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原本是冲着李想去的,关键时刻李朝推了他一把,挡在他面前。
李想只是被汽车带了一下,李朝受的伤则要重得多。当李想醒来时,他还在昏迷中,医院正在对他进行手术抢救,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李想身体虚弱,醒来没多久又睡过去了。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李诞第一时间告诉了他好消息,李朝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李想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随即询问窦窦和师师,没见到这两个小妹妹呢。
“她们在我家,我姐带着她们呢。她们不知道这个事情,我们都瞒着。”
李诞拉开窗帘,站在窗前往外看,这里是医院住院部的三楼,在楼下聚集了许多人,不少是扛着摄像机的媒体记者。有人拉起了横幅,齐声大喊严惩凶手。
李想也听到了动静,问道:“外面怎么了?”
李诞:“外面来了好多记者,昨天撞伤你和叔叔的车不仅撞了你们,一共有2个人当场死亡,12个人受了重伤,轻伤的有20多个人。现在好多媒体都在关注这件事,性质太恶劣了。”
李想根本没闹明白昨天是怎么回事,询问李诞,才得知一些事情的始末。
昨天开车撞伤他们的人已经被警察抓住。
对方本想驾车逃跑的,但是被义愤填膺的家长和学生围住,掀翻了车,把他从车里揪了出来,要不是警察来的快,可能已经被打死。
这件事性质极端恶劣,生在都,针对的是高考学子,所以事故一生就惊动了盛京市委,直接批示连夜审问,连夜破案。
驾车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据他交代,这次撞人事故是他故意的,预谋了七天。特地选在高考结束的这一刻,人多,也最没有防备。
他拟了好几套方案,后来选来选去,觉得开车撞人的成功率最高,也最容易实行。
“就是一个仇恨社会的人渣!”李诞气愤地说道,“媒体已经曝光了他的身份,没有结婚,父母也早去世,家里亲戚多年和他没有往来,开的车是他偷来的。他原来单位的同事说,这人整天游手好闲,怨天尤人,想入非非,做着各种财美梦,却从来不肯脚踏实地工作,结果可想而知,被公司开除了……”
李想还不宜行动,尽管心中记挂老爸,但没有办法去看望他。
看望他的人倒是很多。
同学老师都非常关心他的身体情况。李诞在班级群里不断更新李想的身体恢复情况,从第一次醒来,到可以进食,可以翻身,可以坐起来,可以看书,可以听音乐,可以主动嘘嘘,可以自己拉粑粑不用他帮忙……
李诞事无巨细,都第一时间告诉了他们,而大家也在得知李想身体恢复良好后,纷纷报名要来探望。
班主任考虑到人太多会影响李想的休息,所以建议不要人人都去,委托几个同学代表大家就行了。
同行的人中有慕惜雯,这个小姑娘是别班的,但是她也来了。
她代表的是其他班级的同学,见到李想后,哭的梨花带雨。
送走了同学老师后,仍然不时有人前来,这些人多是街坊邻居,以及经常来李想家饭店吃饭的人。
“一园小菜”饭店已经关门,那些常客一打听,得知店老板受伤住院,纷纷前来探望。
李朝开店以来,一直与人为善,和周围邻居关系和睦,来看望的人十分多。
家里的李窦窦和李师师已经瞒不住,两个小家伙这么多天没有见到爸爸和哥哥,大哭大闹,一直照顾她俩的堂姐苏美慧不得不告诉婶婶向小园,然后带着她俩来到医院。
两个快思念成疾的小家伙终于看到了爸爸,只是和以往见到的不一样,爸爸被绑成了乱七八糟的,很可怜很惨的样子。
向小园告诉她们爸爸受了伤。
两个小家伙哭的无比伤心,抱在一起哭。
李朝最重的伤在腿上,虽然保住了腿,但是可能会跛,影响以后走路。他心中悲伤,几次想流眼泪,但是强行忍住,脸上挤出笑容,安慰两个小家伙。
“别哭,别哭~我家两个小宝贝是开心果,是小太阳。爸爸没事,爸爸只是摔了一跤,小宝贝们不是也经常摔跤吗?”
李窦窦和李师师虽然还小,但是懵懵懂懂明白一些事,眼泪依旧止不住。
师师在嘤嘤嘤地哭泣,被小园妈妈抱在怀里。窦窦则在病房里一边转悠一边嘀咕,这可肿么办芽这可肿么办芽,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李朝心中温暖,强笑着说:“别担心别担心,爸爸很快就会好的。”
两个小家伙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结果去李想的病房后,见到哥哥的惨状后,再次伤心地大哭。
哥哥身上缠着绷带,像个提线偶人,惨兮兮的,看起来比爸爸还要惨。
李窦窦昂着小脑袋,指着李想的臭脚丫子,张嘴大哭:“呜哇~呜哇~窦窦再也不画哥哥被雷公劈啦~呜哇……哥哥你快点好起来吧,大象对不起芽——”
李师师见状,也哭的更大声了。因为那幅被雷劈的画是她画的,姐姐只是画了一个雷,而她画了下雨天。如果她不画下雨天,就不会有雷,哥哥就不会被绑在床上。
李想哭笑不得,连声安慰,给她们讲故事,讲笑话,再三誓,他真的不是被雷劈的!他的受伤跟道德品行真的无关啊!他是一个绝对的好人!!既然不是被雷劈的,那就和两个小宝宝的画没有关系,所以千万不要自责。
……
一双宝贝女儿的到来,终于让李朝神色好了一些,眼睛看着她俩,满是溺爱,再加上医院找来了一位心理医生,给李朝做心理辅导,终于让他重燃起对生活的希望。虽然这道希望的火苗还小,但是已经种在了心底。
李想6月8日住院,半个月后,也就是6月23日,终于可以下床,只是还不能走路,只能坐在轮椅上到处转转。
在几平方的房间里闷了十天,天天看电视,天天和李诞扯淡,已经要疯了。
能走动后,他天天去李朝的房间,陪老爸聊天。或者由李诞推着到住院部楼下的花园里散散心。
6月是春末夏初的时节,万物生长,花园里鲜花盛开,树木郁郁葱葱,让人紧绷的心情终于稍稍放松。
又过了十多天,7月8日,暑假刚开始不久。
这天,李想的主治医院给他全面检查后,笑着说:“年轻人的恢复能力很快,你已经完全痊愈,可以出院了。”
李想看着自己赤裸的上身,肋部有五道三厘米长的疤痕,像五只蜈蚣趴在那里。左小腿的位置上,也有一道疤痕。
“你回家吧,不用守在这里,妹妹还需要你照顾。”李朝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对陪在病房里的李想说道。
李想完全痊愈,李朝为此心情好了很多,有说有笑。
向小园也说:“小象,你回家去看看窦窦和师师,让美慧休息一下。一个人带两个小孩子,这些天肯定累坏她了。”
这些天,李进一家忙坏了,原有的生活节奏被打乱。
李进是出租车司机,这些天有一天没一天的上班,一遇到情况就要去医院照顾李朝。苗静娟则是在菜市场卖菜,这些天为了准备李朝一家的饭菜以及照顾李窦窦和李师师,已经把摊位交给了一个熟人照看,只在有急事的时候才过去看一下。
李诞和苏美慧就更不用说,李诞天天驻守在医院,睡觉都在医院,苏美慧则成了保姆,照顾两个小孩子。
如果没有大伯一家,李想很难想象家里会乱成什么样,他妈妈又会操劳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