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我开口说出最后三个字,这算是一种承诺,同时对我来说也是宣战的口号。
如果她不同意,就意味着谈判破裂,生死相向了。
林小玲的气势更胜,我感觉自己的眉毛和睫毛上都挂了冰霜。
偷偷的酝酿了一下情绪,打算开口唱杀生曲的时候,只感觉寒气猛然一收。
林小玲落在陆地上,一只手再次牵住了我的衣角,而另一只手则捏着平板电脑。随后冲我努嘴,示意我站起来。
当我站起来后,她伸手指向楼梯间的安全门。
这是同意了?
然后我心里祈祷楚方千万千万别弄出什么事儿来,我现在可是这小丫头的肉票。
“来吧!”我推开了那扇门,只感觉一阵暖风吹拂进来,舒服得紧,竟然让我还是一个哆嗦,感觉眉宇之间有些湿润,刚才的挂在眉毛睫毛上的冰霜在一瞬间就融化了形成水滴。
我看到楚方站在门口,双手交叉搭在小腹的位置上。
身上很干净,他还面带微笑。
这是什么情况?
我扭头去看林小玲,她直勾勾的看着楚方,任凭我往前走拖着脚已经离开地面的她。
看来林小玲作为怨魂的本能告诉她,眼前这个家伙才是能够威胁到她的存在。
我止住脚步,把自己隔在楚方和林小玲的中间,对林小玲道:“他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我保证他不会伤害你。”
然后我又转头对楚方道:“四爷,给个面儿呗。”
楚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才目视林小玲说:“只要你不伤害他,我保证不对你做任何有攻击性质的举动,而且你的愿望我还会和他一起帮你完成。”
林小玲似乎还在思考,这个年龄的孩子虽然说早熟,但毕竟不是真的成熟,况且她还不是一个真正完整的人,只是存具怨气后存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只亡魂。
按照楚方告诉我的说法,人死之后魂魄离体,天地规则会直接灌输给魂魄一些需要明白的规则,让它们在不转世投胎魂归地府后需要遵守的,这种规则降临到魂魄体内,其实也算是开了一些智给年龄相对小的孩子一些帮助。
作为成年人死后,魂魄依旧保存着成年人的思维和判断力,当然这个前提是别变成怨魂厉鬼。
但一些孩子,如林小玲这样的,甚至比她更小的孩子,都有可能,有几率变成厉鬼,那么它们缺乏判断力,本能的去遵守规则之外,一旦能够沟通,必然会被规则之内的福利带来的开智表现所左右。
也就是说,其实从楚方的道理上来讲,现在的林小玲虽然只是八岁, 但判断力已经接近了一个十几岁孩子的标准,这个标准已经有了自己对某种规则的判断和衡量标准。
所以我知道楚方的话带着威胁,或许比我更有用。
而这点又基于楚方的实力上,这是我暂时所没有的。
我没有实力,被哪怕是林小玲这样一个孩子化作的厉鬼所‘擒获’,都不会给她带来什么正面的压力,没有压力,自然会高高在上,对我这种肉票不会有什么真正平等对待的心思。
从进化学的角度来讲,成为厉鬼,在绝大多数人面前,就属于站在了生物链的顶端,只要是个普通的活人,在厉鬼的眼中和猪狗没啥太大的区别。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无法沟通,就没办法真正意义上的去平等。
实力差距又摆的那么明显,杀还是不杀不是身为普通人来说的算的。
反倒是楚方这种高手,对厉鬼有明显压制作用,甚至产生了巨大的威胁后,才会可能是平等。
我夹在中间与其高大上的给自己定义为调和者,不如说是楚方和林小玲之间的缓冲区。
我侧身看向林小玲,等着她的回答。
这一次她没有怒飘起,红色的眼眸闪烁,似乎真的在认真考虑和衡量楚方的提议。
大约一分钟左右,她才缓缓点头。
随后眼神中隐去了那份凌厉,反而多了一些温柔,目光勾直的看向楚方旁边的那扇门。
我相信,那是她梦中都会想念的地方,那是她活着时候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
“来吧,我们回家。”我不在等待林小玲的答案,我相信作为一个曾经活着过的人,哪怕现在是一只充满怨气的鬼魂,回家,这个词对她的吸引力也绝对是巨大的。
我看到林小玲微微的点点头,目光都没有从那扇门上移开。
我笑了笑向前走,走到门口。
楚方侧身让开。
房间里的窗帘已经被细心的楚方遮挡起来,没有日光照射进来。
我看到上面还有那些红色的绳子和符咒,但我也同样注意到林小玲似乎一点都没有觉它们的意思,看来楚方依旧在上面做了手脚。
墙壁上的符咒被楚方摘了下去,地面上的红线依旧存在,但在客厅的中央,贴着一张黄纸符咒,显然这个就应该是隐匿这些东西不被林小玲现的关键物件儿。
我在门口止步, 林小玲在我的身边站稳,抬头环视屋子里的一切,除了昨天楚方和那条双头蛇打斗碰坏了一些家具,基本上是没有太多变化的,甚至连门口衣帽架上的衣服,我们都没有动过。
“进去吧,回家了。”我低声的对林小玲说,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
在我的内心里,它是一只小鬼,但同样也是一个人,它不但戾气极大,因为她曾经目睹过亲人的死亡,承受了那股子撕心裂肺的伤。
对林小玲,在这个她曾经的家中,我对她的怜惜和心疼,远远超过了对于一个怨魂的恐惧。
林小玲没有跟我说话,而是松开了手,抬脚往屋子里走去。
随着每一步的落下,她的身体正在逐渐的凝实。
当走了七八步之后,已经和一个活着的孩子没什么分别了。
我回头低声问楚方:“四爷,这是什么情况?”
楚方摇头说道:“别问我,这种情况就没出现过,我现在也迷糊,静观其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