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格格正义凛然;仿佛燕大当年的女学生,似这般敢说敢做,一样的镇定自若。
年轻时,玉格格的神采跃然而出;恍惚之间,梅铭淞竟怔住了。
娘亲这般模样,是极为罕见的。拾璎暗暗为娘亲喝彩,呼应声几乎脱口而出;但,看爹爹的表情,她又不敢造次。
“玉儿,道理是这样。可现实,……现实,真不令人乐观。”梅铭淞说道。
“现实怎样,还不是人力所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误己误国尤甚!“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人啊,关键时刻,分不清是非,没有正义感,国家还能有希望吗?”漪玉夫人正色道。
夫人振振有辞,梅铭淞一时无语。
这般的是非分明,大义凛然,巾帼不让须眉;拾璎不得不佩服。她暗暗拿定主意,这回,我要站娘亲这边,……
梅铭淞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驳她。他给拾璎使眼色,希望女儿说几句,劝劝娘亲启程。拾璎低眉垂眼,愣是没看见。
“咳咳,”梅铭淞干咳了两声,抑扬顿挫地说道:“夫人所言,不无道理。天下乃天下人的天下,人人都该尽一份责任。杀敌卫国这些事,当是男儿的行为。老人、妇女和孩子,还应设法保全。拾璎,你说,对不对?”
“别拿那些来编排我!你说的“人人,“难道不包括妇女?”漪玉夫人生气了,“静山,想不到,你也这般迂腐!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穆桂英骁勇挂帅,近有鉴湖女侠秋瑾;她们哪一位,又比男儿差了?”
“玉儿,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夫人一生气,梅铭淞心里慌,“南京城这一仗,非比以往;现在的战争,比对的不是武艺,而是杀伤性武器,军队的战斗力,……等等;夫人呀,陆定国,赫赫有名的战将,都将家小转移了。我等,……更不能小觑敌人呀!”
梅铭淞这番话,说的是实情;且情深如许,用词恳切,漪玉夫人不做声。
“爹娘,莫要争吵!”拾璎说道,“我们且等几天,看事态如何展。或许,真如娘亲所说,国军群力抗击,严守、死守,战争局势,兴许会扭转呢?“
“拾璎,……你,你怎么跟你娘一样,都这样任性,还强词夺理?哎!”
梅铭淞奇怪,跟他向来亲近的女儿,今天怎么会突然转了向。梅铭淞向来民主,从不拿家长做派。夫人执意不走,拾璎也一味附和,他拿她们没辙。
兴许,真如夫人所说,国军英勇顽强,能一举歼灭顽敌!他心里,也是这样期望的;不如,等等看吧。
拾璎,原本就不想走。
“霑豪在这,霑豪没走;我不能走!”好几次,这话都要脱口而出。可,答应了霑哥哥,她就得守信用。
不想离开,又说不得;这几天来,心事一直堵着,如鲠在喉。拾璎绞尽脑汁,在琢磨点什么事来。
她正在愁,以什么理由去说服爹娘。哈哈,娘亲也不愿走,拾璎心里偷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