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京时,周围的大姑娘、小媳妇,多会手工女红;也有知书达礼,会读书识字。再有,家里能送上大学,不过多通些语言、学问;那,也寥寥无几。”邱先生沉吟着,又说道:“这样的姑娘,哪有见过?她,不一般……,一定受过特别训练。沛琛,还是远离些好!”
“邱先生的意思,她太特殊了,所以,身份值得怀疑;或者,她太有能力,男人们避开些好!”沛琛呵呵一笑,“邱先生,这话,让我想起一个故事:小和尚下山去取经;临行前,来问老和尚,什么最可怕?老和尚说老虎,还说,女人是老虎!”
“沛琛!”邱先生瘟怒,“我在劝告你,容不得半点玩笑!”
“我不开玩笑,”葛沛琛不回避,迎着他的目光,坦然说道:“先生,我相信她;请快开药!”
“你……你相信她?沛琛,总得说出个所以然来;……我且问你,凭什么相信?”
“直觉!”
“直觉?”邱先生愕然,“你一向谨慎,做事有条理,不义气用事;大伙从南京奔逃,如败家之犬,几乎散失信心。你说服众人,在此处住下,并帮众人,将诸事,安排得井井有条。大家对你小诸葛,佩服不已!说你年少有成,计谋出众。今天,……这,这怎么了?”
葛沛琛静默不语;他坚持着,没有退让的意思。
“沛琛,……不要被外表迷惑;她,兴许是日本人,或,受过训练的间谍;”邱先生语重心长,“你爹葛老先生,托我照顾你,我有责任提醒你!”
他的话音刚落,清脆凛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不是日本人,也不是日本间谍!”
姑娘,醒了。
她大概听到两人争执,挣扎着坐了起来。
葛沛琛错将她打,心里懊悔不已;见她醒了,喜出望外地扑到床边,“姑娘,很对不住!”
她抬起头来,轻轻摇头;“这……不怪你!”
姑娘明眸善睐,顾盼之间,心知自己的处境。只有他,愿相信她;她得小心,博得他的同情。
她轻轻咳嗽一声,“请问,这……是哪里?”
“牛山,牛家寨!”
葛沛琛回答得很干脆,邱先生不由皱眉,很担忧地望着他。
“牛山?……”她掐了下自己的手,感觉还有意识,“哦,还在当涂县境内?……我,怎么在这?”
“哈,有点误会哦!能不能冒昧地问,姑娘如何称呼?”葛沛琛望着她,轻声问,“姑娘是哪里人氏,怎么独自一人到此?”
“梅拾璎,……;南京人氏,”梅拾璎很虚弱,喘了口气,说道:“家里遭了难,……梅家,被焚烧了;……”
她低下了头,眼眸微垂着;嘴唇哆嗦着,极力控制下悲伤的情绪。
一行泪珠,从眼中滑下;……
“姑娘,……别,”葛沛琛心里一动,不由自主伸出手,想为她拭去泪痕。
“咳咳,”邱先生干咳两声,提醒着葛沛琛;并抢先一步,挡在葛沛琛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