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道人接过手中递来的金丸,无论如何转动,其都是一个浑圆无暇之物,这足以说明他们的力量落在此中没有任何冲突。
他不觉颔,这其中有着两股不同来源的力量,最重要的就是如何稳固调和,要是连他们自己也维持不住,那遑论去承载其他力量呢?
现在看起来是成功的。
而此物一成,也可以继续下来之事了。
他道:“林廷执,我等两载磨合,初见成效,只是能否为天夏所用,还需你我看下来之功了。”
林廷执表示同意。
这不过是第一个成功之物,接下来还会炼造更多,如此他们也能为天夏提供一定的类似阵器一般的法器了。
两人又商研了一下,便是准备继续下来事机。
这个时候,明周道人现身在了一边,道:“林廷执,尤上尊,执着我告诉二位一声,那乌金壁垒已是归来,两位可以上去一观。”
“哦?”
两人对视一眼,林廷执道:“倒是等到了。”
乌金壁垒被遁世简遁挪了去,不知去了哪里,连遁世简的御主单道人也不知道。。
只是这东西对天夏也是有用的,故单道人也是设法沟通,意图让此物重新入世,要知道那里面可是有着极多属于元夏的上层技艺,若能被他们探知,那对元夏能有更深入的了解,能做出各种针对布置。
在做此事前,单道人也言自己也只能尝试,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够让此物回来,不过运气看来还算不错,只是两年多的时间此物就重还回来了。不过要加紧上前看下,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没有。
林廷执道:“尤道友,不如我等上去一观?”
尤道人道一声好,做一个手势,道:“林廷执请。”
二人互请一礼,等有片刻,便有一道金光落下,两人身影霎时从原地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然落在了那方乌金巨垒之内了。
林廷执环顾了一下,此间空域广大无垠,只是这座壁垒的存在现在介于似有似无之间,似乎一半落在虚空之中,另一半却是实质,有一种割裂之感。
这是因为这乌金巨垒尽管回来了,但还不等于完全回来,只有部分落在这里,或许会被遁世简再次遁走,也或许一直这般模样存在下去。
他们倒也不介意,只要能看到元夏的阵器技艺便可以了,现在这个模样并无什么妨碍。
而且这座壁垒是需要在元夏天序之下运转的,也就是必需在镇道之宝的遮护之下才能挥作用,所以他们是无法利用的。
就算真的被他们推动出来,元夏肯定比他们更会利用此物,而且还可能由此知悉遁世简所妙,所以这东西非但不能暴露,还要设法藏匿好,
二人接下来便在壁垒内部走了一圈,把所有地方仔细看了一遍。
当初乌金巨垒遁被挪走的时候,连带里面所有的阵器、飞舟,包括丹丸法符之类的一切东西都是带走了。
现在这东西也都是留在了这里,全数呈现在两人眼前。
林廷执仔细看了下来,上次那个司议座驾已是让他们看到了不少东西,这回则是更多。
这毕竟是下殿用来攻伐天夏,代表着元夏最上层的技艺,许多东西筑造很可能还有同层次修道人的参与,两人看了也是收获良多。
随着逐渐深入,二人来到了最壁垒的最上层,林廷执看着一个圆盘也似的巨大物事,像是多个阵器复杂集合体,其有着多个开口,像经脉一般连接到壁垒各个所在。
由表面而观,其形状像是一个大鼎。林廷执看了一会儿,道:“尤道友,此物看起来似便是张廷执所言的‘墩鼎’了吧?”
墩鼎能够自行炼造阵器,拥有此物,就能源源不断为元夏提供阵器,而不必完全从元夏本土运送过来。
尤道人看了看,道:“应该就是此物了。”
林廷执在全数看过之后,道:“尤道友,今观此物,只要能了解其中之理,我等联手,也可以打造出一个与之针锋相对的壁垒出来,元夏若是撕开穹宇,试图代替天壁压我,那么我们就造一个堵在前面,让他们无法入界!”
