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黑气,仿佛择人而噬的凶兽,连帝境大道都难以镇压,逼得剑帝步步紧退。
天帝见了,眼中也少有地露出惊骇,但却并不慌张,十帝最强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嗡!
一道无形波动陡得出,整个天穹忽的变成一只巨大的眼眸,闪动着金色的光环,天帝的眼中也一样,金光熠熠,深邃而神秘。
下一刻,但听又是一道波动响起,整个密室蓦地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包裹了起来。那些黑气不停地向外奔涌,却是怎么也冲不出来。
空明神瞳,空域!
嘴角一翘,天帝心下喃喃,带着惊慌失措的剑帝向前走去,隔着一层无形薄膜,却正见在那黑气缭绕之中,那白袍男子正全身痉挛地端坐练功台上,面色痛苦不堪。而他的头顶,一股股黑芒正在散着邪魅的光辉。
只是瞅了一眼,剑帝便心惊胆颤:“这究竟生什么事了?十帝已然聚齐,他还能凝聚大道吗?”
“那有什么?反正有一帝生,必有一帝亡,陨落一帝就行了。反正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告诉他,我会帮他弄死一帝,空个位子出来。不过现在看来,我不用出手了!”
嘴角划过邪异,天帝看着这个弟弟,满意地点点头。
剑帝听到,再看向这恐怖威势,也是止不住赞叹:“是啊,尚未凝聚帝境,只是这气势,就连我的帝道都挡不住,他参悟的究竟是什么大道呢?”
“是啊,什么大道力量如此可怕?”听到此言,天帝也是有些奇怪,再仔细看上一眼,却更是奇异:“咦,他将自己情根断了?”
“什么,情根断了?那还如何凝聚大道?”
“我也奇怪,情根断了,不但能凝聚帝道,还这么厉害,连早已凝聚的帝境大道都比不过?”眼中闪动着迷惑,天帝心下也是诸多狐疑。
砰砰砰……
忽然,一连串的震动响起,四周的空间都在不住颤动着,似乎随时崩溃的样子。那些黑气更加汹涌地拍打四方结界,仿若笼中的猛兽,要冲出来撕咬似的。
见此情景,天帝更加大惊,脸皮止不住狠狠抽动着:“开玩笑吧,连我的空明大道也挡不住?这怎么可能?就算同为天道,他大道未成,我怎么可能挡不住他凝聚大道时的气势?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凝聚的根本不是帝境大道!”声音都有些颤抖,天帝的面上满是激动之色,剑帝听了,万分不解:“不是帝境大道,那是什么?他现在不是准帝吗?”
嘴角划过兴奋,天帝深吸口气,定定道:“剑心,我先前不是跟你提过吗?我最近忽然有些明悟,感到帝境之上,似乎还有一层更玄妙的境界,无上天境。我已然摸到了一点门槛,却是达不到突破,但弟弟他……”
“这怎么可能,他连帝境都没突破,直接踏上无上?”
“这有什么不可能?个人际遇不同,什么都可能!”
眼中已然赤红,兴奋地直抖,天帝咧嘴笑笑道:“弟弟他本身修的是有情天道,一直难以圆满。可现在,他将自己情根斩断,有情变绝对绝情,他失去的情根,由天道补上,反而成为跨过帝道,圆满的无上大道。这就叫否极泰来,天意纵然。而且,这是只属于他一人的际遇。像我们并非有情天道,即便斩断情根,也达不到这样的绝对逆转顿悟,极阴生极阳。所以,这是只属于他的道,非我们所及!”
了然地点了点头,剑帝心中明悟:“原来如此,极阴之地,生极阳之物,才乃天地阴阳平衡。那这有情天道,断情之后,便是无情极致,反而跨过帝道,直上无上。那么从今往后,十帝之上,又有无上至尊了?”
“哼,十帝?”
不屑地撇撇嘴,天帝不以为意:“和无上境比起来,帝境又算得了什么?我可以老实告诉你,按我感觉到的来说,帝境只是天地大道执掌者,拥有掌控天地法则的力量。但无上却是执掌天地,一念灭世,一念创世。也就是说,帝君在无上至尊眼里,不过蝼蚁而已。生杀予夺,只在一念罢了。帝境,又哪里能跟无上比?”
身子狠狠一震,剑帝大惊失色,一颗心蓦地沉了一下。
传说中至高无上的神,不过是凡人心中的一个虚幻的念头,但现在,要成真了……
如此想着,剑帝转深深看了那白袍男子一眼,眼中却是兀得有种深深忌惮!
碰!
