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聿键抬起头,看了看已经远去的妻子和皇后,丝毫没有把朱常渊的话放在耳边,心里一直为老婆担心,怕今天晚上戴绿帽子。
所以,朱常渊问话的时候,他仅仅是随意表示:“陛下请问,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朱常渊点点头,很突兀也很赤果果的无耻问道:“朕想知道,唐王名下有多少土地?”
“额,土地啊,我有。。。。”
等等,等等,好像哪儿不对。
朱聿键果断立即停住搭话,看着朱常渊足足愣了三秒钟,改口说道:“臣也不知道!”
朱聿键确实不知道,他只是接过唐王的爵位和家产,在位的时候也仅仅是读读书,从来不过问家里面的财政状况,问他有多少地,他肯定是说不出来的。
而且,他现在异常警惕的看着朱常渊,暗道:皇帝莫非是想打我地的注意,看上我的哪块地了?不对啊,皇帝富有四海,不至于连我那块小小的地盘都看得上啊!
“唐王果真不知?”
朱常渊笑着拿起酒杯,边喝边问道。
朱聿键果断的再次摇头,“臣平时并不过问此事!”确实,因为这货先是在奉承司被关了十六年,现在又在凤阳皇陵被关了三年,也没有时间过问。
“好吧!”朱常渊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不知,朕就告诉你,你们唐王家厉害,现在有上等田十六万顷。”
朱聿键沉默不语,不知道朱常渊说这个什么意思。
朱常渊则是不停的念叨:“十六万顷,十六万顷。”
十六万顷土地,大约相当于一个南北长一百公里的正方形,由此也可以想象的出来,整个唐王在南阳的土地整整覆盖了三五个县之多,尼玛比日月岛都大了好几倍!
三五个县,相对于整个帝国来说可以忽略不计,可是要知道大明朝藩王加郡王足足有一百二十多个。每人侵吞一两个县,那这个国家要烂成什么样子了?
况且,唐王府的土地还不是所有藩王中最大的,只能说是一般!
想到这里。朱常渊就痛心疾,更加深层次的意识到大明朝亡国的根源。
“皇叔,十六万顷,一千六百万亩地,唐王府每年的收入应该不下千万两白银吧?”朱常渊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一阵肉痛。
尼玛我日月岛上所有的税收,各项收入加起来也不过比你多那么几倍而已。
之前他还想着用银子回购诸位藩王手中的土地,可是现在倒好,一算下来,就是把日月岛所有的银子拿出来去购买,估计还不够购买唐王一家土地的。
毕竟,大明朝后期,一亩地的价格还在十两银子左右呢!即便是朱常渊手中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钱。
“回陛下!”唐王摇了摇头,说道:“臣虽然不知道家中每年收入,可也绝不会如陛下所言有千万两白银!”
“哦?”朱常渊抬头看着朱聿键。
朱聿键说道:“陛下有所不知。唐王王室后裔有十万之众,岁入除去给他们分的俸米,能有十之一二的存留算不错了,万万不可能有千万之巨!”
朱常渊“哦”了一声,一副我懂了的样子。
不错,大明王朝需要养着这么多像猪一样的藩王,每个大的藩王又何尝不是要养着猪一样的王室宗室?
这么算起来,光是那些游手好闲不干活的宗室子弟,朱元璋的后代就应该有几百万甚至更多,因为毕竟这些货是不允许当官不允许科举的。他们除了欺男霸女就没有别的事做。
毒瘤,大毒瘤!
朱常渊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暗道:若是没有这些宗室的拖累,大明王朝也不会亡国这么早。把养这些宗室的钱拿出来,至少可以打造二百万的精兵。
可惜!
“朕知道了!”朱常渊兴趣恹恹的回了朱聿键一句,将头往背后的椅子上靠着,思索了好久只对他说了一句:“皇叔先下去吧,朕突然感觉身体有所不适!”
“是,陛下!”朱聿键拱手行礼。然后左右看看,意思是说,我老婆呢?
朱常渊摆了摆手,招来身边的曹化淳,道:“曹公,将王妃请出来,替朕送送唐王伉俪,朕也不知是怎么了,身子懒得动!”
送走唐王以后,朱常渊起身回到南书房中,也是往椅子上一趟,慢慢思索。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琢磨这从唐王手里面忽悠点土地出来,可是随着谈话的加深和思虑的深远,他突然觉得这个方法极不可行。
天下就几乎有百分之三十的土地都被藩王霸占,即便他能出得起银子购买唐王的土地,可是后面晋王、鲁王、秦王、宁王等还有一大帮呢,难道都一个个去购买。
不现实。
即便购买得起也不能买,因为朱常渊是皇帝,代表的是国家,怎么可能拿钱去买自己的土地,不然后世史书该如何评说自己?
