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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川拳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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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戏,讲究真实,这其实是一个伪命题。

既然是戏,怎么会真实。

这其中有一个逻辑性。

只要掐对了观众的逻辑,就算有ug,观众都会把你圆回来。

但如果你裤裆藏雷、手撕鬼子、八百里外射杀日寇,这就破坏整部剧的逻辑。

那时,就算你是好莱坞大片特效,那也是扯蛋。

李达就是在扯蛋。

他就好比抗日剧里的女主角,正在演着戏,突然不想演了,想跑路。

这就不符合故事的逻辑性,破坏了女主的行为规范。

女主要想退场,要么是死,要么就得有一个合理性的结局。

通俗的说,大团圆。

又是一天早餐时刻。

李达盯着包子,第二只包子是白菜馅儿,第三只是牛肉馅儿,第四只里有一根头丝。

果然,撕开第四只,有一根黑。

他在第六天突奇想,把这事捅了出来,想看看剧情怎么展。

只是一件小事,包包子的何厨娘被活活打了五十棍,屁股都烂掉了,直接丢在大门外,任其自生自灭。

这让李达更加明白了底层人民的水深火热。

顺带目测出了何厨娘的臀围。

怪不得赵管事没事就爱往厨房里钻。

肯定是在关爱劳动人民。

当然,这都是插话。

杜仲文喝下了最后一口银耳羹,拿出手帕,左边嘴角擦了两下,右边擦了三下,顺带摸了下鼻孔。

李达给了老神棍一个眼色。

老神棍得令,不等对方开口,提前道:“爹,今天我有事想出去一趟。”

“有何事,我以前两个门生过来拜访我,你们走动一下,”杜仲文的语气中,充斥着不可置疑。

“是这样的,四娘想去街面看热闹,难得休沐,我想多陪陪她,”老神棍一脸爱女心切的模样。

“嗯,我也想爹多陪陪我,”李达忍着恶心道。

杜老目光在二人面前扫来扫去,眼神渐渐变缓,道:“既然你们父女难得都有这闲心,那便去吧,仲文,有空多陪陪四娘也是好的。”

吃完饭,父女二人,大手牵小手,一同奔向美好的未来。

刚跨过门槛,李达第一时间便甩掉老神棍的老爪子,猛的回头,只见空荡荡的院子中,灰尘蛛网密集,冷风吹过,有一种独特的凄凉。

“出来了?”

“出来了!”

“就这么简单?”

一老一少相视无言,彼此泪眼朦胧,差点抱头痛哭。

“这么简单的事,我居然花了整整十天才想明白,靠!”

李达激动过后,复又咬牙切齿,杜府幻境是按照剧情上演的,而只要完成剧情杀,就能轻易破局。

李达却在里面耗了那么多天。

“不对,未必有那么久,”李达自言自语,突然拉住了一个路人。

等从路人口中得知,二人在杜府只待了半天功夫后,就连李达背上都冒出一溜汗。

真真,太诡异了。

‘怪不得我在这十天里,基本上什么都没吃,却没有半点饥饿感,到底是时间流速的不同,还只是大梦一场。’

李达还没想明白,老神棍突然捂着肚子呕吐起来,一团团黑泥浆水喷在地上。

杜府的地面上,好像坑坑洼洼的。

……

“我一直忘了问了,以杜府这等家世,是怎样被人一夜灭门的,”等老神棍吐完后,李达突然问。

杜仲文是退役的市级领导。

杜春楼是现任的省级领导。

全家被害,要是换到现代,那可是泼天大案,举国之力,没道理到现在连真凶都没找到。

老神棍面色青白,低声道:“据说是鬼神附体,上百口人自相残杀,父食子,妻弑夫,最后没有半块完整尸体,当时惊动了朝野。”

“鬼神,阳司不管事?”

“管了啊,据说光正一道的大法师就来了三位,不过他们却从府中查出了一些证据,”老神棍顿了顿。

“谋反的证据!”

李达吸了口气,脑中瞬间想到了几种可能。

莫须有

文字狱

欲擒故纵

“这种房你都敢中介?”李达艰难道,怪不得这条街人这么少,肯定是怕被株连上啊。

这老道真是为了钱不要命啊!