忽的,一声爆裂响起,那空明神瞳的结界终是再难困住可怕的黑气,登时爆裂开来。汹涌的黑芒,宛若数万条蟒蛇,迅速窜向天帝他们,如同要将二人完全吞噬似的。
二人大惊,不住后退,但天帝却是一直在笑着,而且笑的很兴奋。
他这个弟弟终于要执掌天道了,虽然超越了他,但他却很兴奋。因为他相信,有朝一日,他也很快能突破无上境。
届时,兄弟二人同掌无上大道,这才是真正的天道法则,他们与凡人的区别!
唰!
然而,就在那黑气步步紧逼着他们时,却是忽的一下,瞬间消失了。
不由一愣,二人疑惑,再向前看去,却正见不知何时,那白袍男子头上的黑芒已然消失不见,同时身子颤抖的咳嗽着,全身上下已然被冷汗打湿。
眉头微皱,天帝赶忙抬步上前,肃穆道:“弟弟,怎么回事,突破遇到什么难关了吗?为何你的无上大道消失了?”
“这个道……不能凝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白袍男眼中散着凝重与恐惧。
不由一愣,剑帝奇道:“为什么?听天帝说,此道一聚,便可成无上大道,这可是十帝都达不到的境界啊,为何不能聚?”
“因为此道乃寂灭天道,一旦聚成,便是灭世之日!”
“什么?”不觉大惊,剑帝心下大骇,但天帝却冷冷地看着他,不以为然:“那又如何?你已斩断情根,世界留灭,关你何事?反正这个污浊的世间,已然没有用了,不如灭世重生,再创新世的好!届时待大哥突破无上,我便创世,一个太古纯净的世界,没有人类污浊的世界。对了,灭世的时候,帝君不会消亡吧!”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白袍男幽幽道:“灭世之道,专灭修罗地狱,属天道惩罚。天道帝君无碍,但人道会完全消亡……”
“那就好,我还怕没机会展示创世之能呢。”了然地点点头,天帝拍拍他肩头,冷冷道:“你继续吧,这个世界该是净世的时候了!”
“可现在人道刚起,未到末世,谈何灭世?”
“反正迟早的事,人道分善恶,而不循天道法则,本就浊而不清,天地不容。连灵兽如此单纯的生物,在得人道浸染后,也变得奸猾起来。说不得日后,连最淳朴的灵兽,也跟人类一般变得善恶之分,复杂多端。待到恶压倒了善,便是修罗地狱。总之,人道不该存,现在灭世最好!”
“要灭你灭吧,我不奉陪!”恨恨甩了甩袖子,白袍男猛地站起,一脸阴沉地走了出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剑帝眉头轻皱,又看向天帝:“令弟似乎变了,以前他不会这样对你!”
“长兄如父,以前他修有情天道,跟人道交杂一起,很讲人道规矩,自然对我客气点。但现在他情根已除,跟人道那边彻底绝裂了,态度变了也应该,我很欣慰,呵呵呵……”
轻笑一声,天帝看向剑帝道:“刚刚他说要灭让我们自己灭,他不插手。如何?我们动手吧!”
不由一愣,剑帝奇道:“你要动手?可灭世是无上至尊的力量,即便你摸到了门槛,要想真的突破,也是遥遥无绝期啊!”
“如果说以前我要突破,还摸不到门路,现在这不是明摆着的例子么!”
“你是说……”
“不错!”
定定点了点头,天帝眼中闪过一道精芒:“不是无上境修者要灭世,而是灭世创造了无上境的高手。天地之间,什么事情都是有天意的。既然连天地都看不惯人道纵横,扰乱世间,创造出寂灭天道的修者,那正说明灭世之举,顺应天意。我们就按照灭世之路走,一定能领悟无上大道的真谛!”
沉吟少许,剑帝微微点点脑袋:“那么我们要如何灭世,驱逐人道?”
“刚刚他散出的力量看到了吗?”
“当然,十分强悍!”
“那是未成的无上境力量!”
眼中闪过一道深邃,天帝来回踱了两步,幽幽道:“在目前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有这样的力量,也没有人知道如何获取。即便是我那弟弟,也只不过半吊子而已,并未真正形成。如果说有哪种力量有办法媲美无上境的话,就只有他们了……”
“谁?”
“五大圣兽!”
“他们?”
“对,他们是从上古天地生成,带有远古天地之力。一出身,便相当于帝境,而且相生相克。一般这种力量,就想五行相生一样,有融合可能。你可以想想,五种相生的帝境力量融合,会生成什么?”
“无上境力量?”
“不错,剑心,你去给我收集那些畜生的力量,不要被他们现我们的意图。我要做测试,能否生出真正的灭世之力!”眼底深处闪过一道狠芒,天帝冷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