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弹投到江中,激起了层层巨浪。
气浪掀翻船舱棚顶,拾璎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听得一声“卧倒,”她被一个人扑倒。
有人扑在她身上;
拾璎听见周围,震耳欲聋的声音,浪花怕打船舷的声响;……还有,男性荷尔蒙的气息,从扑在她身上那人身体散出来,……;
梅拾璎很是羞涩,又动弹不得;她使劲推开他,大声叫嚷:“喂,你……你别压着我,……起开!”
“别动!”那人依然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想让鬼子的炸弹,将这条船掀上天吗?……别动!”
周围轰天巨响在继续,浪花席卷着江水,拍打着船舱;江水噗拉拉甩进船舱,冲在那个人身上,顺着那人身子往下淌;……
炸弹的碎片击中独木船,瞬间击穿了船体;江水从船底渗入……
“趴着,别动;……敌人还没走!”那人低低的声音。
拾璎听得真切,也没法反驳他。
江水漫过船舱,汩汩地流进了船舱内。两人趴在船舱里,依然纹丝不动。
小船被江水浸泡,渐渐沉入江中……
木船沉入江中,慢慢往下沉;
梅拾璎感觉到,身子失了重心,心慌得很;这时候,她感觉到,一双有力的大手伸过来,紧紧环住她的腰。
她心里很羞涩,但求生的本能,她无法保持矜持,她伸出双手,紧紧抱住那人的脖颈。
那人好像也不自然,被她这主动一搂;瞬间变得有了信心,环着她腰的手,抱得更紧了些。
那人抱着她,在水底潜泳片刻;然后,使劲往上一纵;
两人都回到了水面上;
天空中,耀武扬威的日军机群,已调转机头飞走了。
拾璎虚弱地趴在他的身上,任由他抱着她往岸边游。
拾璎在地上生龙活虎,可她是典型的旱鸭子;一到水里,就不行了。此时,她在江水中泡了很久,再加上身体的伤,刚痊愈,体力也不济;要岸边的时候,已奄奄一息。
十二月的寒冬,冷风刺骨。寒风吹在她的湿漉漉的皮肤,浑身像刀割一样,拾璎冻得直哆嗦,嘴唇乌青。她听见自己的牙齿,上下打颤。
那个人,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用他的体温,来温暖着他。
“冷了吗?……你忍一忍,一会儿就好!”
那人的声音,很磁性很温和。
她已辨别不出东南西北,只出微弱的声音,“嗯,……谢谢!”
有些意识不清醒了,拾璎觉着,那个人抱着她,快速地行走;
好像,进了屋子;好像,她被放在一个暖和的地方,她身子开始不冷了;……哦,好像是生了火了;……屋里开始暖和起来。
“来,喝口热茶,你能恢复快……”那个温暖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来。
“好。”
拾璎听话地喝下热茶,胃里迅速暖和,精神迅速恢复了,“嗯,原来你会说话。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
拾璎璀璨地一笑,这才抬头看他;
她瞬间愣住了;“你……你,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