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说,摸金这一道,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简单的说,三天就能说完,复杂的说,需要一辈子去学。
我现在时间很短,只能按简单的来学。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爷爷父亲他们把他们所知道的有关于摸金的东西,全部都跟我灌输了一遍。
虽说算是囫囵吞枣,不过这栆毕竟也算是吞下去了,能不能消化,就看我的能耐了。
还好,爷爷所说的这些东西,都是我很感兴趣的,我这人有个毛病,你让我看书我不一定看得进去,不过你要是给我讲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听得比什么都认真,转天还能再绘声绘色地复述出来。
不过才几天的时间,摸金这个行当里的门门道道,我也算是摸到了皮毛。
摸金这个行当,分作寻龙点穴,入冢探金。
古话说的好,“三年寻龙,十年点穴”,寻龙点穴的功夫,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学到的,我也就不妄求这个。
不过这“入冢探金”的本事,却是实打实的真材实料,这也是爷爷父亲着重跟我讲的。
爷爷说,“没有点不了的穴,只有探不了的金”,地界就这么大,想要找到一个穴,只是时间的问题,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再难点的穴,也是能点到的,当然了,像鬼谷子这种大海埋针的墓葬方法也只是一个例外。
寻了龙,点了穴,剩下的就是入冢探金。
可是,这世上有的墓穴,完全就是一个死局!
无论采用什么办法,想要破开这样的死局都是不可能,因为这些墓穴不单单是墓葬方式的问题,其中还有很多我们想不到的东西。像这种穴,即便是点到了也是白搭,就算能够进去,也很难全身而退,这种穴,行话里叫“死穴”,老话又叫“狗嘴穴”。
为什么叫狗嘴穴?很形象,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一旦进了这种穴,那进去的人,可不就成了人肉包子了!
爷爷说,当初黎乾坤挖的那个鬼谷墓,其实就是一个死穴!
当时黎乾坤一眼就看出来了,可是没办法,他们已经被朱棣跟姚广孝逼到了绝路,只能硬着头皮上。最后死了一大半的人,才勉强从里面出来,这可还都是一群行当里的高人,而且还有黎乾坤这样的人在,还弄了这么一个悲惨的结果,可见那些死穴的凶险。
爷爷虽然不指望我以后会碰到这种死穴,不过还是警告我,以后如果真的碰上了,一定要躲着走,说什么也不能进去。
我想爷爷还真是多虑了,就之前进那建文帝的墓穴,我差点就死在了淬魂梯上,我心里现在每每想来,还不由得后怕,以后别说是什么死穴狗嘴穴的,就算是公墓陵园我碰到都是要绕着走的。
短短几天时间,爷爷把我们黎家祖上积累了千年的东西,切成了大块塞到了我的脑子里,我也只能尽力地去听去学,颇有点填鸭教学的意思。
几天之后,该教的东西也教的差不多了,爷爷这才放我离开,叮嘱我到了北京一定要听陈暮的话。
这算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心中有胆怯也有期待。说实话,我真的挺舍不得爷爷父亲他们的,上火车的时候,我看到向来严厉强硬的爷爷竟然流下了眼泪,我心里也不由得一阵酸楚。
以前不懂事,误解了爷爷,不过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心中暗自想着,以后自己有了本事,一定要回来好好孝敬爷爷,好好报答父亲跟二叔三叔他们!
