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杏子有一瞬间的愣神,原本觉得很暖和的房间好像突然有点冷,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糟糕,买睡衣的时候没注意买太薄了,明天去重新买一件好了。
“不要。”缠在安室透脖子上的手臂收紧,整个人死死的缠在他的身上,“不要分手。”手指扯着他暗金色的丝,上面还有熟悉的洗水的气味,是她刚刚用完的那一瓶。那是她特别喜欢的味道,非常霸道的说不许他用,可是还是消耗得特别快。
“因为没办法一直把杏子带着身边啊,身上带着你的味道,会让我稍微安心一点。”每次被她抓到他偷偷用她的洗水,就会这样笑嘻嘻的说着甜言蜜语蒙混过关。
她会假装生气不理他,然后看着他为逗她开心做各种各样的蠢事,不过男人最喜欢的办法,就是什么不说先吻上来,身体力行的让她连生气的原因都忘记了。好几次直接在浴室里……最后被弄得连自己走路出去都做不到,更不要说生气了。
“抱歉,杏子……”安室透的声音很冷,他的手也很冰,紧紧的搂着她,杏子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挣扎与不舍。她偏过头,两人脸颊相贴,他的冰得吓人。
“不要分手嘛,透君,不管生什么事,我相信透君都可以做到的,所以不要这么轻易就说分手呀,我会很难过的。”她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他呀。
虽然他有很多秘密,但杏子并不介意,他对她的好又不会因此就改变。她很喜欢他,他煮的菜,他的拥抱,他的亲吻。
不记得从什么地方看到的,说男人在喜欢的女人面前,会变成无所不能的超人,安室透对这句话深以为然。他一直觉得为了杏子,他可以做到任何事。
因为他的杏子实在太好养了。
很乖很听话,只要给她做一桌好吃的就很开心,约会到一半因为任务离开会生气,但只要认真道歉就会原谅他,从来不追问他为什么突然消失好几天,只会在他回来的时候笑着扑上来索要礼物。
自信是好的,但盲目自信会让事情变得很糟糕,比如能不能在组织的阴影下保护杏子。他知道,他不能。
他在组织潜伏这么久,只摸到了这个庞然大物的一角,连核心成员都没有完全弄清楚,更不要说oss了。虽然表面上看这个能被轻易渗透的组织似乎已经要完了,日本公·安,FBI,还有其他组织的卧底,这个组织都快成筛子了。但是安室透知道,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否则有这么多卧底在里面,为什么连组织的最终目的都还查不出来?
“我可以保密,”在仓库里,贝尔摩德用枪指着他的头,他手里的匕也抵在她的喉间。鲜红的血珠顺着闪着银光的利刃流下来,她的手指依然很稳的扣住扳机,这种时候还能保持微笑,真是可怕的女人,“但是你能保证不会被别人知道吗?波本。”
“你能知道我的秘密,也就该知道,自己的秘密也会随时被其他人知道。我可以不动手,女人对爱情,总是愿意祝福的。只是不知道其他人,比起琴酒,愿不愿意也祝福你?要知道,组织最近到日本来的人不少,你真的那么自信可以不让其他人知道?赤井秀一的旧情人,宫野明美就是最好的例子。”
再周详的计划,也不能完全避免出错,组织也是,不过组织做得很好的一点,就是清除痕迹。就连贝尔摩德,杀人灭口的事也做过不少,哪怕只是无意接触过一点点情报的家庭主妇,她都能毫不留情的下手。更不要说琴酒了,如果波本的小情人被他知道,啧啧……
当然可以,安室透沉着脸,把她藏起来,藏到只有他知道的地方,除了他谁也不能接触,让她活在只有他的世界里。即使没有组织的威胁,他也想这么做。想要独占她的欲·望,在心中无法根除的黑暗。
可是不行呐,杏子啊,是枝头绽放的美丽花朵,在春天最温暖的枝头,有阳光的照耀,有春风的吹拂,她那么害怕寂寞,在黑暗中,会凋零的。
所以分手,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并不是因为什么为你好才怎样怎样,老实说安室透其实是个非常自私的人,考虑事情总是先站在自己的角度,再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去替别人考虑。所以做出分手这个决定,并不是因为觉得这样对杏子更好。而是在离开杏子的痛苦,和让杏子遭受不幸或者死去的痛苦之间,他觉得后者对他的伤害更大一点。
所以他选择了承受前一种痛苦。
“好不好呀?透君,你退出去重新敲门,我们重来一次好不好呀?”杏子踮起脚尖亲了亲安室透的唇,耍赖似的把安室透推出房间,关上了门。
门重新打开,杏子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就扑到了他的身上,顺势关上门,搂住他的脖子让他低下头,直接吻了上去,不让他说出一个字。他的唇干燥而温暖,她尝到了淡淡的烟草味。安室透会抽烟,但很少见他抽,只有在极度烦躁的时候才会借助尼古丁。
唇齿交缠间两个人跌跌拌拌的往里走,安室透死死掐着杏子纤细的腰肢,在她吻上来的一瞬间反客为主,狂风暴雨一样的吻落了下来,撬开她的唇,吮吸着里面香滑的舌,带着要将她吞吃入腹的急切。
