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王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其余的王公大臣们,有的是早就明白了皇上想干什么,只是现在还不是展现自己聪明的时候。架不住有些大臣,却是没有搞清楚皇上到底想干什么,不明所以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似乎期待着能从谁的脸上来看出些什么名堂来。好在,皇上也一点不介意将他心里的想法给如实说出来。
“闲王,你在边境做的那些事,以为‘天高皇帝远’,朕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天高皇帝远”这句话从一个皇上的嘴里说出来,瞬间就有了一种莫名的喜感,。不过配合着皇上阴测测的眼神还有语调,任何一个人都笑不出来,只有越来越觉得惊恐和担心。
却听皇上继续说道:“你在朕的土地上,率领着朕的子民,还有朕的将士们,把他们当成了你闲王府里的下人一般,可是靠着他们挣了不少钱吧?你做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的时候,可有跟朕说过一声。做完了以后,可有像朕启禀过一声?闲王,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是不是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诸位王公大臣们这才明白,原来皇上在这里等着闲王。土地是属于皇上的,劳作的将士和子民是属于皇上的,土地上种出来的农作物和药草、养出来的家畜是属于皇上的,靠这些东西卖出来的钱,也全部都是属于皇上的!皇上坐拥天下的财富,不管是京城的,还是边境的,不管是其他的商家们挣来的,还是轩辕逸尘挣来的,无一有例外!
皇上或许一开始并不会看种这些钱财,毕竟每一个人的潜意识中,都固定思维地认为从这样一个贫瘠的土地上,能产生出多少的财富来。所以皇上就算早就知道了轩辕逸尘在边境坐的这些事,他也不过是认为轩辕逸尘可能是京城里的好日子过多了也过腻了,所以想体验一把农民的生活了。可是当他听说边境的老百姓们其实挣了不少的钱,而且这其中的绝大部分更是落入到了轩辕逸尘的手中的时候,皇上就再也坐不下去了。
皇上原本想着,去它的什么三年之约。等到明年的三年之约到期了的时候,他压根就没有打算让轩辕逸尘他们回到京城来。而且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打算,倒是要等着看轩辕逸尘是不是真的这么大的胆子和野心敢从边境回到京城来。只要他敢,他马上就有大招等着伺候好他们,也要让他们知道,这个大良国是属于他的,京城是属于他的,没有他的命令,谁敢擅自踏入京城一步,就只有死路一条!
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听说轩辕逸尘挣了大钱之后,皇上就在也做不住了。就是因为这个,皇上才会一道圣旨,将轩辕逸尘给招了回来。反正三年之约的事情,只有这么几个人知道。而在场的这么多大臣们,谁都不会知道,所谓的金口玉言,真正的说话不算话、临时变卦的人,根本不是皇上倒打一耙的闲王,而是皇上自己。
听到皇上这么一说,自己在心里头这样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不过也有可能,是大臣们的思维惯性,就是认为皇上说的,就是对的。虽然这个皇上,到底有多么的不靠谱,大家甚至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不少的大臣们甚至已经开始点头,觉得闲王是扮猪吃老虎,而且吃到身为真龙天子的皇上的头上来了。更有甚者,更是在皇上的撑腰下,开始为皇上打抱起了不平。
仗着有皇上在后面坐自己的靠山,再加上心中万分肯定,闲王再不好惹,也不会比不上皇上更不好惹,而且是根本惹不起,好几位大臣就暗搓搓地说了出来:“闲王,这就是您的不是了。皇上是派宁率兵出去打仗的,仗打完了,闲王您却留在了边境,不肯回到京城来。皇上都没有责怪您什么,您不但不知恩图报,反而恩将仇报,还如此地倾轧边境的老百姓们,又欺瞒皇上,您这样做,实在是太不应该了。闲王您应该将从老百姓们手中得来的东西,都交给皇上来处置才是!”
这几位大臣说的话,倒是字字句句都说道皇上的心坎里去了,深得皇上的满意。只不过反观这几位大臣,甚至都不敢站起身来,和闲王面对面说出这些话来,只敢缩在自己的位子上,一边说着,一边还要躲着,生怕闲王会认出他们来。虽然以轩辕逸尘的本事,不管他们怎么躲,只要他们刚出声,就逃不过轩辕逸尘的眼睛!
