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从她那里得了钥匙,当天下午就开始搬家,他本来没多少家当,两边距离也不远,雇了辆三轮车,自己来回三趟就倒腾得差不多了。
他之所以选中这套房子,一是距离学校很近,不到五百米,这还是从正门算,其实只有一墙之隔,翻过墙头就是学校的操场。
二是因为这老房子是平房带院子,房子虽然只有三十平方,可院子足足有四十平。
张弛不喜欢楼房,不接地气。有个小院子多好,可以种种花花草草,平时想透气,抬脚就能出门。
那颗辛苦炼成的培元丹,服下去已经有了四天,并没有产生什么效果,捉襟见肘的生命值还依然如故。
他的右肩,只贴了两贴膏药就已经活动自如了。
张弛提前拆了右肩的固定,将毛巾洗净晒干收藏起来,这毛巾是那位救他于危难之中的少女留下的,得人恩果千年记,张大仙人从来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傍晚的时候,黄春丽顺路过来收租,张弛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千块送上。
黄春丽眉开眼笑地收了钱,然后带着他看了看电表水表,确认了目前的数字。
张弛耐着性子听她说完注意事项,觉得黄春丽要走的时候,她却主动提出要请张弛吃饭。
张大仙人听到这个消息颇有些措手不及,将信将疑道:“你请?我?”
黄春丽点了点头确认道:“我请!”
张弛道:“你出钱?”
“不吃拉倒!”
张弛道:“吃!”不吃白不吃,更何况吃得还是自己的租金。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今天是黄春丽的生日,昨儿林黛雨就提过,还委托他帮忙牵线一起吃饭来着,不过被自己给拒绝了。
黄春丽带着张弛来到附近的‘绿泥小厨’,名字虽然雅致,可其实是一家地地道道的土菜馆。
两人就在外面坐了,黄春丽点了一盘花生米,一盘酸辣黄瓜,要了一份清蒸鳜鱼,炒了个芦蒿香干。
张大仙人怔怔地看着,因为是第一次和房东吃饭,还摸不清她的路数,不过这些菜好像略显清淡了一些。
黄春丽从这厮的目光中看出了什么:“别愣着啊,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反正我请客,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
张弛听她这么说,马上加了道十三香龙虾,又来了个红烧猪大肠。
黄春丽撇了撇嘴道:“你都这么胖了也不知道忌口?”
张弛道:“吃得越多,就代表对您越尊重。”
黄春丽咯咯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笑得前所未有的温柔慈祥。
她从蓝布袋里面拿出了一瓶飞天茅台,准备帮张弛叫饮料,张弛却直勾勾望着那瓶茅台道:“我也喝这个。”
“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满十八了,我就喝一杯。”自从来到凡间,张弛还没有尝试过茅台,据说这玩意成奢侈品了,酒比菜贵多了。
黄春丽道:“一杯?”
张弛点了点头,他主动拿起酒瓶帮黄春丽倒上,自己也倒了一杯。
黄春丽举杯道:“合作愉快!”
张弛笑道:“生意兴隆!”一仰脖将这杯茅台酒喝了。
只感觉喉头芳香四溢,热辣辣的一道酒线滑落下去,直达腹部,然后暖融融一片有若春风送暖,将这股暖意向自己的周身经脉蔓延而去,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舒爽。
这种感觉绝不仅仅是喝酒能够带来的。许久没哟这样的感觉了,像久别重逢,又像是青涩的初恋,好喝到流泪。
黄春丽喝完那杯酒,再看张弛仍然呆呆端着酒杯,如同入定一般坐在自己的对面,还以为他喝不惯白酒,关切道:“让你别喝吧,喝不惯吧?”
张大仙人望着黄春丽此时他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刚才的感觉根本就是培元丹在生功效。
这几天来,他一直以为自己炼出了一颗废品金丹,对自己的身体挥不了任何的作用,可没想到原来这金丹是需要酒来催化的,十有八九还特么得是飞天茅台,成本有点高啊。
黄春丽准备自己倒酒的时候,张弛又抢先拿过酒瓶,黄春丽心说这小子倒是有些眼色。
可看到张弛帮她斟满酒之后,自己又倒了一杯,黄春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道:“不是只喝一杯吗?你还是个学生,不可贪酒。”
张弛倒不是贪酒,而是因为他现茅台酒可以帮助自己吸收培元丹的能量,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岂肯错过,张弛笑道:“不瞒您说,我打小就喝酒,半斤八两的压根没问题。”
黄春丽将信将疑地望着他:“吹吧你就。”
张弛道:“骗谁我也不会骗师父您呐。”
黄春丽马上跟他划清界限:“打住喽,再次申明,我不是你师父,我是你房东。”
张弛喝了杯中酒,肚子里暖融融的感觉越强烈,一不留神黄春丽将酒瓶给夺了过去,摇了摇头道:“小孩子家的,不学好。”
张弛道:“别介啊,今天破例一次。”还别说这茅台酒的味道不错,感觉比天宫的琼浆玉液还够劲。
黄春丽笑道:“小子,我请你吃饭,今儿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没什么破例之说。”若非老娘无聊,怎会随便拉个小孩子来陪我吃饭。
说话的时候,看到附近蛋糕店的伙计拎着一盒蛋糕径直走了过来,居然将蛋糕交给了张弛,顺便又给了他一把蜡烛。
原来吃饭之前,张弛特地去蛋糕房订了生日蛋糕,目的只有一个,讨好房东,省得以后刁难自己,这货250的情商不是白来的,知道怎么去处关系讨好人。
黄春丽心里这个纳闷:“这小子怎么会知道自己过生日?还是他自己生日?”
张弛将礼盒打开,问道:“房东,您今年贵庚啊?”
黄春丽这才确定蛋糕真是给自己买的,打量着张弛:“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张弛道:“签租赁合同的时候不是得看身份证吗……”
“放屁,我根本就没提供。”
张弛道:“我猜的!”
黄春丽一脸的冷笑:“你那么能耐,再猜猜我今年多大?”
张弛被难住了,想了想道:“二十八?”他可猜不准,反正把女人年龄往小了猜总没错。
黄春丽抓起酒瓶作势要敲他,自己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真觉得我那么年轻?”
张弛点了点头,昧着良心说道:“我这都是往大了猜。”
黄春丽倏然将双眼一瞪:“那你要三包蜡烛干什么?”
一包蜡烛二十根,三包那就是六十根,这小子嘴里简直连一句实话都没有,黄春丽恼火他对自己的欺骗,感伤于自己不知不觉增长的一岁,怒火值蹭蹭蹭地往上涨。
张大仙人有些心虚了,自己也没想到蛋糕店的二货带这么多蜡烛过来,现在不是有阿拉伯数字那种吗?这孙子不是坑我吗?
张弛在这种状况下仍然能够露出一脸单纯的笑容:“您该了解我啊,我打小爱贪小便宜,能捞点就捞点,以后万一赶上停电啥的,还能凑合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