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昊感到了她的变化,低声说道:“别多想了,我知道你的想法,如果你同意,交给我来解决行吗?”
他要横刀夺爱吗?她一惊,急忙说道:“不行,不许,不能。”
没想到一直低声不语的她,竟然这么干脆的说出这六个字,关昊的心再次沉了下来,他闭紧了双眼,不再说话。
是啊,他能说什么呢,他割舍不掉她,而她又割舍不掉另一个人,这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怪圈啊?他们找不到这个怪圈的突破口,只能跟这个无形的怪圈打消耗战,直到有一天殚精竭虑,泣尽心血。
在这个问题上,他不能用强,他必须尊重她的意愿,他不打算放弃她,他也不打算再去追求其他的女人,尽管妈妈几次劝他甚至给他物色对象,都被他搪塞过去了。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他关昊心仪的女人,那这个人就是怀里的这个女人,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人。他不想让他和她的这一页成为历史,他愿意等她,永远的等她,等她做出决定的那一天,即便她永远不可能做出决定,他也愿意等她。
想到这里,关昊也有些酸楚,他用力的抱紧了她,想他关昊何时这样儿女情长过?何时在感情的问题上消耗过精神?
见他不再动静,而且气息平静、均匀,她仰起头,看到了他直而密的睫毛下一双紧闭的眼睛,她以为他睡着了,是的,他太累了。她不敢在动,而是长出了一口气。
没想到他那密而直的长睫毛却唰的打开,一双如幽深的眸子盯着她,说道:“为什么叹气?”
她一惊,连忙掩饰道:“没有。”
“萏萏,我想让你卸掉心事。”
卸掉心事,谈何容易?
“最起码,现在是。”他总是这样了解她,似乎钻进了她心里。
她习惯的闭了一下嘴,点点头。
他的呼吸又急促起来,下巴磨蹭着她的头,把她更紧的箍在自己的怀里。
珍惜眼前的时光,是此时俩人共同的心愿。与其把本来就不多的欢聚时光消耗在,绵绵的心事上,还不如享受眼前的欢愉,忠于自己的心灵!
“现在,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她在他的怀里点点头。
他也长出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道:“想我着吗?”
她垂下眼睑,没想到他问了这个问题。她不知怎么回答,反正不能如实回答。
“喂,这个问题还用在心里绕上半年再说呀?”
他总是这么了解她的心思。
“萏萏,回答这个问题还这么有难度呀?你的心太累了。”
一句话,说的她眼睛立刻晶莹了,她用小手抚着他的喉结和青须的胡茬,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闭上眼睛,颤动着小嘴吻上了他的。
天哪,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从喉间逸出一声低吼,立刻翻身压上她,深深的亲吻着她,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吸进自己的嘴里……
她迟疑了一下,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谁知这么一个小动作居然让关昊感动的不行,立刻某个部位更加暴涨,另一只大手就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上游走。
原本就不迟钝的身体,在他耐心的引导下,变得易感而驿动,来自他的深吻,早已让她意乱情迷,紧紧抵在他下面的巨龙,也在不断传递着炙热和不安,她的身体就有了一种渴望和朝热,她不由的摆动纤腰,嘴里传来呢喃声,就再也控制不住了,抬起上身,柔柔的眼睛空洞地看着他,在他耳边急急地说:“哦,昊,我……”
他堵住了她颤抖的小嘴,捕捉到不断分泌着甘甜的小舌,用力地吮着,纠缠着,他的身体已经接近爆裂的边缘,他知道今晚他会毫不留情的,他要等他的女人渴望到极限,他加大了抚她的力度和深度,他感到自己快疯了……
