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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优雅的保洁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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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丽莎求之不得,替市委书记招待客人她感到自己很荣幸。就这样,两人来到云之彩过桥米线饭店,刚刚坐下,话题还没打开,就听到了下面的笑声,李丽莎对夏霁菡的声音相当敏感,她来到窗前往下看,果然是她,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对罗婷说道:“下面那个女的,前两天见义勇为,救了关书记,刚刚出院。”

罗婷条件反射的站起来,很快来到窗前,只一眼,她就认出了这个“女的”就是关昊那天搂着的那个女人。

果然是他身边的工作人员,看来有可能是日久生情。

“她受伤了吗?”罗婷故作漫不经心的问着。

“是啊,替关书记挨了一刀,由此我们大家都判断她往后要交好运了。”李丽莎酸酸地说道。

罗婷凭着女人的敏感,听出了这个即将做母亲的女人对那个“女的”的嫉妒,她不由的有些欣喜,就说:“哦,那我倒要好好谢谢她呢,能给我讲讲吗?”

李丽莎也从罗婷做作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端倪,她对这个女人刚才的话有了些鄙夷。她毫不顾忌的打量着罗婷说道:“可是,我能问清您和关书记是什么关系吗?”

罗婷立刻有些不自然了,那一刻,她觉得自已所有的优越在这个大腹便便的女人面前什么都不是了,听她这么问,半天才说:“我们分开了,现在正在准备复婚。”

李丽莎忽然明白了,难怪这个女人举止这么优雅,人长的这么漂亮,而且气质高贵,一看就知道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跟关书记在一起简直就是郎才配女貌,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分开了?李丽莎听明白了她的话。就说:“她是我老公的前妻。”

罗婷也愣住了,她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巧合,而且听得出,这个女人对楼下的那个人心存醋意。

于是,李丽莎告诉了罗婷夏霁菡受伤的经过。

罗婷不禁暗自唏嘘,她又看了一眼楼下那个正在给同事照相的女人,从外貌看她分明就是个刚出校门的学生,不想已有过婚姻的沧桑。想起她陶醉在关昊怀里的那一幕,自己说不清此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嫉妒。是的,是嫉妒。罗婷何时嫉妒过别人?从懂事那天起,她就是爸爸手中的宝,是小伙伴们羡慕的人,是女同学们嫉妒的人,是大人宠溺的人,是男孩子们心中的女神。只要她高兴,无论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都会围着她转的。可是她这一生只爱过一个男人,当第一次看到那个男人的舞蹈时,她就被那个人震撼了,她从不知一个男人居然将舞蹈演绎的这般出神入化,每个细微的动作,都是一种无声的语言,都在传递着一种感情,而舞者居然把肢体语言掌握的那么准确,那么的恰到好处。能让身体动作说话的人,内心该是多么的丰富和宽广,感情该是多么的细腻和绵长啊?就这样,她对汤一见钟情。也是第一次对异性有了不同的感觉。很快,她便坠入爱河。

后来,他们的恋情被父亲硬生生的扼杀后,汤在团里没了立足之地,他抱恨离开了北京,去了美国。罗婷痛不欲生,当接到汤的结婚照时,她大哭了一场后,就服从了爸爸的安排,最终选择了关昊。

关昊最先吸引她的不是潇洒英俊的外表,也不是爸爸吹嘘他的能力如何如何的强,而是他身上透出的那股别人身上不具备的傲气。罗婷就是一个高傲的人,两个同样高傲的人到了一起就都有征服对方的愿望,于是,才有了那次的激跳天鹅湖。更主要的是爸爸高兴,爸爸说他终于把最有培养前途的人纳为了自己的女婿。

和关昊结婚后,她曾试着努力忘记汤,怎奈刻骨铭心也是悲情的初恋让她无法释怀。她会无缘由的伤感和失神,她也知道这对关昊不公平,但是没办法。关昊调到南方省委工作后,他们南北相隔,这让罗婷的心灵有了足够大的空间,这个空间是自由的,她再伤感再失神的时候就不会再担心伤害到别人。距离,同样隔开了两人的内心。在汤那里,她感到自己是唯一,但是在关昊那里,她永远都要排在他事业的后面,永远都要屈尊第二。后来她也就习惯了,爸爸看上的人肯定都跟他一样,视政治和事业为生命。

