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两位书记说要各倒二两酒,但是彭长宜没有给他们倒那么多,也就是一两的量,其余的他们四只杯子便匀了。彭长宜有心想让江帆少喝点,但是今天这个场合显然不能那样做。他倒完酒后,就不停的看着卫生间,直到江帆摇摇晃晃的出来,他才放心。
重新倒好酒后,申书记举杯,说道:“再次欢迎咱们一衣带水的朋友们,我和翟书记敬双方的朋友。”说着,他就喝了一大口,众人也都跟着喝了一口。
彭长宜今天也多了,尽管今天的酒量不算最多,但他也晕了,因为跟领导喝酒最郁闷的就是闷头喝,不能闹酒,甚至连话都不能多说。平时彭长宜喝酒是越喝越能喝,而且愈战愈勇,因为数他最能闹腾,酒喝得多,话就说得多,酒就随话挥出去不少,如果不说话,光喝酒,没处挥,不多才怪呢。他用余光看了江帆一眼,现他站起的时候有些晃,但最后还是站稳了。他知道江帆超量了,但是这种场合没法帮助他,他只希望江帆千万不要倒在酒桌上。
呵呵,倒在酒桌上的事真的生了,不过不是江帆,而是那个胖硕的著名企业家。
就在大家坐下的那一刻,那位著名企业家的身子一软,就栽倒在了酒桌上,手中就酒杯也掉到了地上。那个司令员还算清醒,伸手就去抓他,哪知他太重,一手没抓住,一个趔趄,自己也被他带倒了,两人就都滚到了地上,手里的酒也就势洒了出去。彭长宜和江帆就过去把他们拉起,让他们坐在了椅子上。那个著名企业家明显坐不住了,踉跄着到了卫生间,抱着马桶哇哇大吐。司令员经过刚才一跤,也有些头晕目眩,强撑着坐在原地,但是明显的坐立不安了,最后起身出去了。
江帆也有些站立不住,彭长宜及时靠住了他,让他坐回原位。
翟书记说:“申书记,你看这酒还是别喝了吧?弟兄们快挺不住了。”
申书记有些不悦,说:“来,不管他们,咱们喝。”
彭长宜和江帆就都举杯喝了一口。
申书记看着彭长宜说:“看来这里就是你有量啊。”
彭长宜感觉倾身说道:“我早就不行了,硬挺着。”
申书记说:“江市长还好,脸刚刚红。”
江帆赶紧说道:“刚刚想处理一下,怎么也处理不出来,心里跟着了火一样。”
“哈哈,酒喝到这份上才过瘾,翟书记啊,你顺便带来的人,都比我刻意找来的人强,来,我再次敬你们。”
江帆说:“这样,谁让我们俩年轻,两位书记的酒我们俩匀了吧。”
申书记看着翟书记,翟书记也看看申书记,说道:“我看行,他们年轻理当多喝。”
申书记点点头。江帆赶紧拿过两只酒杯,分别倒进了彭长宜和他的杯子里,只给他们剩下了一杯底,彭长宜就又从江帆的杯里匀过来点。
酒喝完后,那个著名企业家仍然在卫生间没有出来,等他们进去一看,才知道那个人已经抱着马桶睡着了,而且酒味刺鼻,那个司令员也没有回来。
申书记红着脸,大声说:“今年这酒,锦安胜!”
