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嬷嬷暗道,再怎么扯也不可能把头痛跟子嗣扯在一起,也不知许家和古举人谁在说谎。
她惋惜地说道,“哎哟,一桩好姻缘倒是可惜了。许姑娘还小,找个好大夫好好诊治,定会治好的……”
几人又说笑几句,邓嬷嬷和红罗便起身告辞。
许兰因把自家做的一些点心包了两包,又包了一包新鲜地耳,及一些自家摘的菜蔬做回礼,笑道,“乡下东西,别嫌弃。”
还给来的三人一人包了几块点心。
把那几人送走,许兰因看看桌上的五两银子和两匹绸段,郁闷不已。还好她早做了准备,把如玉生肌膏挑到了另一个木盒内,只剩了那么一点连着小木盒都给了他们。
这就叫弱肉强食,这就叫怀揣其璧。但为了避开古望辰,为了以后自己的某些事更好办,她也只得用最好的诱饵去攀附身份更高的人。
邓嬷嬷急急回了县衙后院,直接去了闽夫人的院子。
此时闽灿闽县令也在。
邓嬷嬷把小木盒拿出来,大概说了许兰因的话。
闽夫人已经顾不得关心古望辰和许兰因的事,看到只有那么一点药膏,极是失望。
闽大人把把小木盒拿过去,仔细看了看小木盒,又闻了闻,说道,“你把许姑娘的话再说一遍。”
邓嬷嬷想了想,说得更加详细。
闽大人挥手让下人退下,对闽夫人说道,“这个小木盒看似普通,但纹路漂亮,手感滑腻,色泽暗红,是不可多得的红花楠木,一个乡下丫头可不会有这种盒子。若我猜得不错,那个采药的老丈肯定是张老神医。据说,他上年去了京城一趟,之后就来了燕麦山,今年夏天又有人在金州府现他的行踪,应该是春末夏初离开这里的。”
想到老神医在南平县的地界呆了这么久自己却毫不知情,他的心都在流血。
闽夫人的眼睛瞪得老大,说话都磕巴起来,“若那人是老神医,这,这个药膏会不会是传说中的如玉生肌膏?”
人们都传说张老神医有三样宝,其中一样就是能去疤生肌的如玉生肌膏。
闽大人点点头,微笑道,“若不是那种神药,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奇效?怎么可能用二十年不坏?楠儿的运气好,居然得到了这种药,否则可要耽误她找好婆家了。”又感慨道,“那许姑娘更是撞了大运,采了一棵连她都不认识的好药,偏偏被老神医看到,得了这宝贝。”
说完老脸一红,药膏都进了自家门,应该是自家撞了大运才对。
闽夫人笑得念了几声佛,又道,“可惜了,只有这么一点点。”
闽大人说道,“你就知足吧。如玉生肌膏不是平常东西,听说有人想尽办法从老神医那里得到,也只有一丁点,还得花上几千两银子。实在是制这种药的原料太难寻,这么一点也是千金难求。还有,这事要保密,若是那些强权知道了讨要,我们给是不给?即使是孩子们,也不要说这是什么。这种药,一定要留到最紧要的关头用……”
闽夫人连连点头,又问,“老爷,你说那丫头手里会不会还有这药?若是有,咱们就再出些银子买下来。”
闽大人道,“许姑娘连这个小盒子都一起拿出来,手里应该没有了。听邓二家的说辞,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药膏,只认为是香脂,能美白肌肤,治疗小疤……”捋了捋胡子,又说道,“我是一方父母官,我的家人如此要了那个丫头的宝贝,虽说她不知情,总归不太好。”
脸上充满了歉意,又实在说不出把这宝贝药膏还回去的话。
闽夫人笑道,“我知道老爷廉洁奉公,从来不占百姓便宜。做为您的妻子,我自不会做影响老爷官声的事。放心,我不会让那个丫头吃亏,下晌再让邓二家的拿五十两银子送去。就说楠丫头疤好了,老爷高兴,赏她的。再让她把嘴闭紧些,小姑娘都爱美,不要把楠丫头曾经有疤和送这种药膏……哦,香脂,别把送香脂的事说出去。”
闽大人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就再加五十两吧,孤儿寡母,日子不会好过。再跟汤管家说说,以后多帮帮他家,也务必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
下晌,邓嬷嬷再次登门,同她一起来的还有汤管家。
秦氏几人都纳闷不已,上午才来了怎么下晌又来,但还是满面笑容把他们迎进屋里。
坐定上茶后,汤管家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桌上,笑道,“这是我家老爷让拿来的,说感谢许姑娘送了那种香脂,让我家大姑娘没留下一点疤痕。还说那香脂好,他是一方父母官,不能占百姓家的便宜,不能与民争利……”
他讴歌了一番闽县令的两袖清风后,又说了一下小姑娘名声要紧,她曾经有过疤痕的事万不能说出去,那么他们献这种香脂的事也不要外传。
许兰因搞懂了,闽大人一定猜到了那香脂是如玉生肌膏,还打量自己这个乡下丫头不知情,用这些银子封口。而且,打着不让说闽大姑娘疤痕的事,实际上是不许他们把这种药膏说出去。也是,闽大人只是一个县令,若更有权势的人知道他有这种宝贝药膏索要,他也保不住。
这样最好,他们知道自己把药膏都给他们了,也不会再来讨要。他们知道那药膏千金难求,别说一百两银子,就是一千两也没处买,自家这个大礼可是送到他们心坎上了。
秦氏和许兰舟则是吃惊那点药怎会值这么多钱。压下吃惊,几人又吹嘘了一通青天大老爷如何官声好,他们在闽大人的治下如何安居乐业,并作了保证。
汤管家很满意,说道,“我家夫人知道你们孤儿寡母,生活不易。若你们有困难,或是被人欺负,就去县衙找我,我能帮的定会相帮。”
许家人最想要的就是这个承诺,自是一番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