如果没有她去美国演出的那次经历,她也不会跟关昊离婚。那次演出结束后,当工作人员给她送上一支孤独的鹤望兰的时候,她的心跳动了,她立刻手捧着这一支鹤望兰,跑出剧院,然而,茫茫人海,没有他的身影,她伫立在剧院的门口,在心里一遍遍呼唤着汤,呼唤着他能现身,哪怕只跟自己笑一下或者冲自己打个响指她就心满意足了。但是没有,直到看演出的人都走光了,汤也没出现,她绝望了,泪水挂满了脸颊,不由的在心里怨恨,既然不出来见我,又何必送花给我。

鹤望兰有着只有他们俩人才知晓的花语,记得第一次汤送花给她时就是鹤望兰。他说希望自己是这只快乐的小鸟,有一天能驻足在爱人的肩膀上,像一只小帆船,驶进爱人的心房,停靠在她的港湾。每次她的生日,他都会送两支鹤望兰,可是在他离开的那天,她收到了一支鹤望兰。不用任何的解释,无需语言说明,只看一眼那只孤独的独自在起舞的小鸟,她就心如刀割,泪如泉涌。他走时送的这支鹤望兰,一直陪伴在她的床头,直到枯萎她都舍不得丢弃。

此时,远在异国他乡,又和这支孤独的天堂鸟相遇,却不见他的踪迹,她怎能不伤感。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只是感觉自己站在门口已经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这才现一个瘦高的男人已经到了近前,她想都没想就被他拥进了怀里。两颗久违的心再次战栗跳动在一起。

那晚,她知道了他的病,知道了他在美国有一家舞蹈学校,知道了他依然单身……

于是,罗婷回国后,第一件事跟团里请长假办理停薪留职手续,第二件才是离婚,第三件就是瞒着父亲谎称有演出学习任务去了美国,直到被父亲现,通过驻美大使馆,强令女儿回国,怎奈,春节回来后的几天,汤就病危,无奈,她只得说服父亲,赶回美国和汤见了最后一面……

所以,听完夏霁菡救关昊的事后,罗婷汹涌而至的妒火,慢慢冷却了下来,心有了些沉甸甸的凉意,因为她深深的知道这份生命之爱,对彼此的两个人意味着什么!但是很快就被自己的另一个想法吓了一跳:专职记者和市委书记几乎天天见面,是不是在离婚之前他们就好上了?但她很快否决了自己的这一想法,因为关昊到督城后不久他们就离婚了,而且她相信关昊的定力,他是个是事业为生命的人,不会因小失大的。尽管这样想,她还是忍不住试探着问了一句:“这个女孩子怎么样?”

李丽莎当然明白罗婷指的是什么,她撇了一下嘴巴说道:“电视台的记者,有几个不风流的?”

“她呐,有什么传闻没有?”显然罗婷不满意李丽莎这样笼统的评价。

“她吗?”李丽莎还真说不好,因为到目前她还真没听到夏霁菡有生活不检点的传闻。但由于对她深入骨髓的怨恨,她显然不会错过这样一次诋毁她的绝好的机会:“天天跟市领导在一块泡,这些领导大部分都是外地的又极少回家,还能有什么好的传闻?都离婚了,还勾住我老公不放呢。你瞧她那媚劲儿,男人,有几个能抵御住的。您呀,得把关书记看紧点。”

罗婷笑笑,没说话,她分明听出了李丽莎的弦外之音,尽管她清楚眼前这个女人和楼下的那个有夺夫之蒂,但心里还是有不舒服的感觉。这一刻,骄傲的公主罗婷,看着夏霁菡有了片刻的失神。

而此时楼下的夏霁菡正在接电话,她绝没有想到,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两个各怀心思的女人收录眼中。电话是陶笠打来的,他嘱咐这个“表妹”,避免她剧烈活动,甚至都不能大笑,因为她脾脏上的伤恢复的比较慢,要防止进一步的损伤。

突然就认了个“表哥”,而且还得到了这个表哥的关心,夏霁菡此时笑靥如花。楼上的两个女人都想当然的认为打这个电话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她们关心的男人,不然她何以这么开心和快乐?