“可以吗……”他快等不及了,急促的鼻息充满了湿热的浴望,强壮地抵在她的桃源幽处,蓄势待。
此刻,她也有了渴望和向往,被他抚得意乱情迷,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嘴里出了呢喃:“是的,是的……”
“哦,天!”他再也把持不住了,闷吼一声,身体就重重地砸了下去……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心灵与肉体交融最美妙的一次,强烈的相思,超越了世俗一切羁绊,只求这一刻在彼此爱人的怀里,尽情释放自己浓浓的爱意,唯此才能感到真实地拥有对方。
强烈激荡的爱意,驱散了她身体里的寒意,驱散了他旅途的疲惫,那种美妙的掠取,愉悦了他的是身心,身体里所有的细胞都在跳动在欢唱,浑身的血液都聚集在一处,等待着那畅快淋漓的喷涌。
她的大脑也处在一种真空状态中,出现了瞬间的短路,她意识模糊,只觉得自己在借助一股奇异的风,不停的向上旋转、升腾、飞舞……
此时,他们都达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随着自己的爱人,达到了生命的极致……
关昊有了一种满足的疲惫,他真想带着她远走高飞,忘情于山水间,天马行空般地流连,终此在那云雾缭绕的仙界……
激情过后,关昊侧身躺在她的身边,胳膊肘支着头,另一只手为她盖上的丝被,见她疲惫地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跳动来几下,还是没有睁开,他凝视着她,娇柔的脸蛋,干净的没有一点杂质,往日那修长、白净的脖子,,粉嘟嘟的小嘴,微微翁张着,由于他刚才疯狂的吮,两片嘴唇晶亮鲜红,如雨后的红婴桃。
他怜惜地用指肚轻柔地抚着它们,慢慢地就凑上来嘴唇,温柔地亲吻着,手就伸向脖颈的下面,在她凝脂般的心脯,轻轻地抚着……
她疲惫的没有一丝力气,用气若游丝形容她丝毫不过分,对于他的抚爱,她没有力气去感应。而惊心动魄过后,他的抚爱就显得难能可贵。
他凝视着心爱的女人,动情地叫了一声:“萏萏。”
“嗯。”她闭着眼应了一声。
“我想见见你的父母。”关昊说。
夏霁菡立刻睁大眼睛,看着她说:“为什么?”
“我想看看是何方神圣生下的你,今生让我关昊遇到。”他抚着她,平日那深不可测的目光里,充满了柔情蜜意。
夏霁菡松了一口气,她刚才还在想如果关昊去见父母,那二老就知道了他们的恋情,不打扁她才怪呢?她伸出小手,抚着他面部硬朗的轮廓,学着他的口气说:“傻孩子,你要去就会吓坏他们的。”
“为什么?”关昊收回目光。
“这孩子,果真傻了。”她不忍捅破与现实相隔的那层窗户纸,她更不想破坏眼下难得的欢愉。
“萏萏,你给我下了什么样的魔咒,让我如此忘乎所以,想我关昊,可是心地正直、光明磊落之人,从来没做过偷鸡摸狗之事,见了女人没有走不动道的时候。”
“你住嘴,我是你偷来的鸡狗吗?”她用小手拧住了他的一只耳朵。
“不是不是,你是上帝给我送来的天使!”关昊也意识到自己的用词不准,急忙改口,同时把她那只小手握在了自己的大掌内,不住的抚着。
关昊是不善于说情话的,当初和罗婷恋爱时,顶多也就是说:“我爱你。”可是,在这个小女人面前,他忽然就有了表露心机的浴望。是啊,想他关昊,一直位居高处,在男女问题上,一向堂堂正正,干净、磊落,没有任何瑕疵。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什么样的诱惑没遇到过?但他都不为所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见到那个纸条起,冥冥中就有一种无形的牵引,直到见到这个温婉可人、淡定安然、才情过人的江南小女子时,他就知道要改写自己的感情世界了。明明知道这是一次爱情苦旅,但还是跨越了藩篱,和心仪之人爱在了一起。他时常审视自己,有时把自己剥的体无完肤,尽管知道这份感情的沉重和艰难,但他仍然放不下也不想放下,所以有时就变得患得患失和多愁善感。
