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家里出了点急事,没有来得及更新晚上一章,刚刚才回到家,请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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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吕颐浩才回到府中,他去安抚劝说太学生,忙了一下午,等太学生和百姓散去,他才疲惫不堪回到府中。
他在书房刚坐下,管家送给一封信和一只木匣,“老爷,陈庆已经在天黑前离开临安了,这是他朋友转来的信和物品。”
吕颐浩点点头,他知道天子手谕,陈庆必须在天黑前离开临安,基本上就是被押送离开的。
他看完了信,又看了一眼木匣,不由笑了起来,吩咐使女道:“去把绣娘叫来!”
片刻,吕绣匆匆来到祖父书房,她十分担心陈庆的情况。
吕颐浩看出孙女眼中的担忧,便笑道:“天子已经释放陈将军,他是被押送离去的,所以没法来拜见我,走之前他写了一封信给我,另外他把这只木匣给你,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吕绣终于一颗心落下,她听说陈庆还居然给她一件物品,她心中既欢喜,又有点羞涩,美眸眼波一转,目光落在木匣上。
‘转吕绣姑娘’五个字写得苍劲有力。
吕绣咬一下嘴唇,在祖父笑吟吟的目光下,她鼓足勇气拾起了木匣。
“你不打开看看吗?”
吕颐浩笑道:“我也很好奇里面是什么?”
吕绣羞怯打开木匣,里面竟然是一本册子。
“啊!是易安文集,好像是易安先生亲笔写的。”
吕绣翻了一页,现里面还写了几行字,吓得她连忙合上。
“祖父,是易安先生赠送给陈将军的一本诗文集。”
吕颐浩点点头,“我也听说了,陈将军资助了她一大笔钱,这几年李清照确实很落魄,想不到他还有怜香惜玉之心。”
吕绣噘嘴不满道:“祖父,这不能叫怜香惜玉吧!这是爱惜文才!”
吕颐浩呵呵笑了起来,“李清照四五十岁的人了,用怜香惜玉确实不当,是祖父说错了。”
“祖父,金国会放过陈将军吗?他在路上会不会有危险?”吕绣咬一下嘴唇又担心道。
吕颐浩沉吟片刻道:“确实有这个可能,但他应该有准备,以他的武艺和才智,金兵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吕颐浩心中也有点担心,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已经尽力,剩下的事情他就爱莫能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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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绣回到自己的小楼,打开了李清照手抄的诗文集。
第二页上写了几行字。
‘山上有树,枝条粗壮,春暖花开,枝繁叶茂’。
这四句话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吕绣反复吟读,一双一双黑宝石般的美眸渐渐亮了起来。
她提笔在纸上写下一诗: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吕绣读着最后两句,想到上面写的‘山上有树,枝条粗壮’,她一时忍不住捂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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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石客船顺着运河北上,夜里也没有停泊,八名船夫分成两班,一班睡觉,一班夜里摇船。
陈庆站在甲板上,望着两岸黑黝黝的民宅,万籁俱寂,只听见划桨的水声。
距离临安已经有几十里了,陈庆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这次遭遇虽然只有短短三天,但对陈庆却影响巨大,他切身地感受到了南宋朝廷的软弱和对金国的畏惧,以及朝臣们为了自身利益不惜出卖抗金将领。
更让陈庆感到寒心的是天子赵构的虚伪,他真是关心太后吗?其实不然,他很清楚自己是换不回太后,赵构真正关心的是停战、议和,用出卖自己来献媚金国。
他是在利用自己这件事向完颜昌表态,只要金国肯议和,一切都可以商量。
好在赵构毕竟是君主,他不敢做得过份,在数十万百姓高声反对,在朝廷百官迅速改变立场后,他也不得不让步妥协了。
陈庆望着手中银牌,这是一面类似于后世的奖章或者锦旗,月光下,银牌上的‘忠君爱国’四个大字格外刺眼。
这是他战胜完颜活女、将神宗金佛献给天子的表彰,可惜一面是忠君爱国,一面是把他交给金国换取太后,这件事放在一起实在太荒谬,太讽刺了。
陈庆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冷笑,随手将银牌扔进了水里,‘忠君爱国’四个大字也一起被河水淹没。
客船有两间船舱,一间是主人舱,一间是随从舱,呼延府的三个家丁就住在随从舱内。
这三个家丁的武艺确实不错,名字也有趣,分别叫做呼延甲、呼延乙和呼延丁,宋朝严禁蓄奴,但豪门大户都各有变通之道,比如丫鬟到十八岁后必须要回家嫁人,这是宋朝律法规定。
为了对抗这条规定,主母就认丫鬟为干女儿,身份从丫鬟变成义女,那就不受法律的限制了,但义女在家中做的还是丫鬟的活计。
三名呼延家将也是一样,他明明是主人从小养大的家奴,但到了十八岁后,就和主人签订一份外聘契约,他们变成了府宅外聘的武士,是拿工资挣钱的正当行业。
陈庆回到船舱,老大呼延甲在门口抱拳道:“陈将军早点休息吧!夜里我们守夜,不会有问题。”
陈庆微微笑道:“西岸有一支骑马的队伍一直跟随着我们,你们现了吗?”
