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霍天启这副模样,就连格力吉老人也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数步,将手一把插进挎包里,握紧了黑驴蹄子。
“哈哈哈......”
面对着格力吉老人的询问,霍天启竟然仰头大笑起来。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格力吉老人第一次见到他笑!那笑声久久的回荡在整个墓室之中,竟使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张天赐由几个士兵扶着,站在甬道出口,两腿还在不断的打颤,声嘶力竭的对着格力吉老人喊道:“师兄,你他娘的,还......还等啥呢!那龟孙肯......定早就死透了,这儿是着了活气,了尸变!别再慈悲为怀,感情用事了,赶......赶紧的,拿黑驴蹄子收了他!”
“哎......”
格力吉老人摇了摇头,一咬牙,一跺脚,便在包里拽出了黑驴蹄子,顺势就奔着霍天启的嘴塞了过去。
也就差那么一寸,霍天启突然抓住格力吉老人的手臂,挥手一砍。那只黑驴蹄子瞬间就脱了手,径直的飞了出去,不偏不正,刚好插进了张天赐的嘴里。
这一下可算是彻底的要了张天赐的亲命,那黑驴蹄子整个没入了张天赐的口中,几乎插进了他的喉管。一口槽牙全部被打掉,咽进了肚子里,鲜血顺着嘴角,不断的咕咚咕咚往外冒。
张天赐就这个样,连坑都没坑一声,四肢紧绷,直挺挺的躺到了地上。扶着他的几个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是魂飞魄散,屁滚尿流的逃了出去。
看着空旷的大殿只剩下了他们两人,霍天启才松开格力吉老人,站起身径直的走到张天赐跟前,顺手干净利落的扒下了他的衣服,穿在了自己身上。仿佛宰了张天赐,就和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他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撇给了张天赐一句:“狗改不了吃屎!”
格力吉老人都木了,瘫坐在地上,脑袋一片空白。他知道霍天启既然能穿衣服,证明他是有意识的,根本不是粽子。可这出手也忒狠毒点了,这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非得要了张天赐的命才行啊。
反正事已至此,他也别无选择。强压着内心的恐惧,缓释了一下内心的悲触情绪。等把气喘匀了,才撞着胆子去问霍天启,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霍天启本也不打算瞒着,便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格力吉老人,最后不免叹息的说道:“顺子,原本起初我也没想明白,还以为是着了那孙守牧的道,中了什么邪或是降头的,才会头疼欲裂,耳中万鬼齐哭。”
“在那间冥殿中,我并没坚持多久,就晕了。等醒来的时候,一只眼睛就变成现在这样!而自己也被禁锢在了这座墓室之中。”
霍天启看着九星悬棺,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直到后来我才想明白,这一切,其实都是天一道长的安排。他早就算定了时辰,利用你身上戴的绝尘珠,先是设了一计仙人指路,模糊了我的眼界,改变了我所看到的奉仙坡风水形态,从中制造矛盾,阻止你入墓。”
“然后在我们下山的时候,又摆出了一计二鬼拍门,指引我来到这间墓冢囚困,牵引着你们,去了后山野兽出没的地带,制造被人遗弃,遭野兽袭击的假象。”
“由于你身上带着绝尘珠,张天赐又离你较近。所以,你们俩都得以生还。这事儿若是说白了,就是天一道长想用我的阳寿,去解你的生死劫!”
格力吉老人听完已是目瞪口呆,这完全颠覆了他以往,对老道仙的认知,这怎么可能?
他不大相信霍天启所说之言,有些愤怒的辩解着说道:“这不可能,老道仙驾鹤西去已久,仅凭一颗小小的绝尘珠,怎么可能制造出如此逼真的幻境,还真真切切的付诸到我们身上!”
面对着格力吉老人的质问,霍天启并没动怒,一撩头,指着那只凝血一样殷红的眼睛,对着格力吉老人回道:“哼,起初我也不信,可就是这只眼睛,告诉了我一切!天一道长他非常明白,想要让你活着,就必须得有一个人去死!只可惜,天一道长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了一步。”
“算错了什么!”
霍天启松开头,来到格力吉老人身边,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问道:“那个叫什么的张天师,是不是在临终的时候,曾把你叫到过身边?”