夏霁菡听到这话,欣慰地笑了,鼻子一酸,小巧的鼻头就红亮了,眼角流出一行清澈的泪水,她使劲吸了一下鼻子,就将头埋在他的腋窝下,泪水蹭着他的心脯。
“对不起,是我让你为难了。”他为她拭去泪水,自己的眼睛也湿润了。
听了他这话,她的泪水更加汹涌着流出,她哽咽着说:“你这样说,等于剜我的心,不许这样说。”
“好,我不说了。”他含着泪,亲吻着她的额头,手,再次抚在她的前面,于是,他又一次要了她。而她,就像是乘着驯服的缭绕是仙雾,将自己义无反顾地奉献给神圣庙宇的少女。
那晚,她没有和他谈那个妇人的事,她忽然觉得自己说不出口,也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忧他是完全清楚的,因为他是那样的了解她的心思,和自己的思想不差半步,她无需说什么,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只是深陷其中,无以自拔。
关昊回来后,夏霁菡他们也就相应的忙了起来。要闻组就是这样,市里领导忙他们就忙。不过再忙,夏霁菡也不觉得累,因为跟着关昊采访,她总是有着无限的工作激情,她最爱听关昊的即兴讲话,总是旁征博引,妙语横生,而且思维广阔,站位高。
这天,她在单位正在给于婕找稻园村那户拆墙让院的农户的资料,就接到古局长的电话,让她到市委二楼会议室。她问是否带机子,古局说不用,她自己来就行。
于婕说:“你先去吧,回来再找。”
“已经找到了。”夏霁菡把资料交到于婕手里。
“我上载完后给你放在抽屉里好吗?”于婕说道。
“好。”她点头。
“如果回来的早,中午我请你吃火锅,驱寒气。”于婕热情地说。
“回来前我给你打电话。”夏霁菡说。
“两个神秘的女人再嘀咕什么呢?”单勇不知从哪儿冒出,冲着她们说道。
他这么一说,旁边早就有人嘻嘻地笑出声。夏霁菡瞪了单勇一眼,说:“又再胡说。”
“小夏,你就让他说吧,他呀,对不了解的人和事就统称神秘,这见识,唉。”于婕故作同情地叹了口气。
其实夏霁菡和单勇都知道于婕这话不是冲单勇来的,是公开的奚落单位一些见识肤浅、善于嚼舌头搬弄是非的人们,单位里早就有人劝夏霁菡不要和于婕走的太近,因为于婕不会掏出真心给朋友,说她是白眼狼,谁都交不下。夏霁菡听到后莞尔一笑,果真应了于婕说的那话,单位里是非多,小人多。夏霁菡觉得应该是:是非多,无聊人多。
两个多么相像的女人。
由于市委大楼里电视台不算远,夏霁菡决定步行。事实是她也没开车来,早晨田埴把他送过来的,那个小奥拓天越冷就越不好打火,她最近几乎不开了。
走出台里,冷风刺骨。来到北方后,每年入冬前,她的头等大事就是备足保暖衣服,靴子、手套、帽子、围脖口罩,就连耳朵的防护罩她都买了。今天,她身上穿了一件长款的红色修身羽绒服,脚下是厚底皮靴,头上戴了一个厚绒线织得白色瓜皮帽,脖子上围了一条同质地的白围巾,手上也是同质地的白手套,整个一“套中人。”当她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市委会议室时,里面的人都不由的笑了。
她这才看清会议室里不只是古局长,还有宣传部长任志,副书记赵刚,报社总编索全。
她脱下帽子和手套,一会儿又脱下了羽绒服,她感到市委大楼的暖气明显比单位的要暖的多。
她没去摘围巾,因为里面穿了一件低胸的黑色毛衫,如果摘了围巾就太性感了。
古局长正和任部长、赵书记几个人闲聊着什么,她感到叫她来肯定有任务。
这时,关书记的秘书丁海进来,冲大家扫了一眼说:“都到齐了,我去请关书记。”说着走出去了。
夏霁菡一听关昊要参加会议,立刻有些激动,本来冷热刺激的小脸就有些红,此刻更加红润,按说她和关昊早已心心相印,可每次见到他或者听到他的名字时,她仍按捺不住激动的心跳加快。
关昊回来后,一直忙于工作,自那次他出国回来他们聚过后,就再也没聚过,甚至没有联系过,在公开场合见面时也只是匆匆看上一眼,没有说过话。她知道他忙,年底了,全市有多少工作等着他去处理。所以她也没主动和他联系,事实上,她从来没有主动和他联系过,不是不想,是不敢。她唯恐自己不慎的举动,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从而耽误了他的前程,有时只需远远地望上一眼,心里就很满足了。现在她无论从感情上还是从理智上,她已经完全接受了他,甚至把他当成了自己生命中的独立体,在不影响任何人的情况下,悄然存在着。
