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的意志,已经在这个时候达到了一种极限。
在下去,他就撑不住了。
届时,师傅将彻底失去理智,真的就变成了一只怪物。
可是那时候的师傅,还是自己的师傅吗?
我这个时候看着师傅,整个人都在抖。
杀了师傅,我根本就做不到。
而师傅体内的妖能,正在急剧膨胀,将要吞噬最后一丝意志的师傅。
“师、师傅,我做不到!”
当我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眼泪在也包不住,当场便流淌了下来。
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我感觉到天塌地陷一般。
而师傅,却在此时控制着已经不利索的嘴,对我开口道:
“小凡,你、你是一个驱魔人。师傅、师傅一旦失去控制,将不再会是你的师傅,而是一只妖怪。
你必须、必须在这个时候杀死师傅。师、师傅不想成为,成为妖怪。啊!“
师傅表情异常疼苦,我整个人泪如雨下。
感觉前所未有的疼苦,来至心灵上的疼处。
要亲手杀死自己唯一的亲人,而且是将自己一手带大,教我养我的师傅。
“快、快啊!”
师傅再次咆哮了一声,胸膛高高供起,显然已经到了最后的极限。
那股庞大的妖能,已经比最开始,强大了二倍不止。
师傅的身体,也在此时变得更加的强壮。
我颤抖着身体,将随身携带的吸灵刀,给拔了出来。
我真的没有想到,我竟然会用吸灵刀,来对付自己的师傅。
我流着泪,一点点的举起了寒光凌冽的吸灵刀。
师傅见我举起吸灵刀,对我点了点头,很是决然。
我看着师傅点头,脑子里不断浮现出记忆里的点点滴滴。
从我记事开始,师傅给我做木马。
陪我去游乐园,带我去看风水,送我去上学。
因为隔壁家的大孩子把我给欺负了,师傅带着我去理论。
上高中了,上大学了。
师傅总会问我钱够不够,在外面别亏待自己,让我好好学习。
虽然只读了一个野鸡大学,但师傅从来没有埋怨我。
只希望我平平安安的,不呈现最后遇上的水鬼索命。
师傅为了我能活下去,不惜使用阴婚鬼术,救我性命。
最终引我上道,让我成为了一名驱魔人。
而现在,我却对师傅举起了刀。
手臂在抖,好似手里的吸灵刀,有千斤一般,又好似滚烫异常。
此时的我,竟然有些握不住。
“快、快啊……”
师傅的声音已经不清晰,甚至非常难受。
“师、师傅……”
可是我话音刚落,师傅的瞳孔猛然一缩。
突然之间,那瞳孔瞬间变了形态。
一颗竖眼出现,而且随着这颗竖眼出现。
师傅彻底失去了本我,已然变成了一具怪物。
只听“嗷”的一声嘶吼,师傅猛然的咬向了我。
但就在这千钧一的时候,我突然爆出一声狂吼:“啊!”
随着我这一声狂吼,手中吸灵刀,对着师傅的胸膛就扎了下去。
“嗖!”
一剑穿心,吸灵刀随即疯狂吸食师傅体内的妖能。
师傅的身体在刹那之间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直接失去了行动里。
因为妖能如同潮水般被吸收,没了妖能,师傅便没了力量。
“师、师傅……”
“呜呜呜!”
这一刹那,我有千般自责,万般悔恨。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亲手杀死我至亲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有太多的为什么。
师傅体内的妖能开始不断消失,师傅的身体也在这个时候软了下去。
而师傅的呼吸,也逐渐变弱。
显然,师傅就要死了。
将彻底的离开我,消失在这个世界。
我伤心欲绝,听着师傅呼吸不断变弱,看着师傅的瞳孔不断失去色彩。
我依然不知,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而就在师傅体内的妖能即将散去的最受一瞬间,师傅那难受狰狞的表情,忽然之间刮起了一丝微笑。
本来空洞的眼神,好似在这一刹那恢复了神采,好似回光返照。
“小、小凡……”
突然听到这个声音,我猛然惊喜,急忙抬头看向师傅。
“师、师傅,师傅!”
“不、不要伤心。你这样做,是、是对的。师傅、师傅不会怪你!”
“可是师傅……”
我话还没说完,师傅摇了摇头:“师傅,只是去……”
说到这里,师傅缓缓的抬起了一只兽爪,他好似想要摸我的脸。
同时,嘴里继续说道:“去另外一个世界而已……”
话音刚落,师傅的眼睛瞬间呆滞了。
而那手,都还没有触碰到我的脸,便“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师傅在这一瞬间,彻底没了气息。
“师傅……”
我抱着师傅的尸体,大声咆哮道。
声音不断在山林之中回荡,惊起了好些鸟雀。
山林里,也在这个时候吹起了阵阵凉风。
可是在凉,也凉不过我内心的疼处。
我趴在师傅的尸体上哭了好久,那种失去唯一亲人的疼苦。
那种亲手杀师傅的选择,让我彻底奔溃了。
我坐在山林里,看着师傅的尸体,也不知道过了好久。
直到我感觉到一阵阴气,随即身边出现一个白衣女子。
我很熟悉这个气息,我知道这是谁来了。
但是,这一次我没有一点的兴奋之色,甚至都没有去看她一眼。
就那么傻呆呆的看着师傅,静静的……
白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慕容言。
慕容言来到这里之后,见我坐在师傅尸体前。
而师傅的胸口上,插着吸灵刀,以及我身体上的一些伤势,和周围的打斗痕迹。
慕容言很容易就推测出了一个大概,她和活人一般,深吸了口凉气。
随即,她缓缓的蹲了下来:“丁凡,节哀!”
听到慕容言开口,一股伤感又猛的窜起。
有些忍不住哽咽道:“我、我杀了师傅,我把自己的师傅给杀了……”
说完,我有抱着自己的师傅,伤心不言而喻。
慕容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这里静静的陪着我。
直到过了好几个小时,她见我情绪稳定了好多后,才对我开口道:“丁道长已经死了,你就打算让他一直在这里躺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