因为翟书记晚上要住到北京,所以两位书记握手告别。江帆和彭长宜作为“随从”自然也要跟着进京了。
翟炳德的秘书开着江帆的车过来,江帆和彭长宜上了车,申书记等人送他们到门口,两辆车开走后,他们也就散了。
驶离了那家酒店,在一个闪着霓虹灯的宾馆前停下,秘书下了车,跟江帆他们说道:“你们别回去了,喝了酒开车不安全,就在这住下吧。”说着,就向后面翟书记的走去。
江帆和彭长宜也下了车,走到后面跟翟书记再见。翟书记没有下车,而是降下车窗说:“你们住下吧,我走了。”
江帆和彭长宜跟他挥手再见。
回到车里,彭长宜坐在了驾驶座上,他把车停在停车场,今天他们是无论如何也回不了亢州了。
江帆已经不行了,彭长宜驾着他坐进了电梯,开了房间。刚到房间,江帆就跑进了卫生间,刚才抠半天都不出来的酒,这会翻江倒海的往出喷,直到最后吐出了酸水。
第二天,等江帆一觉醒来后,才现彭长宜不见了,桌上有他留下的字条,上面写道:“市长,您多睡会。我先走了,因为年前就和老巴约好,今天到他家吃饭,我又给您放下点钱。长宜。”
江帆知道彭长宜肯定是坐长途车回去了,他字条上的理由很充分,年前就和老巴约好了,他知道彭长宜是个善交的人,所以找不出彭长宜故意离开的理由。
其实,来的路上他还在想,怎么能和丁一见一面,这下好了,有了充分的时间和空间见丁一了,就这样,他起来收拾好自己,又到餐厅吃了点饭,才和丁一联系上。
其实,彭长宜和老巴约好不假,如果离不开他也完全可以推了老巴的约会,主要原因还是他给江帆留出时间。
彭长宜善交也不假,记得香港浮城大亨杨受成说过:“我一声爱结交才识之士,我的朋友有圣人、才人,也有商人、浪人。”他不讳言自己交友之广、之杂,他还说:“但在世上交朋友,先不论对方正邪贵贱,人家有钱,我们不强颜攀附,人家穷,也切勿眼角瞧不起他,对方是君子,那么固然好,他行必有诚信,是有助于事业的一股东风,万一对方是出了名的大奸大恶,也不必拒人于千里之外,自己心底有数就是了。即使眼见是万人称颂的圣人孔孟,如果你跟他命运相冲,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即使他一生中只有这一件,他也不是你的朋友;如果对方是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平生杀人放火,但对你却恩礼有加,即使这是他平生所做的唯一的善事,那也是你的朋友。”在杨受成落难时,有人翻脸不认,避之唯恐不及,令他很失望,但这就是一面照妖镜,让他在这个吃喝销金、人心复杂的香港,给自己订立了恒久的处世之道,那就是韩愈的古训:“须就近有道之士,早谢却无情之友。”
官场上广交三教九流,的确在事业起步的时候,能起到积极的作用,但是如果不加以甄别,有的时候也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此时,已经顺利回到亢州的彭长宜,走进了老巴开的清真饭馆,老巴原来的房子拆迁后,换了宽敞的两层门脸,他就开了一个饭店,生意很好。见他来了,老巴满脸堆笑的迎接着他。他说:“我刚从阆诸赶回来,昨天晚上喝的酒还没下去呢,你先给我来点吃的吧,今天中午要是再喝的话我就残了。”
老巴说:“您说喝多少就喝多少还不行吗?”说着,就把彭长宜往里面的一个小格子间里让。走进去才看见还有两个人在里面,彭长宜就笑了,一个是刘忠,另一个是田冲。
刘忠站起来,把彭长宜让到里面说道:“我早上去你家找你,弟妹说你昨天跟市长走了。”
“是啊,跟市长去阆诸见了一个客人,把我们都喝趴下了,按说还真回不来,要不是怕老巴不高兴,怎么也回不来了。”
旁边的老巴说:“彭主任有事往回打个电话就行了,我哪能不高兴呢,顶多就多了一点遗憾而已。”
田冲说:“市长也多了?”
“多了,现在还迷糊呢。”彭长宜说这话的时候,从内心来讲的确希望江帆酒没有醒,那样他就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他长出了一口气,自己明明就是给江帆腾时间,为什么心里还这么难受呢?
彭长宜这顿饭滴酒未沾。
江帆绝对揣测不到彭长宜眼下的心情,因为他此时正和丁一相拥而眠。
丁一小眯了一会后,睁开了眼,她看了看江帆,现江帆仍然闭着眼,头枕在他的胳膊肘上,她冲着江帆轻轻吹了一口气。江帆笑了一下,仍然没有睁眼。丁一就伸出两根手指,把江帆的眼皮扒开,说道:“该起床了,大好时光我们不能在床上度过。”
江帆睁开了眼,摸了摸她的脸蛋,说道:“今天我归你领导,你说怎么玩就怎么玩,你说今天怎么过就怎么过。”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了停留在她的身前。
丁一双手护在身前,说道:“跟我回家。”
江帆一听,故意用被子盖住了脸。
丁一咯咯地笑了,说道:“是回我家,不对,是我住的地方。”
江帆这才拉下被子,说道:“如果碰不到你家人的话,可以去。”
丁一高兴地说道:“我先请你吃饭,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了,不能让江大市长挨饿。”
江帆点点头,说:“拥护。”
“那就快起吧。”说着,丁一跳下床,开始穿衣服,等她穿好衣服后,见江帆仍然没有起床,就说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