关昊这时推门走进来,他高大挺拔、英气逼人的形象,无论何时都能吸引人们的目光。他落座,摊开手里的笔记本,炯峻的目光扫视了一眼众人,开门见山地说道:“今天请了你们几个相关的人员,开个小会,在开会之前,丁秘书先给大家放一段视频。”他开会向来是直奔主题,从没有铺垫和客套。
秘书丁海打开笔记本,立刻,会议室里的投影仪,就出现了几组航拍的画面。大大小小的有如天坑般的水坑,密集地散落在大片的河床上,砂石裸露,河床改道,弥漫的沙尘,笼罩在督城的西部。
看完后,关昊扫了大家一眼,说道:“大家看清了吗,这是航校在飞行教学中,应市委的请求,航拍的督水河的西部录像。”
他说话时表情严肃,眼睛里有一种特有的冷峻和凌厉:“这次我们在搞城市总体规划的过程中,就有不止一个专家跟我们市委市政府建议,要遏制督水河砂石料的无序开采,为此,专家们在撤离督城时,还特地给市委市政府打了一个报告,要求我们为了子孙后代,为了防患于未燃,科学地规划治理目前盗采现象。专家走了以后,我和常市长到现场去了几次,老百姓反映强烈。盗采乱采致使许多农田被毁坏,河堤下切严重。有的采砂废弃的砂石坑深度达四五十米,深坑伤人事件每年都有。运送砂石料的车辆普遍存在超载现象,这些超载车辆,碾烂了西部村子大大小小的街道,损坏了我们城市的公路,市财政每年用于翻修道路的支出平均在三千万左右,在督城,大大小小的砂石料企业多达三百一十家,有手续的仅有五十一家,其余大部分企业都是不合法的开采。而这些企业上缴的税收又是多少呢?地税去年是十一万,国税是四十多万元,一家砂石企业每年的纯利润都在一百多万元,那些盗采偷采的就更是无本万利了。”
关昊停了停,他的眼底有一种慑人的威严,凛厉的目光看着大家,继续说道:“不用我说,大家也该明白,事情已经到了非治理不可的地步了,去年九江决口,我们国家直接经济损失就是300多亿美元,为了河两岸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和耕地的安全,都到了必须治理的地步。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下面由赵书记具体布置工作,我那边还有个会,先告辞。”
他说着,就合上手里的笔和本,匆匆走了出去。
赵刚看着关昊走出去之后,把头扭过来,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咱们接着开会,今天把各位召集到一起,有个重要情况向各位通报。经过锦安市委市政府和省里有关部门的批准,市委市政府已经做出决定,元旦过后,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将在全市范围内治理整顿砂石料企业,治理工作将在元旦过后展开。我们宣传口的任务就是提前造势,报纸要开专栏,可以做一些政论性的讨论和评论,广播、电视要进行专题报道、系列报道,前期要围绕调研的话题展开,人大、政协要组织委员们进行实地调研,眼下,电视台要以最快的速度做一个专题片,向社会各界介绍无序开采的严重后果。这个专题片要在元旦之前做出来,由于是在治理整顿工作之前播放,这就要求主创人员马上投入制作工作,电视台要在明天晚上之前拿出脚本,还在这个会议室,咱们共同审阅。之后,立刻拍摄制作。”
赵刚看了一眼古时和夏霁菡。
夏季会明白了,凡是遇到重大主题的专题片,古时都会叫上主创人员亲自参加会议,以免传达有误,这次也不例外,这个专题片肯定是她的事了。
赵刚继续说道:“一会小丁把所设计到的水利局、土地局、环保局、交通局还有两个税务局局长的电话引给你们,需要他们提供一些资料和数字直接找局长,在前几天的调研会上关书记已经强调了要他们全力配合新闻单位前期的采访活动。”
赵书记一口气说完后,任志强调说:“在我们之前的宣传报道中,关书记一直是亲民书记,要在这么大范围内搞治沙,可能会招来一些人的非议甚至是其它媒体的关注,我们要统一口径,关书记不只是亲民书记,还应该是维护人民利益的书记,这一点咱们在报道中要把握好分寸。”
