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死了,头七很快过去,而林初夏觉得自己像是做梦,做了一个噩梦。
她从认识沈青开始,就一直羡慕、钦佩她。
她是所有女人艳羡的焦点。
豪门太太,有个忠犬丈夫,长得好看知性优雅,又是国际大腕。
人生赢家莫过于此。
她们一直是林初夏奋斗的目标,希望自己和陆厉二十年后,也能这般恩爱。
她觉得自己每天跟在沈青后面,就等同于跟在了幸福后面。
可没想到幸福稍纵即逝,握都握不住。
她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新闻,她总觉得沈青去世是谣言是噩梦。
但看到每日的头条新闻推送,看到沈青去世这样的字眼,就知道这不是梦,是真的。
她和沈青才相处多久,都觉得痛苦不已。
那言诺和言晨呢?
一个是二十多年的母子,一个是二十多年的夫妻。
亲情和爱情都是那么重要。
林初夏每次看到两父子魂不守舍的样子,心就疼得厉害,总想替干妈做点什么。
她也知道,陆厉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也不会如此尽心尽力的帮助言家。
她早上睁眼,神情恍惚的看着手机新闻,眼眶瞬间湿润。
下一秒手机被拿走了,她的身子也落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
“既然看得那么痛,那就不要看。”
陆厉温声说道,话语里满满都是心疼。
林初夏听到这话,再也没撑住,睫毛颤抖,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滚落,瞬间打湿了他的衣衫。
她也强撑到现在,她的悲伤实在是太渺小了。
对比言晨父子,自己的眼泪微不足道。
对比陆厉,自己能做的事情也太少了。
她能做的,只能让他们悲伤努力之余,身子不至于垮掉。
“陆厉,我害怕……”
她积压到现在的感情终于得以释放,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身子,哭的不能自已。
陆厉抱住她,大手抚摸这她的秀,安抚她的情绪。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我不会让你陷入那样的危险当中,不会的,相信我!”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字字有力。
这话不仅是对她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他能体会言晨的痛,因为他也掏心掏肺的爱一个人,愿意付出生命,倾尽所有。
如果那一日,躺在手术台上,气息奄奄的不是沈青而是林初夏,他只怕更加崩溃。
那他的世界就是修罗地狱!
他一想到沈青浑身是血的样子,自己都是身子微微颤抖。
男人爱孩子,但更爱的是为自己生儿育女的那个女人。
他情愿一辈子不要孩子,和她过二人世界,也不想让她躺在那冰冷的手术台上,下面大出血,渐渐没了气息。
“陆老四……我真的很难想象,干妈离开后,干爸和言诺该如何生活。突然少个人,我觉得天都要塌陷一块,对他们来说,更是毁天灭地的灾难。我想要大家都好好的,我不想看到有人离开。陆厉,你答应我,永远不要涉及危险,不要让我有一天也会天崩地裂。”
“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陆厉声音微微哽咽的响起。
言晨和沈青的事情,就像是一个警钟,敲响在他们脑海里。
他们同样惧怕这样的意外,太痛苦了。
他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她的脑袋,声音轻柔:“打起精神,等会还要去言家。我们只能帮一时不能帮一辈子。季家已经封锁了电视台被恐怖分子袭击的事情,今天还要去言家调查下情况,走走过场,过去也打个招呼吧。”
“嗯。”
两人早上过来,刚到不久,季家的人就来了。
这次来得是季阳季悠然兄妹。
季家第一次上门祭拜,上了三炷香。
这次调查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顺便也是来祭拜一下沈青。
季悠然看到了林初夏,心疼的说道:“夏夏,你瘦了。”
“阿姨。”
初夏声音哽咽的喊着她,季悠然心疼不已,将她抱在怀里。
季悠然知道她当时也在场,正因为这件事牵连到了林初夏,她才动起了真格,甚至写了一封邮件,直接给了兰斯。
他的狗,误伤了她的人,这笔账也不是那么好算的。
别以为两座城市相隔甚远,就奈何不了他。
季家的门生同僚朋友遍布全世界,有政府高官,有国家领,人脉是巨大的。
况且,季景安的哥哥还在曼尔顿的国家大使馆里。
想要给兰斯一点颜色瞧瞧,还是很简单的。
毕竟兰斯和乔希内斗严重,现在还没分出个胜负,一旦招惹的敌人太多,对自己也是一种麻烦。
而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兰斯可不想给乔希培养朋友。
两人在花园里走着,季悠然让她放松一点,人死不能复生,谁也没想到这样的悲剧出现。
“我这次来不只是为了陪你舅舅,也是为了看看你。我怕言晨一根筋,不会放过凯特林,只怕会放手一搏。陆厉如果能和言家撇清关系,最好撇得一干二净。”
“言晨的力量对抗强大的凯特林,无疑是以卵击石。”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有,言晨放弃仇恨,杀了言希一了百了,不要再牵扯到凯特林,那就万事大吉了。”
“不过,你觉得可能吗?”
季悠然挑眉问道。
林初夏闻言有些迟疑。
言诺根本不会成为言晨的阻碍,因为言晨最爱的人是沈青,对于言诺的感情是爱屋及乌。
现在沈青死了,言晨只怕会放手一搏。
至于言诺……他怕是也没心思想更多的。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反对你跟陆厉在一起了吧?动荡太多,季家庇护不了你。”
“我离不开他。”
“你只要有一点想离开的念头,都很好办,偏偏你一根筋……就跟你死去的母亲一样!”季悠然叹气说道,十分无奈。
她只能点到为止,无法替林初夏做人生抉择。
这是爱情,选择一生的伴侣,而不是去菜市场买菜。
她摸了摸林初夏的脑袋道:“有空就回家看看,你哥哥舅舅们经常不在家,但我是一直在的。家里总要有人守着,等他们回来。我守了这么多年,也需要人陪的。”
“阿姨,我知道了,这段时间一直都没去季家,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