从我们那里到北京,需要将近一天一夜的时间,时间漫长,我却一点不觉得无聊,因为是第一次出门,到处都充满了新鲜感。
我坐的是卧铺,可能是这个时间出行的人并不是很多,同个隔间里,就只有我一个,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半天时间,我都躺在床上看书。
一直到中间的时候,才有五个人拎着行李来到了隔间里,看他们的样子,像是一起的。
原本我还想着跟他们闲聊几句打时间的,可我看这几个人一进到隔间,都是一言不,各自坐在自己铺位上,完全是一副不想让人打扰的样子。
跟在陈暮身边的这段时间,我倒是学到了一些给人看相的皮毛。
这几个人进来之后,我闲来无事,用余光打量了一下他们的面相,想试一下自己的能耐。
这一看,我立刻觉得不太好。
这几个人的面相,一个瘦子是“颧骨少肉而且尖凸”,这种人生性私自,而且为人嚣张跋扈,是典型的恶人长相。
还有一个身材略微福的人,虽然身体很宽,不过头却显得很小,典型的“头尖额窄”,俗话讲叫“葫芦头”,这种人的面相也很不好,喜欢做那种损人利己的事情,而且很自私,做事情不讲道义。
这还不算什么,这些人中,面相最坏的,就是一个个子很低而且很瘦的中年人,这人“眼带血丝四白眼”,眼露白多,眼珠小,而且眼白里满是血丝,这种面相的人生性比较冷酷,如果跟人打起架来,必定是要拼命的那种,而且做事阴损,是那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
一看到几个人的面相,我就知道他们肯定都不好惹。
不过面相这种东西,也并没有太绝对。每个人所处的生活环境不同,即便是相同的面相,将来为人处世的行为方式也会不同,要不然,那些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岂不是连性格都完全一样了。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这么多长相不善的人聚在一起,只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之前我就常听说,火车上比较乱,什么人都有,我在想,这几个人该不会是什么犯罪团伙之类的吧?
不过无凭无据的,总不能因为人家长得像坏人就报警吧。
我一个人出门在外的,碰见这种人还是躲着点比较好。
所以,我就假装没看到他们,一个人躺在床上做自己的事。
一直到晚上,车厢里的大灯都熄灭了,只剩下零星的几点灯光亮着,整个车厢里变得很昏暗,车厢里的人大多都睡着了。
半夜,我起来上厕所,等回来快走到隔间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了那几个人的说话声。
“时间到了,二节车厢,18号下铺。”我听出这是那个四眼白矮个子的声音,白天的时候我听到他说过两句话,声音有点尖,他像是在给什么人打电话。
此时,其他的人全都是一言不,开始各自收拾东西。
我的心不由一沉,如果是其他人说出这话,我就只当是一个简单的卧铺号,可是我一早就认定这几个人不是善类,现在看他们这个样子,我立刻想到,他们所说的那个卧铺号上的乘客,该不会是他们要下手的目标吧。
我立刻为那个人担心起来,不管这些人想要干什么,我觉得还是通知一下那个人比较好,要不然最后真出了什么事,那可就是我的过错了。
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如果真这样的话,我也会良心不安的。
趁着那几个人收拾行李的空档,我赶紧向着二节车厢跑了过去。
车厢里一片昏暗,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十八号的下铺。
借着灯光,我看到那里躺着的是一个长头的女孩子,此刻似乎是睡着了。
一看是个女孩子,我就更加认定那几个人一定是没安什么好心,我来不及多想,赶忙凑到跟前。
“喂……”
我刚要说话,可是,还没等我开口,那女孩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扼住了我的喉咙。
与此同时,我看到眼前一道冷光闪过,一把亮闪闪的匕已经横在了我的眼前。
她的反应迅猛至极,简直是如闪电一般。
我立刻吓得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别!”我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个字。
“你是谁!”那女孩的声音十分冰冷,她扼住我喉咙的手稍微松了一下,眼前的匕却从未离开。
我赶忙轻声说道:“有人要对你下手,你要小心点!”
那女孩似乎十分疑惑,“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的?”
还没等我解释什么,忽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我探出头去看了一眼,正是那几个人已经快要来到了车厢门那里。
不仅如此,我看到另外一边的车厢门,竟然也有人走了过来,同样是阴沉着脸。
我立刻想到,刚才那个四眼白给人打电话通知行动,多半就是打给这几个人。
我的心一沉,他们两头包抄,我们已经没有无路可逃了。
可是,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这可是在火车上,车厢里那么多乘客,他们总不敢明目张胆的胡来吧。
那女孩小心地看了一下两边的状况,随后她收回身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我们离得很近,借着昏暗的灯光,我还是能看出这个女孩子轮廓长得十分好看。
“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孩轻声问道。
“啊?”我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有心思问这样的问题。
不过我还是老实回答道:“我叫黎寒。”
女孩从床上拿出一个黑色的皮包交给我,说道:“这东西你先拿着,到时候我会去找你要!”
“什么?”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她竟然这么放心把自己的东西交到一个陌生人的手里,看来是知道自己摆脱不了那些人了。
而这时,忽然听到“咣当”一声轻微的响声,我看到有两个核桃大的东西从两边飞进了车厢里。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只见那两个东西里开始冒出了轻纱一般的白色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