“嗯,确有其事,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的这不重要,其实当初张天师这么做,目的就是给你下阵子,种降头,想以你的命,去换张天赐的命!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二鬼拍门的时候,本应该同我一起前来的张天赐,却没有被禁锢到墓穴里的原因!只可惜张天赐最终还是抵不过宿命,而且还把你也给拉了进来,这就是天意!”
“不对!天一道长,一生替人渡劫无数,怎么可能因为我而毁他一世清白!况且,他与你无冤无仇,曾经还对你有恩!他若是有害你之心,当初就不会救你,怎么可能会等到此时,这没道理!”
格力吉老人的这句质问,让霍天启沉默了良久。他转过身背对着格力吉老人,冷漠的回道:“顺子!这里面的事情,不是你我一言两语,就能够讲清楚的。另外,这是我和天一道长之间的恩怨,你一个外人,还是少知道的为好!”
“好!这事你不说,我也不便细问!那你告诉我,张天赐可与你无冤无仇吧!仅是几句言语上的冲突,你为何对他下如此毒手!”
霍天启听完一转身,阴冷的看着那死的不能再死的张天赐,咬着牙恶狠狠的回道:“福寿自由天定,他本就是借腹还魂所生,自己又不积阴德,终究会归于宿命。我已经在这墓冢之中,替他承受了三年疾苦,才换得他三年的阳寿!他若不贪心入墓,也不会有今天之劫,我对他早已仁至义尽!”
“可是......”
“行了!不用再说了,如今张天赐已死,他爹张天师种在你身上的降头,方才我也替你破除,不会再对你在产生任何的影响。现在你按着原路回去吧!记着,这墓里的东西,曾被高人施了蛊毒。你一样也不许带走,包括张天赐的尸身!否则,蛊誓将会遗祸你一生,连同你的后人,都会备受受蛊毒侵蚀之苦!”
“哎......”
格力吉老人长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死在一旁张天赐,也不免得一时悲上心头。
这张天赐无,论平时多么的十恶不赦,但他与自己毕竟是多年的师兄弟。如今他这一死,格力吉老人在这个世界上,就算彻底的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唉,狠了狠心,格力吉老人抬腿便朝着甬道走了过去,等他到了甬道入口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担心霍天启,转身问道:“那你呢老霍,不打算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霍天启摇了摇头,无奈的对格力吉老人回道:“不是我不想离开,方才我都同你说过了,这座墓冢,曾被高人种下过星弥癣蛊,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这里的陪葬明器,呆在这里,会比出去更安全。三年了!我一直试图想破解身上的蛊毒,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可惜依然没有办法将其剔除,或许,这也是我的宿命吧。”
“星弥癣蛊!”
格力吉老人听完不襟愕然,他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星弥癣蛊,但得益于天一道长的真传,他对于蛊术他还是颇为了解的。
要说起这蛊 ,乃是远古之时所传的一种神秘巫术,并且只在湘西苗族女子之中所流传,世循传女不传男,其他民族不曾得见,纵有类似,但也远不能与此物相比。
蛊术最早为三苗先民用于情誓,两只为对,亦称情.蛊。其与湘西赶尸术 、泰国降头术并称为三大巫术。
如今谈及星弥癣蛊,格力吉老人能够看得出霍天启脸上表现出的凝重,想必这蛊毒一定非常的厉害,才使得连霍天启这样的天九门高手,都望之兴叹,不得不隐匿在这座墓里避祸,不敢踏出外界半步。只是,他还不知道这蛊毒为何人所施,霍天启又是如何沾染上的蛊毒。
霍天的启洞察能力极强,自然也看出了格力吉老人眼中的疑惑,便领着他来到了右配殿,指着那张石桌说道:“这张石桌工艺考究,质地古朴绝非此墓中之物,至于具体的年代,我也说不上来。关于星弥癣蛊的秘密,就藏在这张石桌之中。”
“哦......”
格力吉老人闻听,当先一步上前查看,想要弄个明白,却被霍天启一把拉了回来。
“别动!这里所有的物品摆件我都看过了,并没有找到能够剔除蛊毒的方法。你还是赶紧离开吧,拖得时间久了,我怕蛊毒也会侵入到你的体内。你不必过于担心,等我去除了蛊毒自然会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