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先生,梅姑娘已将生的事,原原本本都告诉你了;……你,还要问什么呀?”葛沛琛站在一旁,很嫌邱先生多事。
“沛琛,你还年轻;……”邱先生瞅他一眼,“不要被这丫头的话骗了!她这灵牙利齿,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活的,编成能飞的。能换上日军军服,那么厉害,为什么不往北走?却跑到当涂这来,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先生说这些,是不信吧。我若说出个所以然来,您真要帮我?”她反问道。
邱先生点头,想套她的话。
“梅姑娘,但说无妨;如果,确实像你说的,……;我,自然会帮你。”
“好,君子一言!”拾璎挺直后背,缓缓说来,“我……我们出城时,北面过江的大桥被炸了。没法往北,只能往西。我跟他……分开后,一路开车狂奔,来在这边。我想,到这边找着船只,渡过江到北岸去,去和我爹娘会合。”
沛琛有些好奇,轻轻问:“梅姑娘,你爹娘,在哪里?”
“早几天前,爹爹和娘亲,已渡江往北,离开了南京。我……落在,后面;……苏姑姑,……因我,而没了性命。”一想起锦苏,拾璎禁不住要流泪。
她眼眶一热,低下了头,她哽咽着;……过了良久,拾璎才抬起头来,轻声说道:“我爹爹和娘亲,他们在榕树山庄,等我们过去。”
“榕树山庄?”邱先生一震,死盯着她看;他慢慢站起,问:“榕树山庄的老庄主,老先生;……他,叫什么名字?贵庚几何?”
“梅溪霆,”拾璎轻声回答。
“那,梅溪霆老先生,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已过世的爷爷!”
什么?邱先生大惊;难道,她真是梅家的姑娘?
邱先生又问:“梅家,有一件珍藏,吴道子的《天王送子图》,可有带走?”
“梅家那副《天王送子图》,并非吴道子真迹;宋朝时,一位画工仿制,很是传神,几乎可以乱真!我爹为助学子,送出去了。”拾璎惊讶地望着他,“先……先生,您怎知,我梅家,……”
“梅府人才知道实情;……是溪霆老先生的后人!”邱先生激动不已,“梅小姐,……;很多年前,得到老先生的资助。……已过多年,无以回报;如遇梅家后人,定要偿还的。……小姐,邱某惭愧!”
邱先生起身站立,紧紧作揖抱拳。
拾璎见他如此,毕竟是长辈,觉着过意不去;她起身下床。
一不小心,她碰触到自己的伤,疼得龇牙咧嘴;“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梅姑娘,别动!”葛沛琛箭步上前,轻轻扶住她,“梅姑娘,你,还是躺下吧!”
“对对对,快躺下,……”邱先生想起来,还没给她治疗;心里更是愧疚;“沛琛,快去取热水,还有白酒,要高度的;……给姑娘疗伤!要快!”
葛沛琛一愣,瞬间,就高兴起来;
“哎,……好的,我这就去后厨拿!”
沛琛答应着,脚步飞快,冲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