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很忌惮夫人,夫人说不让松绑,谁还敢造次?你看我,我看你,很是为难。
自己的伎俩失效,陆少就势往地上一滚,翻滚到陆夫人身旁,大叫,“姆妈,您那么不喜霑儿吗?我的手腕好疼,……,不喜欢就不喜欢,将我抓起来好了。”
陆夫人也是心疼,“小祖宗,你就那么不愿意去长沙?你的学业岂不要荒废了?”
陆夫人慢慢蹲下来,仔细看霑豪的手腕;霑豪不老实,一路用劲挣扎,手腕是又红又肿。陆夫人心疼得不行,“小祖宗,姆妈只是劝你上学去,何苦来这样作践自己!”
陆少将头顺势倒在母亲怀里,两脚轻轻起一钩,钩住陆夫人的双脚,卡在她的踝骨上。他趴在母亲身上,说道,“姆妈,我就不愿去,……不愿去,……不愿去!”
他连说了三个“不愿意”,很是不想离开,死皮赖脸的样子。
夫人叹了口气:“哎,这个孩子,我真拿你没办法。”又一想,不能心软,“可是,你这样下去也不行啊,你应该去念书呢,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陆家两位姨奶奶也醒了。
二姨奶奶过来,劝道,“姐姐呀,大少爷不想去,这样强扭着去;他有手有脚,不定什么时候,自己不会偷偷溜回来吗?念书这事,他得心甘情愿;不然,也是徒劳无功呀!”
姨太太这话说得,暗讽夫人教子无方,没有能耐;陆夫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甚是无奈,只能说道:“罢了罢了,不去就不去吧!”
“好了,你们几个,都愣着干嘛?还不快点给大少爷松绑!”二姨太说道。
“是,”几位亲信随从,和警卫连连长,赶紧上前,手忙脚乱地,将陆少身上的绳索解开。
“哎呀,我的妈呀,我的手腕,疼死了!”陆少心里窃喜,龇牙咧嘴,装成很疼的样子。
“哥哥你真逗,第一次看你这么赖皮,也是蛮有意思的。”小妹妹拍着手,咯咯直乐。
“小孩子,懂什么!”二姨太太训自己女儿,“霑哥哥孝顺,跟姆妈感情好,不愿意离开。你记着点,跟大哥哥好好学学!”
小姑娘觉得有趣,本是自然天性,被母亲训斥了,很是委屈,嘴唇一咧开,几乎要哭出来。二姨太看她的眼眶红红的,也心疼自己的女儿,抱着她哄起来。
不哄还好,这么一哄,小姑娘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淌;二姨太说道:“女儿乖,不哭,都是你大哥哥惹的。”
这陆府院里,哭泣声、说话声,大的闹,小的哭,甚是热闹。
一众人等观看着,笑也不是,劝也不是;板着脸不好,不板脸不行。
“行了,行了,……时间还早呢;大家各自回房休息。”夫人挥挥手,大家安静下来。
一场闹哄哄的绑子上学,以陆少的大获全胜收场。
闹归闹,各房人等,各怀心事,回去休息。二位姨太太,更心怀悱恻,想到大夫人如此,定是知道什么。想必,南京不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