“契约是苏州商人签的,衙门拍卖,两边跟我们都不沾。”老神棍眼中露出一丝奸诈。

“这鬼地方我是不想再进去了,你还是考虑考虑,怎么跟你那金主交代吧,我走了。”

看着少年的背影,老神棍脸色缓缓下沉,看向杜府的眼神中满是复杂。

……

短短‘半天’功夫,李达身心俱疲,只想着回码头倒头便睡,在这杜府的十天里,每天捉摸着怎么跑路,可没睡过一天好觉。

迷迷糊糊间,一阵激烈的吵闹声从街边传来。

李达看了一眼,街角一小门面拳馆,拳术教头在教徒弟,三个徒弟似乎有些不满,他一脚一个,勾拉踹翻。

坐太师椅的大师傅笑呵呵的看着,也不制止。

门口有对对联。

侠客古留朱亥名,短拳今从杜门传。

李达依稀记得有人说过,扬州三家武馆。

他看了看牌匾。

川拳正宗。

李达驻足看了一会儿,现这练拳很有意思,也不教你攻防打法,教头就拿根七寸长的竹竿,每打一拳一脚都是一抽,抽的学徒又青又肿的,也怪不得他们造反。

马褂男和斗笠男要在江南开武馆传拳,也不知开了没,要是靠的近还可以捧捧场。

大师傅大约是手痒了,下了场,先练了练手,似抓似掌往外捞,一旋一回,一呼一吸,声音渐响,用手和腕的内部旋转带动肘肩关节,继而缠绕上肢和下肢关节。

李达恍惚间,好似看到一颗藤蔓纠缠的苍天大树,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这肯定是有真拳术的,杜门拳是哪一派?貌似挺牛叉的样子,我要不去问问,收费几何,传的什么功夫。’

他练皮卡丘的大架子时,便是这种感觉,只不过人家这种感觉比他还大十倍。

李达一直想学武,一个是防身,另一个是想琢磨琢磨,这个分叉历史阶段的拳术到底是什么层次。

他悄悄打量着武馆的大师傅,三十来岁,右眼有道疤,面貌普通,没什么戾气。

卖相不错,看着像好人。

大师傅耍了会儿拳后,心血来潮,从兵器架子上摸出一把刀来,抽出,摸了摸刀背,手腕一抖,刀光闪烁,片片银花。

李达下意识的就是一个转身,让人看不到他那紧张的表情,然后,动作僵硬的走了。

那口刀,长两尺两寸,刀身血迹斑斓,刀尖后三寸上有拇指大的缺口。

那是自己的刀!

那口从癸刀儿手中夺来的战场刀。

“师傅,那人似乎是来学拳的?”教头问。

“不管他,学徒都是传假把式,好苗子要自己找,”杜五不以为然道。

……

李达神情恍惚的回到码头,从杂工升级到文书,码头空仓库里给他留了个隔间,他躺在木床上,原本的睡衣一扫而空。

抢劫那艘漕船的主使者,竟是这杜门拳馆的大师傅!

难道他也是打行的人?

那自己是不是要报官,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是说新上任的扬州知府正在追查这事么。

不行,就算要报也不能自己报,自家还是黑户呢。

武馆不是挺赚钱的么,这杜拳师有必要下海?

李达想七想八,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一大早,码头上的人流开始汇聚,三岔河的这座码头离城十里,除了专门做为粮运码头外,仓库业、运输业、艄业同样达,从这里经过的商人无数,虽比不上津门、金陵、广州这些南北通埠,但人来人往,本地的,外地的,几乎是半个城镇。

李达揉了揉眼,摸出新买的牙刷开始刷牙,这里毕竟是淮扬盐场,盐价要比外地便宜的多,他又可以用精盐刷牙了。

再河边刷完牙,李达准备把账理一理,然后跟自家oss交接一下。

等他刚找到郭哥,这位码头大佬便领着三大金刚,一脸阴沉的往外走。

“来的正好,断指刘得了重病,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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