至于强取豪夺,至少明面上是不行,现在也不行,此事要缓缓图之。
“看来,这个天下还是碎的不彻底!”朱常渊不禁出了这样的感慨:“如果当初李自成将这些藩王全部杀死,再把地主收割个七七八八,到时候老子上台的时候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算了,再让他们闹腾一段时间,先把中央的官制弄清楚了,然后在拿地方开刀。
朱常渊甩甩头,从外面拿过来两条被子盖在身上,想要休息一下,毕竟开了一天的会,脑子里想的都是天下天下天下,累死了。
这一休息不要紧,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曹化淳过来,给朱常渊的身上的被子稍微整理了一下,又拨了拨炭盆里面的炭火,让整个屋子里显得暖烘烘的,就靠在朱常渊不远处的地方打盹。
乾清宫外,朱常渊最忠实的三个手下,王五、破虏和郭城带领着卫军巡视,站岗。
迷迷糊糊中,朱常渊仿佛又梦到了那日完成任务时碰到的天空异象,
整个白天突然变成了夜晚,太阳不知道去了哪里,漫天星斗璀璨,粒粒都像是玻璃球那么大,挂在天上泛着清冷冷的光辉。
突然,西方的天幕上的一颗星斗跳了起来,像是心脏一样“咚咚”的响,而后,其余所有的星斗都跟着跳了起来。像是快乐的小精灵一样,边跳边跑,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
最后,所有的星辰动来动去,在偌大的黑色天幕上排列成一个无比巨大的眼睛,那眼睛的眉毛是星辰排列所成,银色亮,有一股刺入人心的杀气。
朱常渊在感受到那股杀气之后,竟然莫名其妙的哆嗦了起来。
细长的眉毛下面,是一圈暗淡的星辰组成的眼圈轮廓,眼圈中间,众多的星辰组成眼白,黑色的天幕作为背景,衬托出了瞳孔。
一个巨眼,俯视天地,藐视众生,睥睨万物的气概让朱常渊觉得很可怕很可怕。
盯着那个巨眼看了一会,朱常渊突然现巨眼生了变化。
星辰不见了,天幕不见了。
那眼睛好像就是血肉组成一般,银色的眼睛,银色的眉毛,瞳孔一动一动,其中仿佛蕴含着宇宙,在不断的破碎、组合,生灭不止!
而且,朱常渊好像看到了那个大眼似乎眨了那么一下,一个仅仅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在无尽的时空中响起,对着他吐出一个字:进!
那眼睛仿佛说的是“进”,也好像是“近”,也好像是“金”,朱常渊不太能分得清楚,可是,他的脑海中却莫名其妙的激荡着这个声音。
“轰!”
漫天星辰突然崩塌,而后,太阳又从不知名的角落中升起来。
天空静悄悄的,万里无云,没有一丝风,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地方。
“哎?不对,这里怎么这么热?”
朱常渊周围看了看,现四周到处都是隔壁,沙滩,头顶烈日如火,只靠着大地上面的一切,目之所及,都是滚烫的空气隐隐晃动。
这是什么地方?
没有一棵树,没有一棵草,没有一滴水。
朱常渊拼命的足狂奔,在阳光的照耀下努力的寻找着什么,他感觉前方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再召唤他,他必须要过去,否则的话,很可能永久失去一样对他极其重要的东西。
跑啊跑,跑啊跑!
不知道跑了多少时候,他终于看到了他想看的东西。
不,那是一个人的背影。
清冷似仙,缥缈如画,人影长随风飞舞,白衣胜雪,赤着足踩在下面圆滚滚的石头上,一步一步上前走,脚下还时不时传来卵石相互摩擦的“喀喀”声。
看背影,俨然就是朱常渊朝思暮想的柳如是。
“如是!”朱常渊穿着粗气大喊一声,对面的人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朝前走。
朱常渊了疯一样的快速奔跑。
跑啊跑,可惜,虽然柳如是的背影就在他的面前,他却怎么也追不上,也抓不住。柳如是走的很慢,朱常渊却有种离她越来越远的感觉。
“如是,等等我!”朱常渊歇斯底里的喊,前面的那个身影依然走。
“如是,如是,如是!”朱常渊不敢停,加快速度跑。
终于,赶上了,伸手往前一探想要拉住柳如是的胳膊,这个时候眼前的一切却突然碎裂,像镜子一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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