他的吻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矛盾,一时充满急切的掠夺,一时又是温柔的缠绵。从门口到床上的几步路,两个人缠在一起走了好久,终于倒在柔软的床上时,安室透才松开差点被他吻得窒息的杏子。
白皙的脸颊上染着淡淡的绯红,胸口急促的起伏着,樱唇微张喘着气,身子软得像春水一般,波光盈盈的双目看着他,一根细长的银丝在两人唇间暧昧的拉长又断开,激烈的亲吻中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唇角流出,在下巴留下一道湿濡的痕迹。
“我们分手吧,透君。”杏子微笑着说。
因为她知道,安室透这一次是真的要和她分手了。他既然说出来了,就代表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让昨天还喜欢着她的安室透今天就要和她分手的原因是什么她不需要知道,只需要面对已无法更改的结果。
“这么久以来,谢谢你的照顾,”两个人额头相触,她讲话时,唇瓣偶尔触碰在一起,“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是对不起呢。”杏子抚摸着安室透的侧脸,一点一点的摩挲着。
“没有啊,杏子从来没有给我添麻烦,”软软的掌心,带着熟悉的温度驱散了他的寒冷,“反倒是我,一直以来多亏你照顾了。”果然是这样啊。
来到这里之前,他甚至期望着,如果杏子呀,会哭闹着坚定的不分手,那他就没办法只能妥协了。可是他的杏子呀,聪明得太过分了啊。似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接受,让他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我呀,很喜欢透君的,很喜欢……”杏子紧紧的搂着安室透,他的怀抱让她安心,以后就没有了啊。“但是透君决定的事,那就去做吧,我没问题的。”
这种时候,总觉得很庆幸呢,杏子闭起眼睛靠在安室透的胸口,因为曾经经历过的那些,能让她安然无恙的继续存活,不会太痛。好吧,还是有一点难受的,不过没问题,会好起来的。
“抱歉,杏子……非常抱歉……我也喜欢杏子,非常喜欢……”所以可以稍微等我一下吗?等我再一次向你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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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那个……是狗狗吃的。”小夜看着失魂落魄的杏子把狗粮倒进猫咪的食盆里,忍不住提醒。
“啊?喔喔,我突然想给猫咪们换一下口味呢呵呵……看来它不太喜欢。”杏子尴尬的笑着,在波斯猫嫌弃的目光中把一盒子狗粮换成了猫粮。
“杏子姐,你还好吗?”一旁帮忙的夏目也担忧的说,今天早上杏子姐魂不守舍的,实在让人担心。
“嗯嗯,我没事,大概是昨晚没有休息好,不要紧的。夏目你不是要赶车吗?我先送你去坐新干线,再送小夜他们去上学,希望不会迟到。”杏子转身对小夜说:“抱歉呐,今天来不及给你们准备便当了,姐姐给你们钱,去买你们想吃的吧。”
“我没关系,早晨的社团活动我请假了,赶回去不会影响上课的。”夏目也抱起了一边的猫咪老师,“麻烦你送我去车站了,杏子姐。”
“没关系的,姐姐。”萤丸提着小夜的书包一起下来了,“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不要总担心啊。”把书包递给小夜,“对了,昨晚我听见安室哥哥的声音了,他来了么?我以为今天早上能吃到安室哥哥准备的汉堡,昨天他答应我的。”
杏子微微楞了一下,看来事情生得很突然,让他连准备最后一次晚餐都来不及了。“嗯,昨晚他来过,不过后来又走了。萤丸想吃汉堡吗?那等放学我接你们一起去吃好不好?可以把你们的新朋友也一起带上哦。抱歉,以后你没办法吃到安室哥哥做的汉堡了,我和他分开了呢,昨晚。”
萤丸的第一反应是上阁楼拿自己的本体大太刀下来,却被姐姐拦住了。她随意搭在他肩上的手,让他没办法冲上去。
“上学要迟到了啊,我们走吧,不然夏目会赶不上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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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不,杏子的前男朋友是什么样的人呢?”窝在小枕头里旁听了全部的鹤球球假装很天真好奇的向其他动物询问。
“是个蠢男人啊,居然惹小杏子伤心了,真可怜,一定很难过吧。”黄濑透过玻璃看着开车一路远去的杏子,“真是个讨厌的男人。”
要是换了他自己,一定会每天都让小杏子很开心的,她笑起来那么漂亮,从他来到宠物店开始,还是第一次见到笑得那么勉强的小杏子。
“真的笨女人,”奇犽嘟囔着抱怨,“那种男人有什么好的,早该先甩掉的。”值得那么伤心吗?害得他闷声吃了好多狗粮,呸呸呸!
