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当然不会相信对方所言,要来拯救高丽,高丽并不是雍朝的属国,也不是南宋的属国,他们凭什么来救,估计也是和日本国一样,趁高丽虚弱,想一口吞并。
沉默片刻,郑清问道:“雍军想让我们做什么?”
刘昆摇摇头,“不是我们想做什么?而是你们的选择,如果你们选择抵抗,那就兵戎相见,血流满城,如果你们选择投降,雍军不会滥杀一人。”
“那我们会是什么命运?”郑清又问道。
“我估计你会留下来,但你们城主就是不是我们能决定,那需要天子决定他的命运。”
“好吧!“
郑清叹了口气,“我去回去如实禀报城主,他怎么选择,也不是我能决定,希望不要怪罪于我!”
“你放心吧!我会替你说情!”
郑清躬身行一礼,告辞回城了。
郑清被坐篮吊上城头,妙清上前问道:“对方怎么说?”
“回禀城主,对方说,日本十余万大军已从金城一带登陆,杀进了高丽。”
众人一片哗然,日本军队已经杀进高丽了?他们竟然一无所知。
“然后呢?”妙清现在更关心自己的命运。
“对方说,如果我们选择投降,他们不会滥杀一人,如果选择战争,那就会血流满城。”
“如果投降,他们打算怎么处置我?”
“对方说,不是他们能决定,城主的命运由他们天子决定。”
妙清顿时明白了,这是要把他送去京兆,他咬牙切齿道:“我若不活,全城都得陪葬!”
“传令全军,准备和敌军殊死一战!”
妙清选择了抵抗,他在赌对方没有携带攻城武器,无法攻下高大坚固的平壤城。
.............
高定和刘催以及一群将领骑马在城外数里外观察城池,不得不说,平壤城和中原城池修得很相似,城墙高大坚固,修建有马面墙,四周有护城河,还有吊桥。
高定马鞭一指笑道:“估计他们以为我们没有携带攻城武器,可以守城相拒。“
刘催冷笑道:“僧人的想法就是与众不同,我们十几万大军,区区几千人拿什么守城?难道我们就不会伐木制梯?”
高定当即道:“让他们尝一尝铁火雷的滋味吧!”
............
“冬!冬!冬!“城外鼓声敲响,都统制岳云率领三万军队开始集结。
不多时,三万大军在城外列下了大阵,战旗飞扬,长矛如林,几乎都是清一色的骑兵。
五千守军全部聚集在南城墙上,人人手握长矛,异常紧张。
城主妙清和尚却不在城头,他躲到自己府内的佛堂上,坐在佛前拼命念经,祈求佛主保佑他。
“重盾军出列!”岳云大喊一声。
两百名手执大盾的士兵出列,他们迅速用大盾组成一面盾墙,向吊桥靠拢。
距离吊桥还有百步,城头上乱箭齐,密集的箭失射向盾牌。
但对于盾墙还是无济于事,盾墙继续向前推进,距离吊桥还有二十步,盾墙后面忽然飞出两只链雷,在空中盘旋飞去,瞬间缠住了吊桥上铁链,随即下滑落在吊桥上。
“轰!轰!”两声炸响,浓烟腾起,拉拽吊桥的两根粗大铁链飞了起来,沉重的吊桥落下,重重砸在护城河岸上,通往城墙的大门打通了。
守城士兵已经意识到雍军将要进攻城门,他们立刻在城门上方准备了大量的滚木礌石,一旦雍军士兵靠近,雨点般的滚木礌石就会砸下。
这时,一架巨大的火雷炮向城门推进,这就是海战中使用的石砲,只不过比战船上使用的石砲更大,是由万石海船运输而来。
三国和隋唐时代,用它射大石,所以叫做石砲,现在是用它射铁火雷,所以就不能叫做石砲,而叫做火雷炮。
它的原理和弩箭一样,弹射出去,和投石机的抛射不一样,投石机的抛射更远,但精准度不高,而火雷炮的弹射属于平射,射程不远,但精准度不错。
数十名士兵推动着火雷炮缓缓向城门靠近,前后左右都是盾牌护卫,城头上箭如疾雨,但依旧阻止不了它的前进。
距离城门还有五十步,火雷炮停下了,前面的重盾士兵蹲下,紧接着‘砰!’一声巨响,一颗百斤重的铁火雷飞射而出,上面嗤嗤冒着白烟。
这颗铁火雷是一颗刺雷,上面有几根长达数寸的尖刺,它可以钉在船上,同样也可以钉在木质的城门上。
而平壤城的城门就是木质城门,‘砰!’刺雷钉在城门上,只片刻,“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城墙晃动,城头上的士兵纷纷惊叫跌倒,满天木屑横飞,浓烟弥漫。
待浓烟散去,城门被炸得粉碎,露出一个巨大城洞,可以看见城内情景。
岳云挥剑大喊道:“投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三万骑兵动了,如海潮一般杀进了城内.........
攻打平壤城的战争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后就结束了,五千高丽士兵被杀一千余人,其他三千八百多名士兵投降。
城主妙清得知城池陷落,在绝望中服毒自尽,雍军随即占领了平壤城。
判官刘昆被任命为临时县令,能说一口流利汉语的郑清则被任命为县丞,雍军随即没收了妙清的全部财富和粮食,并在城内搭建了五座大棚进行赈粥,赈济城内最贫困的百姓。
高定和刘催骑马在城内巡视,望着无比萧条的城内,高定叹了口气道:“很难想象这里会是高丽的西京,竟然破败如此,萧条如斯,比中原的一个小县城还不如。”
刘催摇摇头道:“之前我以为是金国的祸事,现在我才知道,完全就是他们内部统治者残酷的压榨的结果,开个店铺,每天的卖货的钱要上交给城主一半,本钱都挣不回来,谁还愿意开店,听说连摆个小吃摊也逃不过盘剥。”
“是啊!”
高定叹息道:“我们在妙清的官宅里居然抄出粮食八万石,白银二十万两,黄金两万两,还有其他大量财富,居然拥有上百个女人,他恨不得全城百姓都伺候他一人,太荒淫无耻了,可他居然还是一个僧人,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刘催微微笑道:”我其实很好奇,他这么多财富怎么逃过了金人的搜刮?“
高定笑道:“据说金兵攻来之前,他便把大量的财富运到山里藏起来,然后他的仓库放在的都是铜钱和一些不值钱笨重的东西,金兵杀来,他就开城投降,你没现吗?铜钱没有,铜器和普通的瓷器都没有,估计都被金兵当做宝贝抢走了,我还听说一件事,他烧了大量劣质的大瓷器,用色彩涂抹得很鲜艳,塞满了仓库,冒充宋朝的官窑瓷器,估计就是用来湖弄金兵。”
刘催忍住笑又道:“这人很有点歪才,可惜他不知道咱们大军杀来,否则他肯定又要忙着开窑烧火了。”
两人对望一眼,一起纵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