罗婷没有等到关昊,事实上她也没再刻意等他,因为她已经知晓了一切。看来他在爸爸面前的默许只是不愿拂了爸爸的心意而已。他根本就没打算再次接纳她,不然这么长时间他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过,只是慷慨的把他们住过的房子给了她,似乎也是仁至义尽。

她隐隐的感到了被关昊忽视或者是被轻视的滋味。说真的,长期以来,她都认为关昊是最能够包容她的人,他比爸爸更了解她,就像爸爸所说,他是个非常有责任心的男人。到美国考察,还不忘给她打电话,询问她在美国的情况,她听不出他的憎恨,只听出了他的关心,如果不是了解自己甚至出于同情她和汤的感情经历,那么在离婚这个问题上关昊不会这么痛快的答应的,而且还替她保守秘密。她始终认为关昊会给她留着一扇窗户,没想到事实并非如此。她为自己的狂妄而羞愧,也为自己的不自量力而耻辱,随着这两样东西而来的还是妒恨和心理的失衡。

正如陶笠所说的那样,夏霁菡的确感到了力不从心,坐了一中午,她有些体力不支,开始冒虚汗,脸色有些苍白,于婕见状赶忙说道:“小夏,你是不是感觉不好?”

夏霁菡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说道:“感觉浑身没劲儿,可能是在医院总躺着不活动闹的。”

于婕说:“你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应该继续休息。你身体这么虚弱,单位里的冷风你都受不了,我们好好的都要披着外套呢,何况你大病初愈。”于婕说道,刘梅和小单也都附和着。

“恩,看情况吧。”夏霁菡一想到单位的空调就不寒而栗,的确如于婕所说,总是有那么几个爱热的男同事,把空调的温度调到最低,怕冷的女同事只好在单位预备了一件外套。

他们把夏霁菡直接送回了出租屋。

她躺在床上,的确感到有些疲惫,也许真该听他的话多住几天,可是看他两头跑的确太辛苦。想到这里,就给他了一条短信,半天不见他回信,就想说不定忙成什么样子呢?就闭上眼睡着了。

关昊这段忙的的确不可开交,他没听到罗婷的电话,同样也没看到夏霁菡的短信。十个示范村,要一个村一个村的过筛子,工作量的确很大。处理完机关的事后,他和常远几乎天天下乡。省里已经决定全省现场会在督城召开,锦安市的观摩会开始也准备在督城召开,是关昊提出锦安的观摩会让给兄弟市县,这样也给其他市县一个展示的机会。

回到市委后,各路人马又集中汇报,会议一直开到很晚才散。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四肢,这才想去一天都没有她的消息了。

想起一天没有她的消息了,关昊跟丁海要过手机,就现了罗婷、陶笠、妈妈的电话和她的信息。

他先给罗婷打了电话,解释这段太忙,手机没在身边。罗婷平静的说理解,等他回京时见一面。陶笠的电话是嘱咐他别让小夏过分活动,她的身体还很虚弱,另外脾脏的伤不可小视,应该继续卧床静养为妙,时刻注意腹部有无疼痛感觉,如感到疼或者不适,应立刻来医院观察治疗。妈妈的电话是告诉他罗婷来过。最后他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传来了她慵懒的声音。

“是我。”

“你还在忙?”听得出,声音里有了几分精神。

“今天上班了?”

“是的,下午没去。”

“陶笠跟我说你最好再休息一段时间,没落下病根,另外要时刻注意胸腹部是否有疼痛感,如疼,即刻接受治疗。”他停了一下接着说:“萏萏,别让我担心好吗,在休息一段时间吧,要静养的。”他几乎是在哀求了。

“没事的,我心里有数。现在上班也不累,我不用出去采访。”她很想说单位的空调太凉,但是又咽回去了,唯恐不经意的一句话,让他为自己担心,他都快忙疯了。

“陶笠是医生,我们要相信他的话。萏萏,我去接你好吗?”

“不行的,太晚了。”

“你明天不回了,在歇几天,我把你这次真正的藏起来。”

“呵呵,我不,你一走就一天,我躲在那么大房子里没事做,我闷了就去上班,累了就回家,没事,你不用为我担心。”

“那你明天继续休息,别上班了好吗?我这就给古时打电话给你请假。”

“不不不,我自己请,不用你。”她一连说了三个“不”,唯恐他真的给古时打电话。

“那你现在就打,要不我就打,干脆你别打了,我这就直接跟他说。”关昊逼迫着她。

“这……”她犹豫了,想起古局说的专题片的事。

“这什么?”