“听好了,恋爱结束后失恋的大人是很脆弱的,所以不可深究。这时候的他们就像章鱼一样,哪怕面前是骨灰盒,也会毫无理由拼命的钻进去,再把盖子死死的拧起来。不过不用太担心,肚子饿的时候就会自己钻出来,没有什么事比吃更重要了。”银时懒洋洋的说着,“其实吃狗粮也别有一番滋味啊。”
“闭嘴!杏子才十几岁算什么大人啊?那家伙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还会被分手啊?我昨晚看见安室透了,原来是来分手,可是为什么会完好的走出去啊?难道不应该是缺胳膊少腿吗?”奇犽越说越气愤,爪子啪啪啪的拍打着笼子。
“啊恩,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啊,不是一直想他们分手吗?”迹部早就看穿了这群口不对心的家伙,虽然讨厌安室透,但是安室透对杏子的好他们也是看得见。“男女之间觉得不合适分手,本来就很平常。”
“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知道杏子的男朋友是什么样子呢?”鹤球球站起来歪着头卖萌,都怪昨天折腾得太累了,夜里睡得很熟,完全没现有人进来过。“比如身高,体重,长相什么的,能详细告诉我一点吗?”回去之后就用时空转换器再来一次好了。
“你想做什么?”大天狗低下头,看着小毛球。他觉得很有意思,妖怪都是直接诞生于黑暗的,这样的幼崽让他觉得新奇。杏子对他说,希望他能教导这只幼鹤,他并不知道如何教导,但是既然杏子拜托了,那他就会尽力去做。
大天狗蹲在鸟架上,闭目沉思,自己有幼崽形态吗?似乎没有。有谁教导他如何做一只强大的妖怪吗?好像也没有。那他要如何来教导这只幼崽呢?
睁开眼看着身边的宇智波。
闭目养神的宇智波鼬被大天狗看得睁开了眼,“何事?”
“你想到如何教导这只幼崽了吗?”
鼬看大天狗认真的样子似乎不是在开玩笑,难道他忘了吗?虽然现在是动物形态,但是他们都是特殊的,而且拥有的力量体系不一样,杏子嘴里的拜托是建立在他们三只都是真正的鸟类的情况下。
于是宇智波家的大公子冷漠的看了一眼一脸认真的大狗子,继续闭目养神去了。留下狗子和鹤球球四目相对。
“先来学习如何舒展翅膀吧,这是一个有助于放松的动作,会对你将来学飞有好处。”大狗子一脸严肃的教导还满身绒毛的小鹤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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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还是没有找到吗?”丢失了鹤丸的本丸,虽然不说乱成一锅粥,但是也够让人头疼的,随着主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本丸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已经七八天了,本丸已经被翻了好几遍,还是不见鹤丸。搜索的范围已经从本丸扩大到了外围,小短刀们都帮忙去万屋了不少寻鹤启事。
今天没有出阵,负责带着领其他刀剑一起寻找鹤丸国永的一期一振摇了摇头。“鹤丸先生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完全没有现踪迹。”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三日月放下手里的茶杯,嘴角的笑容浅得几乎消失,“和左文字一家还有来派一家打声招呼,锻刀的时候换一个容易锻出鹤丸的配方,大家出阵的时候也多注意一点,主公说不能带回萤丸和小夜左文字,并没有反对带回鹤丸。”
“三日月先生的意思,是要放弃鹤丸先生吗?”太郎太刀问。
“最近本丸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和泉守兼定说,“你们也感受到了吧?暗堕的气息,又开始了。”主公心绪不定,刀剑们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我知道,五虎退和秋田前几天就觉得不舒服了。”一期一振忧心忡忡,“再不阻止,恐怕会继续蔓延开。”
“这并不奇怪,我们本来,就是暗堕刀剑。”太郎太刀抿了一口茶,“没有彻底净化,暗堕加重只是迟早的事。”
“难道还要再经历一次吗?”和泉守握紧了拳,他曾经眼睁睁的看着堀川完全暗堕,在还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的时候,求他杀了他。“又要开始了吗?”
…………
讨论了很久也依然没有定论,一期一振揉着眉心回到房间,在桌子上现了一页纸。
“想找回鹤丸国永吗?那就和我签订合同吧!”虚空中有声音这么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