尤道人沉思片刻,看了这些东西后,让他效仿筑造一个相类似的,倒也不难,取敌人之所长,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就是他们也有自身原来的排布,这么做就要有所改变了。
他道:“若是打造此物,那么我所负责的那些阵盘雷珠就要有所延缓了。”
阵盘雷珠也是极为重要的,可以破杀壁垒,可以与阵器互攻,这两年来他们也是利用了自己的根本道法试着各自筑造,那认为数目之上还是有所不足,若是重点转到此间,元夏这个时候赶来,那就来不及了,这是一个先后次序的问题。
林廷执道:“此事林某亦是想过,目前看来,我天夏以只能守御为主,只是以往只能凭借阵法抵挡,或是以攻代守,等若以软腹迎拳,但是有了此物,不啻多了一层护持,动攻势也更为容易,故林某觉得,还是当先塑造此物为好。陈执那里,林某稍候会有呈禀。”
尤道人道:“那便如此。”
两人定下之后,便即离开离开,转回林廷执道宫之内,先是令明周道人往陈执送了一份呈书,随后便各自运转根本道法,开始效仿那乌金壁垒塑造天夏之壁垒。
同一时刻,易常道宫之内。长孙廷执立在深广内殿之中,他的面前是一面四面封闭的琉璃壁障,可以见到里面正飘动来去着各种浑沉雾气。
现在外身有林廷执的根本道法,可以轻易做出道机改变,不怕被元夏针对。但这只是在上守御有所补足。
但仅仅是守御还是不够的。
林廷执纵然能改变对面外身,可靠他一个人也不可能改变所有元夏修道人的外身,特别是同样拥有根本道法的元夏修士,那更是不可能令其外身失机,最终也不过是走向道法的对抗罢了。
所以他还需要另一种方法用以克制。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琉璃罩中忽然飘出了一阵黑雾,并一下贴到了琉璃壁上,可以隐隐看去似是一个狰狞脑袋,此刻正死死盯着他。
长孙廷执神情没有任何变化,眼前的东西,乃是过去曾经肆虐青阳上洲及多处地界的魇魔。
这东西本来是无形之物,只是根据他的认知和需要才具现出来的这等形象。
从过去的情况看,魇魔这东西可谓是无孔不入,也就到了玄尊这一层次,这东西才算是可以被压制。
但根据他的探研,这东西对于玄尊并非是完全不起作用的,实际上是能够针对寄主而不断进行自我变化的,只是因为修道人到了玄尊境界,能够有能力抵挡并克压此物,所以到此一步就被拦断了,始终没有能往上再提升。
但若是此物得以在这个层境之上突破,那么或许就有可能坏去玄尊神怪或者修道人。
魇魔是能如同虚空邪神一般侵修道人的心神之中的,而外身主要就在于驻入其中的那一缕气意。平常此气意被牢牢包裹在外身之内,但是魇魔却是有可能侵入进去的,而若是直能替代或是灭去那缕气意,那么剩下的多半只是一具空壳了。
之所以不能完全肯定,那时因为魇魔有时候还会由内而外改变人身,就如同那些霜洲人一般,当然这个作用只是在下层,上层境会如何变化还不明了。
故而这也是个危险的作法,一个不慎,会反伤自己。所以要真正拿出来,则是要自己无惧于此,己方的性命才是第一位的,打击敌人则是在其次,要做到能放也能收。
他目注了一会儿之后,脚步挪动,来到了另一侧,这里同样有着一面琉璃壁,里面鸟语花香,坐着一位仙风道骨的修道人,对面乃是一个绝美女子,此刻两人正在对弈。
这个道人实际上是一头虚空邪神,而那女子则只是一个他打造的真玉躯壳,全凭他事先灌输的既定意识才能保持着一定的活动乃至情绪。
虚空邪神能根据修道人和生灵的心神活动映照出各种形象,可有趣的是,便是玉人身上这等灌输进去的意识,其也能效仿并且映照出来,其与后者智识相差并不大。
似乎其能挥到哪个程度,完全取决于其所见照见的生灵或修士,或许没有那么这些修士,虚空邪神就不是如今这个样子?
不过他并没有随意下定论,虚空邪神各不相同,是否真是如此还待观察,毕竟大多数都是拿去塑造外身了,能留存下来的不多。
这时他又转过一个方向,走到了第三面琉璃壁前,那里面坐着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道人,无论是神意还是身上法力气机似乎都与他毫无区别,隔着一面琉璃壁,根本分不清楚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随着他的目光投去,里面那道人似乎有所感觉,忽然睁开眼,而后迎向他,冷然言道:“你以为你能一直这般假冒下去么?玄廷定然能识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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