“我还有任务,就是专题片脚本的事,古局说让我先构思着。”

“歇班不影响构思。我给你推了,让他写。”关昊还在逼迫着她。

“求你别这样好吗,让我自己处理吧。”夏霁菡紧张了。

“好,我等着要结果。”关昊毫不退让。

“太晚了,怎么好打扰人家。”夏霁菡为难了。

“你不好意思我好意思,我打吧。”

“不行,你以什么名义打这个电话?”她担心地问道。

关昊故意地说道:“什么名义都行,未婚夫、市委书记、救命恩人,哪个都是正当防卫。”

“那好吧,还是我自己打吧。”夏霁菡怕了他了。

关昊忍住笑,心想,这个女人不逼她就是不听话,就说:“我等你电话。”

夏霁菡无奈的给古局打了电话,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古时很痛快的就应允了。她谢过古局后,就给他挂了电话。

关昊听完她的汇报后说道:“真乖,这就对了。进入下一个程序,马上睡觉,累死我了。”说完挂了电话。

听着他最后这句话明显疲惫的尾音,她有些心疼,他这么累这么忙真不该再让他为自己操心,那会儿应该早点答应他歇班的事,那样他就可以多睡会儿了。

那一夜,关昊也没回他的住处,的确是太晚了,他也很累,就住在了宿舍里。

夏霁菡屈从了关昊的旨意在家静养,一天,她接到了单勇的电话。单勇说现了一个好素材,是她感兴趣的那一类,问她可不可以去跟他采访,保证不会累到她。她一听就来了兴趣,巴不得到外面去透透气,所以都没问什么事就答应了。

她赶到单位时,单勇和小马已经在车里等她了,上车后单勇介绍说:“新新小区共有两个保洁员,前些日子一个保洁员有病没上班,小区原来两个人干的活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物业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临时保洁人员,由于保洁不及时,业主很有意见,这时一个小伙子主动当了志愿者,负责原来保洁员的工作。据说这个小伙子是回家伺候生病的老人的,最有意思的不是他志愿的行为,而是他把这种行为做到了极致。据居民们反应,他从来都是哼着小曲干活的,而且动作优雅,他会向每个扔垃圾的人致意,弄的大家都不好在把垃圾随便一丢,而是规矩的放入垃圾箱里。自从他负责保洁工作以来,小区里的人无形中都自觉了,车辆摆放有序,在也不像原来那样横七竖八的了。”

“他有这么大的魅力?”夏霁菡来了兴趣。

“是啊,你一看就知道为什么了?”单勇说。

“你提前来过了?”夏霁菡问。

单勇说:“是的,我跟了他两天了,但是我写不好稿子,不知从哪儿下笔,反正觉得他跟一般做好人好事的人不一样,到底怎么不一样我也说不出,你对事物观察比较细,所以叫你来了。”

可能是两天的跟踪使单勇对这名志愿者的作息时间掌握的比较准,刚进新新小区,就看到了一个身着蓝色大褂,带着口罩和帽子的年轻人在细心的打扫着脚下的每一寸水泥地。

“看到了吧,水泥地上没有垃圾,一般的保洁员就不会在打扫了,可他不是,照样打扫,边边角角的地方都不放过。”单勇介绍着说。

只见他哼着曲子,扫完了停车场的水泥地,把灰尘收起。这时,出来一个人,见到他,紧抽了几口手中的烟,然后把烟屁丢在他的簸箕里,就见他右手放在腹部,居然冲这个丢烟头的人一鞠躬,说声“谢谢”,然后极其优雅的端起簸箕,把灰尘仔细倒入垃圾箱中。又继续哼着他的小曲。夏霁菡用心一听,居然是世界名曲《此情可待》。再看他这会边哼着小曲,边从红色的水桶中拿出抹布,在擦垃圾箱。天哪,夏霁菡震惊了。她可是头一次见到小区的保洁员擦垃圾箱的。然后他从兜里掏出毛笔,好像在垃圾箱上写着什么。夏霁菡和单勇下了车,来到他的近前,这才现他用毛笔蘸着明黄色的漆,在原来绿漆脱落的地方,画了个太阳的笑脸。只要有漆脱落的地方,就被他画上太阳、蘑菇、树叶等形状的图形。这样使一个斑驳的垃圾箱变得非常美观和漂亮。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神情专注,还有几分陶醉的样子,额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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