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话又说回来,亢州也不会欢迎一个碌碌无为的市长。
大概江帆看出了彭长宜的心思,他说道:“我知道一味求稳不干事也不行,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干应该干的事。不然下届人代会上没法向全市人民交代。”
事实上,江帆也不是什么都没干,只是没有哪项工作是明显带上江帆个人印记的。
彭长宜端起酒杯说道:“您处在权力的巅峰上,却能甘当小学生,在这一点上,长宜将终身向您学习。”
“还有我。”丁一也学彭长宜的样子端起酒杯说道。
丁一主动端酒杯敬自己,江帆非常高兴。
冷不丁主政一方,这段时间的滋味只有江帆自己知道,今天能和彭长宜、丁一在一起畅饮畅谈,而且两人又共同举杯敬他,他很高兴。三只杯就碰到了一起。
彭长宜说:“如果周林能像您这样明白,加上他严谨的作风和吃苦干事的精神,也就不会有那样的结果了。”
对周林的落选,彭长宜一直都感到很惋惜。尽管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参与了倒周的“阴谋”,但心里一直愧疚,毕竟周林是个肯干事的官员。
江帆说道:“长宜,我知道周林身上有你欣赏的东西。但我问你,我为什么带你们来这儿?”
彭长宜说道:“让我们新鲜新鲜呗。”
“如果只是让你们新鲜新鲜,那么一开始不跟你们说来这儿,而且定了亢州宾馆?”江帆盯着彭长宜说道。
其实,这个疑问一直在彭长宜的脑子里,他只是不问罢了,他想了想又说:“您的意思是不是樊书记和王部长的客人都在那里,我们去不方便?”彭长宜说道。
“我开始就知道,但还是定了那里。”
“这个……呵呵,长宜糊涂了。”
江帆说:“我开始的确并没打算带你们到这里来,是想找个休息日的时候再来,能玩的时间长些。我尽管推了樊书记的饭局,但还是不敢走的太远,唯恐临时叫我敬个酒什么的。你刚才说到周林我才不得不告诉你离开那里的真正原因。”
江帆严肃的说道,并没有跟他们开玩笑的意思:“尽管从咱们离开的那一时刻起,这件事将不会是什么秘密,但是你们俩个也要保证不往出说,因为我不希望这件事是经我江帆的嘴传播出去的。”
彭长宜和丁一点点头。
原来,江帆到了亢州宾馆后,就看到酒店大堂里围了好多人,好像在吵闹什么。江帆就让秘书林岩去看看怎么回事。一会儿林岩就回来了,坐到车里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
原来,周林在这里有一套宾馆住房,久而久之和这里一个女服务员产生了感情,还为他怀了孕。他离开亢州后,就跟这个女服务员断了关系。女服务的父母知道后,就找到宾馆,要宾馆赔偿女儿的青春损失费,并跪在大厅的地上不起来……
彭长宜吃了一惊,说道:“怀孕了?真的是周林干的?”
江帆看了一眼丁一,措着词说道:“嗯,据小林回来说从那个女人身体上看,的确有这迹象。”江帆又说道:“无论这件事真假,我这个时候进去都不好处理。所以才临时决定来这里了。”
彭长宜点点头,江帆说的很实在,周林毕竟是他的前任,怎么处理都不能避嫌。
“但是,一会儿樊书记和王部长就要到的?还有上级的客人?”彭长宜有些担心。
“是啊,所以我把小林留下就是做这事的。让他交代宾馆经理,无论这件事结果如何,都要先把当事人父母稳住,劝离大厅。如果在这件事之前你说他作风严谨、跟于莉莉也是清白的,我还是同意的,但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
“也许,他们是想讹周市长吧?”彭长宜有些不相信周林会和宾馆服务员之间生什么。从平时的言行举止来看,周林不是一个轻浮的人。他一直都很欣赏周林的实干精神。”
江帆说:“我并没有断言这事已经成为事实。但是无论真假,都不应该生。作为周林同志,就不应该用什么女服务员,一个县级领导,有必要这么摆谱吗?尽管我也不大相信这件事。”
彭长宜沉默了,想到周林的意外落选,那么安排一个小服务员“怀孕”也就不足为奇了。亢州的这些老政客们,在把周林赶出亢州的同时,是否还会因为某种原因,在他的背后再踹上一脚?
他突然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自己这是怎么了?
怎么能这么想呢?
要知道,周林已经走了两个多月了,目前还在锦安组织部待命,对亢州的人和事已经构不成任何的威胁,亢州不会这么小肚鸡肠穷追猛打吧?再说也没有这个必要,这个手段太小儿科了,是真是假公安一审就明白了。
想想于莉莉那件事,足以说明周林的确不检点。
经过大脑的一番分析,彭长宜似乎认定了这事和周林有关了,无论跟女服务员是否生那方面的关系,他惹上这事就说明跟他有关系。
想到这里,他感慨地说道:“看来还要自身过硬啊,这样别人才能打不倒你。”
“这话我赞同。打败你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江帆说道。
彭长宜说道:“有人说,西方国家的官员是因丑闻而落水,中国官员是因落水才有丑闻,也许,这就是中国特色吧……”
“长宜,你说的太对了。比如水门事件中的美国总统尼克松。”江帆说道:“其实,东西方的官员都有丑闻,丑闻,是官场的通病,国人洋人概莫能外。你说的中国的官员大多是因落水了才丑,西方的官员是因丑了才落水。”
“是啊,您说的太对了。”
这时,服务员开始给他们上菜。
江帆看了看说道:“我失算了,野味主要以肉类为主,丁一,你吃的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