。
网上的言论他自然有所耳闻。
理查德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的目光一条条扫过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论。
心里仿佛烧起了一把火。
这些人哪知道沈芜有多好。
他们不曾见过她因为拍戏而受伤的腰椎,睡觉的床必须软倒能让人陷进去,不然她的腰会疼一晚上。
他们也不知道,她的关节因为冬天拍戏受了寒,没到季节变换的时候,就会隐隐作痛,根本无法缓解。
他们看不见沈芜拿下的一个个奖项,为华国争得的光,也看不见一幕幕作品下面,她曾经付出过的努力。
世界上美丽的皮囊很多。
如果不是因为她足够优秀,这些人哪有可能会同她汇聚在一起。
纵然他是先被沈芜的身体吸引,却也在了解之后想要去触碰那道灵魂。
正如浪子对少女的吸引力,一个背后写满故事的女人,对男人的吸引力也同样不少。
她像是一本书,让他想要去翻开她,解读她,了解她。
读懂深夜里每一只烟背后藏着的故事,读懂那些笑容背后的疲倦。
他突然很想见她。
*
国际电影节期间的W国,无疑是相当热闹的。
这个国家国土面积不大,却极其富有人文艺术的味道。
白色的房屋毗邻海岸而建,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站在观景台上,可以看到湛蓝色的大海,在西坠的阳光下,被染成金色与红色,波光粼粼。
沈芜虽然出演过几部中外合作的电影,但总的来说,作为华国明星,名声在国外并不显著,因此到了地方之后,她就拉着小朱大大方方的出来赏景了。
当地有电影博物馆,里面收录着许许多多的影片和海报,这些全是属于电影史的回忆。
小朱看得眼花缭乱,她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看什么都新鲜,沈芜却是停留在一张海报前,久久驻足。
那是一张很老的手绘海报。
海报里的女人,穿着一件修身的长裙,带着一顶宽边帽子,微微侧头看来,眸光如同云雾般淡淡的,仿佛万事万物都不曾被她放在眼里。
不少人同沈芜一样,都为这张海报所吸引。
他们惊叹画面中女人的美丽,又感叹她眼波流转间的风情。
“她可真美,不是吗?”
说话的,是一个带着渔夫帽的老人。
他看上去已经上了年纪,两鬓斑白,模样苍老,看向海报的眼神,却在着光。
沈芜并不否认海报中女子的美貌,“是的,她很美。”
“你也认识她吗?她是华国的一个演员,沈怜芳,年轻的时候我曾经见过她一面,她真人比海报里要好看得多,只可惜那时候我太年轻了,都没能和她打上一声招呼,”老人感叹,“她是一个很出众的演员。”
沈芜问道:“您很喜欢她?”
“不,不是喜欢,是爱。”老人的手贴着玻璃,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画中女子的面庞,“在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一辈子都只能看得到他一个人,她是我的女神,我的灵魂将为她燃烧。”
又一个爱沈怜芳成狂的影迷。
沈芜不得不感叹自己姑婆的魅力。
哪怕已经息影了将近三十年,沈怜芳曾经在人们心中留下的痕迹,仍旧久久难以被抹去。
她能做到吗?
沈芜忍不住想,她能够在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后,仍旧有人看着博物馆里她的海报说,她是华国最美的演员,她让我的灵魂为之燃烧吗?
她不知道。
也不清楚。
毫无疑问,她的演艺之路,是再顺利不过的。
她有天赋,也努力,既有贵人相助,自己也肯揣摩,很年轻的时候就拿下了影后,但更多地呢?
更多的好像就没有了。
沈怜芳是一个时代的回忆,而她,在时代里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记。
她要怎么做才能超越她曾经做到的事情?还是她永远都做不到比她更好?
这个问题沈芜思索了很久,却没有找寻到答案。
她同老人交谈的很愉悦,老人对沈怜芳十分了解,甚至能说一口不错的华语,直接用中文和沈芜沟通。
沈芜出道十五年,看的最多的就是沈怜芳的电影,学习的最多的也是沈怜芳,电影里的细枝末节,她再熟悉不过,老人随口提一处地方出来,她都能很轻松自如的将话接下去。
老人每年电影节的时候,都会来这间博物馆里逛逛,没想到今天会遇到一个比他还要资深的影迷,聊完之后,老人感叹,“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能和我一起聊起她的人了。她老了,记得她的人,也都老了,死了。”
“不会的,”沈芜说,“她不会被忘记的,在华国还有很多人记得她,每年都有粉丝为她举办生日会,她是一个时代的经典。”
老人笑道:“我看得出来,你很崇拜她。”
“不。不是崇拜,我在追逐她,”沈芜看着玻璃柜里的海报道:“我在追逐她的步伐,总有一日,我会超越她。”
“祝你好运。”
“多谢。”
同老人道别,沈芜沿着街道往回走,太阳已经快要落山,残余的阳光撑起黄昏最后一丝的光明。
这是个冬暖夏凉的国家,冬日的气候并不冰冷,因此大家穿的并不多,哪怕是沈芜,也不过是一件裙子,外面套了风衣。
她在街角找了家咖啡店坐下,望着往来的人群,慢条斯理的喝着咖啡。
她坐的位置隐蔽,恰好被绿植和阳伞遮挡,让她能够有条不紊地观察过往的行人。
从一个人的衣着,走路的姿态等各个方面,能够看出许许多多的东西。
这不仅是一个侦探的必修课,也是一个演员的必修课。
时间消磨的差不多了,沈芜在俞红的夺命连环call下,慢悠悠的站起来,抱着新加满的咖啡杯往旅店的方向走。
一个小男孩同沈芜擦肩而过。
“抱歉,女士。”
沈芜手一伸,将人抓了回来。
小男孩满脸不解,“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小朋友,你应该不想我把你交给警察,对吧?”沈芜问道。
小男孩摸着兜里的钱包,继续装着无辜,“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
“沈芜,怎么了?”同来参加电影节的男演员苏洵走过来。
沈芜抓着男孩的肩膀,看似白皙修长,软弱无力的手指,出乎想象的有力,男孩挣脱不能。
她道:“这小子刚刚摸了我的钱包。”
苏洵皱眉,“直接报警吧。”
“不、不能报警,”面对男性,小男孩的气势弱了许多,不情不愿地从包里掏出一个钱包递给沈芜,“好吧,对不起女士。”
沈芜接过钱包,乐了。
她掂量着钱包道:“这可不是我的。”
小男孩讶异,“啊?我拿错了,这是我的钱包。”
沈芜没听他的鬼话,直接将钱包递给苏洵,“你看看这是谁的钱包,说不定是熟人的。”
苏洵打开钱包看了一眼,这是个对折的钱包,厚厚一叠,钱包一打开就能看到里面的合照。
“我想我们可能需要联系警察了,”他说,“这可能是克鲁斯导演的钱包,里面还有他的信用卡。”
“女士,你们不能这样,我把所有的钱包都给您,求求您,别带我去警察局……”
小男孩哭求道,一张小脸看上去可怜极了,泫然欲泣的表情换个人说不定都心软了。
可沈芜是谁?
小男孩的演技在她面前,无异于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她唇角微勾,露出个在小男孩眼中堪比恶魔的笑容,“走吧小鬼,警察局应该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我们还是到里面去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