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霑……霑豪,你变了!”
第一次听他说粗话,秦之翰极其不适应。哪里,还是那文质彬彬的俊美少年郎?
经历的苦难太多了,人都变得粗糙了,那些温尔尔雅,那些学生时代,……仿佛过去了许多年。
现在的他,眉头紧锁,每天想的,都是在打仗,杀敌、复仇;……
“是呀,我现在就是,一兵痞子,糙老爷们!”霑豪苦涩地笑笑,自嘲地说道:“想我陆大少,原来很矫情;经过太多苦难,那些,……好像上半辈子的事!”
“霑豪,别这样说!”
不用多问,之翰能体会,他的痛苦和哀愁。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没有说太多话,不想因别的,影响他们好不容易见面带来的喜悦。
唯有这一点温情时光,还让人觉得人间的温暖。
吴参谋变戏法的,拿出了一套医生的药箱,还有听诊器什么的,“秦医生,我不知道,这个您能不能用得上?这是我们和日本人打仗,从日本人的军需车里抢夺过来的。”
吴参谋可没这些矫情,他心里惦记着伤员。
“哦,你还有这个啊,太好了!”秦之翰打开了药箱子,仔细检查了一下,“非常不错,这应该是日军的军用级别的医用设备。”他不断点头,“你们伤病员都在哪呢,带我去看看。”
“行,吴参谋,你带秦医生去吧!”团座大人不苟言笑,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是,团座!”吴参谋敬礼,领着秦医生离开。
“秦医生,你跟我来,我们有些士兵病得很严重,腹泻接近一个月,您帮他们诊断一下。”
秦之翰随他来到另一处茅屋。
一进去,一股腐败的恶臭味,扑面而来。果然,里面的人,面黄肌瘦的。总是腹泻,人就没有力气,更没有精神;时间长了,又不能治疗,谁也受不了。
“这些人,平常都住哪,吃过什么东西?”
“部队开到哪里,就住到哪里。没有伙食的时候,山上的野果,甚至野外的兔子老鼠什么的,饿极了,也吃的;人在那样环境,没有办法的。”吴参谋说道。
“我在车上,一路走过来,看见路边有一些草药,应该能用上。先派两个人,跟我上山,先去采些草药,让他们止泄要紧。”
“好,我派几个人跟你去!”
汽车又爬行上山;来到先前走过的路上停下来。秦之翰下了车,果然,前面有一片湿润的灌木林。
他带着人钻进了树林。山里到处都是宝。走了没多远,他看见一种小灌木,长椭圆形的小叶片,心里很高兴。
“你们俩过来!这应该是乌豆,把它的根挖出来,是治疗水泻的!”
他说完,两个人拿着铁锹,慢慢开始挖着。
他再往前走走,看见了山坡上,长满了车前草,还有铁马鞭,甘草等等,他伸手摘下来,摘了整整一筐。
回来后,洗净了一筐乌豆的根,将乌豆根磨水备用,给那些腹泻严重的。车前草和铁马鞭,都捣碎了,用水煎好,分别给不同的病人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