轩辕逸尘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默默地打着自己的算盘,却是任凭这几个人去说,也任凭接下来就有更多的人就在一旁煽风点火,唯恐不能在皇上面前表现一下自己。
皇上还没有出现的时候,这么多的文武大臣,在轩辕逸尘的面前,多一句话都不敢说,恭维和祝贺的话不敢说,怕被幕后的皇上听到。斥责和辱骂的话在背后还可以说,可是当着轩辕逸尘的面,大家也不能说。不过皇上出现了以后,情况就得到了截然相反的改变。轩辕逸尘一下子就成为了众矢之的,是所有人攻击的目标,也是在皇上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衷心的舞台。
上行下效,有什么样的君王,就会有什么样的臣子。就因为有一个这么糊涂的皇上,连带他手下的臣子们也都变得如此地令人不齿。回想几年之前,先皇还在位的时候,朝中绝对不是眼前的这种情形,以柳老丞相为的那批老臣子们,个个都以家国天下为己任,务求让自己的国家展得越来越好,一个个都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眼前的这些大臣们,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展,保命的同时,就是哄皇上开心,也好让自己的仕途更加一帆风顺、平步青云。
新皇帝登基不久,朝中那些老臣子们还会时不时反对一下皇上提出来的那些荒唐的意见和建议,随着柳老丞相的死,有的臣子跟着殉国了,有的臣子似乎早就看透了,自己辞官告老还乡了。而在轩辕逸尘离开京城的这两年里,这种情况更是愈演愈烈。皇上不管说的是什么,多么可笑、多么糊涂、多么荒唐,都没有关系,大臣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按照皇上说的去做就好了。
皇上的霸道和暴躁,早就已经变本加厉,只要有任何一个人胆敢对他提出不同的观点,或者干脆就反对他提出来的意见,这个人马上就会遭受到皇上毫不留情的报复,轻则摘掉官帽、打成平民。重则打入大牢,这辈子都别想出来,等到他可以出来的那一天,就是送往菜市口等待砍头示众的那一天。
过去的两年里,这种情况越演越烈,以至于朝中的官员们都更换了不少。敢于对皇上反对意见的臣子们,不是不在朝中了,就是不在人世间了。还在朝中早晨上朝、晚上回家的大臣们,除了附和别的什么都不会说了。
这些人之所以在看到轩辕逸尘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是要过来恭贺,只不过是出于他们平时对皇上恭贺地太多了,以至于都有惯性了。而当他们意识到,别人都可以恭贺,就是闲王不可以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后悔莫及,以至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值得庆幸的是,皇上好像并没有要追究他们一开始的这种糟糕的表现的意思。当然他们也知道投桃报李,所以现在就轮到他们一起来攻击闲王好报答皇上的时候了。
轩辕逸尘冷眼旁观,为留下这大好基业却被皇上如此败坏的先皇不值,也为一心扑在国家上最后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柳老丞相不值。这样的国家落在这样的皇上的手上,实在是前景堪忧。先皇要是知道了,只怕九泉之下也难以心安。
等到诸位大臣们好不容易说完了,轩辕逸尘才接着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话是没错。不过皇上日理万机,鞭长莫及,也不能什么事、什么人都管得到。臣弟不过是一个闲王,来到边境以后,战打完了也打赢了,整日闲着没事,臣弟就想跟老百姓们一起,也下田去种种田、放放羊什么的。其实臣弟也没有想到这两年里会有这么大的收获,还要感谢老天爷和皇上的福泽。只是臣弟也要大言不惭地说上一句,土地和老百姓们虽然都是属于皇上的,但是没有臣弟的出钱又出力,只怕边境还是两年前的边境,不会变成今日的模样。皇上,还有诸位大人,你们说是不是呢?”
“没有皇上的土地,没有皇上的子民和将士,闲王就算再怎么出钱出力,还不是什么都没有,只能是白忙碌一场?”闲王的话音才刚落下,马上就有一位大臣紧跟着说道。方才附和皇上的时候,他也是带头的大臣之一。只不过刚才他还会稍微掩饰一下自己,而现在更是连掩饰都没有了。
轩辕逸尘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从自己的脑子里搜索出有关于这位大臣的消息。很快他就得出了结论,这位大臣可是不得了,是继柳老丞相过世、还有只有的另一位丞相也告老还乡之后,接人丞相之位的第三个人,如今正当红的陈丞相是也。
而在陈丞相的身边,坐着一名看上去才十几岁的年轻女子。脸上也蒙着一张白色的面纱,遮住了大半的容颜,不过从她乌黑亮的眼睛和光洁细腻的额头,还有散出来的淡淡的气质,不难看出,这也应该是一位容颜美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