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兰气呼呼进了房间。
她对着窗前,看风景的男人嚷道:“直子说,我们俩没尽心!派了好几人,去盯那丫头,那两人没跟上,你当时在哪里呢?”
那男人将眼光从窗外收回,转过身面对着沈宜兰。
男人面色冷得很,犀利的目光喷向她,“沈宜兰,你什么意思?……我在哪里?我当时在他们后面,那两个人太冒失了,等那姑娘再近一点,我们过去包抄多好;他们偏不听;……哎,该我说什么呀。”
“燕生,我不是那意思;”见他望着自己,沈宜兰轻声说道:“哎,日本人哪能听咱的?……我知道,那丫头鬼精得很。经过这一闹腾,已经打草惊蛇了,咱再要抓她,可不太容易了。”
梅拾璎那丫头是机灵,但,三个男人没有看住她,沈宜兰简直不敢相信。
“嗯,沈大小姐不有的是招吗?”严燕生望着她,事不关己的样子。
她刚才急急去接电话,黑着脸回来。一定是,挨了直子的训斥。哎,还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一个女人的嫉妒心作祟,竟会把自己逼到这程度。
严燕生嘴角,浮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你,幸灾乐祸是不是?”沈宜兰觉察到了,她恨恨地说道:“你们三个大男人,一个小丫头片子对付不了?……这,让人说出去,不是笑话吗?告诉你,你别以为,我没闹着好,你能怎么样?我们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好不了,你也别想逃!”
“嗯,我明白。”燕生收起笑意,语气更加冷漠,“日本人那么厉害,没打听出来,梅家文物的下落。我们能有什么办法?直子回归绥,问过梅启玥吗,难道,那边没有丁点消息?”
“她说,启玥可能压根不知道!……我们的分析是,启玥在北平读书,梅铭淞父女两人搞得鬼。”
严燕生心里清楚;一定是那天——陆司令陪梅家父女,去附庸风雅什么的那天。
他不动声色,淡淡说道:“谁说不是呢;我都没想到,那小丫头,挺有能耐。”
“你们,别小瞧那姑娘!”沈宜兰对那丫头,怎么也恨不起来。心里也很矛盾;“直子是什么样人?那天,在梅公馆,压根就想收拾她,将大门封死,烧了整个梅府;结果,还是让她逃走了。估计,是爬树翻墙跑出去。我是忽略了,嗯,那个丫头呀,和别的大小姐,完全不一样,能折腾敢担当。”
严燕生心里暗笑。他心里明白,嘴角的笑意,又浮上来。
“你这笑,太诡异。……我怎么觉得,你,特想让她跑似的?”
“我有吗?”严燕生反问道:“这时候,我这大老爷们,对着你哭天抢地,哇哇大叫才行?走一步,看一步吧;笑一笑,十年少。”
“你……你压根没往心里去!”沈宜兰狠道:“他梅家在湖广一带,有些什么亲戚,有些什么朋友,我们没有办法;……皇军特务机构,都是吃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