呼延甲一惊,“卑职没有现!”
“他们在后面跟随着我们,距离船只约五百步远,人数在二三十人左右,另外这艘船挂的灯笼也有点奇怪,与众不同,问问他们是什么原因,明天一早告诉我。”
“小人遵令!”
呼延甲下去了,陈庆哼了一声,他就知道赵构不会轻易就这么放过自己,是想让金兵在半路取自己的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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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刚亮,陈庆刚从船舱内走出来,呼延甲上前抱拳低声道:“小人去问过船老大了,他说他们是官船,灯笼就是特殊的官船灯笼,和民船不同,民船夜里遇到这种官船灯笼,必须要靠边躲闪。”
停一下,呼延甲又道:“要不小人让他把灯笼换成普通民船灯笼!”
“不用管他们,由他们去。”
陈庆心知肚明,岸上的人之所以能一直跟随自己,就是因为这几盏特殊灯笼的缘故。
“一定有人会在半路上对将军下手,我们不如走陆路吧!”呼延甲十分担心。
陈庆摆了摆手,“暂时不要着急,对方想下手也没有那么快,我倒要看看这些人到底是何方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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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船到了苏州段后,运河内的船只愈加密集,夜航船也不太方便了,过了两更时分,船只便靠岸休息,到五更时再继续出。
这天晚上,客船到了常州地界,和平常一样,两更后,船夫们都入睡了。
约四更左右,呼延乙被一泡尿憋醒,起身去船舷边方便。
他抖了抖,转身准备回舱时,却意外现一个灰色的身影沿着床板快步向岸上走去,看身影好像是今晚当值的船夫。
呼延乙本能地摸一下身后,刀挂在屁股上,他心生警惕,眼看对方身影即将消失,他来不及叫醒同伴,纵身追了上去。
这一带的岸上都是树林,树林的另一边是一望无际的农田。
呼延乙在树林中疾奔,地上树枝被踩得咔嚓!咔嚓!的声响,不多时,他听见了左边传来有人说话声,他蹑手蹑脚向西面走去,拨开一片树枝,他看见了一群人。
刚才的船夫在对这群人说着什么,为之人是一名身材瘦高、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
就在这时,呼延乙忽然感到左肩一阵剧痛,他一扭头,一支箭射穿了他的左肩。
呼延乙大骇,一个前滚翻,拔刀在手,这才现身后有五名骑士,手提长矛弓箭,已经将他包抄。
他们虽然穿着汉人武士服,但相貌凶悍,眉眼之间分明就是女真人。
呼延乙心知不妙,他急向左狂奔,向最左面的女真骑兵扑去,女真骑兵一催战马,手提长矛冲了上前,狠狠一矛向他刺来。
呼延乙躲过这一矛,一刀劈在马腿上,战马前蹄高高扬起,稀溜溜爆叫。
就在这时,两支箭‘嗖’地射来,呼延乙躲过一支箭,另一支箭正中他的后心,呼延乙撕心裂肺地惨叫一声,单膝跪倒,一阵狂风从他身边掠过,寒光一闪,呼延乙的人头飞出一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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