很快,会议就散了,古局长对夏霁菡说:“小夏,明白我为什么把你叫来了吧?这个脚本只能交给你写,两次常委扩大会你都参加了,市里治沙的决心你也都清楚,辛苦一下,加个班,明天下班之前务必拿出脚本来,交赵书记审阅。”
“可是古局,这个任务实在是太艰巨了,我怕自己……”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刚打住。“多艰巨也要无条件地完成!你遇到什么问题随时找我们。”赵刚看了一眼夏霁菡粉嘟嘟的小脸蛋,转身出去了。
夏霁菡不好说什么了,她走到小丁身边说:“这段视频能不能给我一份。”
小丁说:“我有刻好的光盘,你跟我来,我这就拿给你。”
跟着小丁去他办公室拿光盘,由于秘书的办公室和书记是对门,出来时碰到正要进门的关昊。她刚要说:“关书记好”,就被他用目光制止住,不知怎的,那目光里有让她心疼的疲惫。
他冲她说道:“过来。”
她有些惊讶,没有称谓,没有客套,甚至都没让她问候的话说出口,只有少的不能再少的两个字,任谁听到都会认为他们关系很好,很熟,甚至不需要遮掩和装饰。
她紧张的脸有些红了,好在走廊里没有别人,后面小丁的门已经关上,即便他听到也无大碍,书记不放心专题片的事,要给记者亲自布置工作,也在情理之中。看在他疲惫的份上,她不再计较他的不小心了。
进了他宽大的办公室,就见他指指沙,说道:“坐。”说话之间,他就脱下自己的外套,看着她说:“喝水的话自己接。”
她哪敢自己接水啊,万一被人看到她太拿自己不当外人了,那就糟透了,即便渴死,也要装得一点都不渴的样子,于是就冲他摇摇头,说道:“我不渴。”
他疲倦地一屁股坐在椅子里,仰靠着椅背,闭目养了一会神,这才睁开双眼,看着她那粉嘟嘟的脸蛋和围巾下若隐若现的白如凝脂的脖颈,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赶紧闭上了眼睛。
“你,很累吧?”她柔声地问道,看到他下巴的胡茬都长出来了,一定是没时间刮。
“嗯。”他睁开眼睛,看着她,说:“是啊,很累,很忙,忙得都没时间跟你联系。”
她红着脸点点头,表示理解。
他又说道:“就在刚才,我和常市长在跟四家建筑公司的老板座谈,他们都有自己的砂石场,又有合法的采砂手续,对了,还有你那个郑亮。”
她愕然地抬头看着他,心想:人家郑亮什么时候变成我的郑亮啦?
关昊没有感到自己的措词有什么不妥,他继续说道:“他们倒表示理解市委市政府的做法,也坚决服从。有几次都想跟你联系,没办法,实在是心不净。”说完,把双手放在皮椅两侧的扶手上,重重地看着她。
她可不能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这可是在市委书记的办公室里,于是就说:“我在想,明年开春文明生态村的创建,各村第一个举措肯定是修路,要是我们治理整顿了砂石料企业,都关停的话,修路又要用砂石料,这不影响创建速度吗?再有,会不会造成砂石料价格上涨?”
呵呵,这个小女人,居然把他该想的问题想到了!没想到在她如此柔弱的外表下,却是蕙质兰心、秀外慧中!他更加欣赏她了,要是她在自己身旁做自己的左右手,肯定是珠联璧合。嗨,想哪儿去了,官场可不是女人好混的,他才不会让她涉足官场呢,男人都千疮百孔了,何况一个女人乎!
舒心的笑意充满眼睛,刚才的疲倦荡然无存,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说:“有头脑,再说说看,你还有什么担心的?”
“还有,这些砂老板个个腰缠万贯,一旦堵了他们的财路,会不会引起不安定的因素,再有,都知道督城有个亲民书记,强力治砂,会不会影响你的……”她只能说到这儿,想必聪明睿智的他已经听明白了,再有,很明显,她的担忧已经远远超出一个记者的职业范畴。
关昊当然明白她话的意思,她是在为自己担心,就说:“能想到这层很不简单。”他毫不掩饰的夸奖让他自己都吃惊,一般情况下他不轻易表扬人的。
夏霁菡先天的忧患意识,在这时候有显示出了魅力,只不过是这次她的担忧却在自己身上应验了,正是这次关昊的强力治沙,留下了隐患,几乎让心爱的女人搭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