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璎在一日之间,得知他十几年的单恋;心里自然不信的。梅小姐可不好糊弄,她那脑袋瓜机灵地一转,趁其不防备,突袭过来侦察。他没有准备,打他个措手不及。
肖闯那么机智,应该看出来她的小九九;看破,并不点破;是怎样的情深绻漪?
肖闯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深爱苦熬,才会情不自禁的流露;不然,副官是不会知晓的。
一份无望又无奈的思念,终于得到佳人的回应;秦明兴奋而高兴的神情,都是情真意切的。
两人简单吃过晚餐,肖闯牵着她的手,陪她在营房里闲逛。
拾璎心内婉转,眼波盈盈闪烁,问道:“我很好奇,你除了和士兵们在一起训练,还有怎样的私人生活?……居住的地方在哪?可否,领本小姐去瞻观一二?”
“小妞儿,军人有一个窝棚住就行。”肖闯捏捏她的手,笑道:“我那里杂乱不堪,也没有什么讲究,比你梅公馆可差了十万八千里;你还是不要看了。我们再走一走,我送你回家!”
“切,好像我没经过八年抗战似的!”拾璎美目含情,凤眉一挑,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呵气如兰;“深夜开车狂奔,遇过盗贼劫匪,挥鞭赶过马车,露宿在荒郊野外;……我什么样的苦没吃过?……我还会在乎,你那里是否简陋?”
她说起以往的经历,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既不夸大其词,也不悲天悯人。
肖闯心里一阵抽紧,将紧紧拥在怀里;“小妞儿,你一定吃了很多苦;……我那时找过你;疯般地寻找;可是,谁也没有你的下落;……好在,你能安然无恙地脱险。感谢天公有眼,保佑你平安好运;我更得感谢沛琛,是他一路护佑着,让你少遭很多苦难。”
“阿闯,谢谢你能体谅。”梅拾璎扑到他怀里,脸贴在他宽阔的胸前;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她扬起光洁的额头;眸子里星光闪烁,缓慢而清晰地问:“沛琛,……他;阿闯,你怎么看?”
“沛琛……;”肖闯轻拥着她;他的脑袋‘轰隆’一声,有一阵风呼啸而来;陆少因这个人,难为了拾璎。自己不能混蛋,在她心口再撒一把盐。
他若避重就轻,过不了她心里这关;他若说得太过火,小妞也饶不了他!肖闯心里明白,两个人合不合适,相处起来要舒服;不揪着过往不放,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小妞儿,我当然知道,他很喜欢你;”他用指尖拂平她的乱,勾唇眯眸浅笑;“汉口我们相遇;看到他看你的眼神,我心里就明白的。你感激他千里护送,我同样也感激他。没有他,我的小妞儿,不知会怎样;……”
梅拾璎“嗯”了一声,将脸埋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地听着。
“我说,不羡慕不嫉妒他,那肯定是假的;……我恨自己没有机会,陪护你身边。”肖闯的脸紧贴着她的丝;他那深邃的眸子,出柔和的光泽;“那时候,你装扮成男孩;……你的短,不小心拂在我脸上,痒痒的,酥酥的;……说不出来的感觉,我那时想向你表白。而你,你的意思,和陆霑豪有约;但,又和这小子很亲密。我不想,让你处在情感的漩涡中;……我拼命控制住自己,没有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不来。……”
“是呀,我听到你的叹息,我那时不懂!谁知道,你有这样的心思;……”拾璎窝在他怀里,痴痴地傻笑着。
“沛琛,……;我们俩萍水相逢,他能倾心以待,一路陪护,我是很感动的。可是,感情是不能乱来的,我是有原则的人,心里有霑豪哥在。我怎会敞开心扉,移情于别人呢?”梅拾璎叹了一口气,说道:“陆……他以为,我和沛琛之间,肯定有什么,是不清不楚的。所以,我才会冒险去救他!殊不知,两情绻漪是恋情,深情相伴也是情;更何况,是救命之情;……他……他从来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不但如此,他心里还记恨着我。”
“陆少目中无人,刚愎自用了;没有办法,谁让他是陆司令的儿子?眼睛只看着天,看别人都不顺眼。”肖闯听她娓娓而谈,知道她心结已捋顺;他心里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
他温柔地捧着她的脸,情谊绵长吻了她一下;得意地笑道:“小妞儿,我没有那么小心眼,真的!虽然,他那种眼神看你,你也紧张地回望他。我恨得咬牙切齿,但是,我心里是坚信的;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妞,鬼主意多了去的,哪有那么轻易能被拿下?更何况是那愣小子!”
“是呢,论心机、智商、识人的能力,追小姐的手腕;……他们俩,都不是你的对手;”梅拾璎抬眸,欣赏地望着他。“我一直都觉得,我们俩有一种默契。我们虽见面并不多,可是,我就能相信你。不知道为什么,沛琛那小子,你还记得吗?你说让我将画作交给你,我想都没想,就应允了。回去这一路上,沛琛他一顿数落我。他说,万一你是个骗子,该怎么办?”
“哦,那你如何回他的?”肖闯嘴唇边一抹笑,饶有兴味地望着她。
她这思维跳跃得极快,不努力耐心听,几乎都跟不上她。
“我说,有的人不需要经常见面,你只要望他一眼,你就可以相信他!”拾璎笑道。
“嗯,真的?……太可惜了,我既然不知道,梅小姐对我如此;……”肖闯高兴得合不拢嘴;“我们俩应该属于,‘心有灵犀’的那一类吧?”
“嗯,……”她瞥他一眼,傲娇地说道:“还心有灵犀呢!我让你带我去你的住处看一看,你心里老大不愿意呢?”
“哈哈哈……;”肖闯唇边的笑意更深了;能拿这美妞怎么办?他在她耳畔,轻声说道:“梅小姐真想去吗?那,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