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没动静, 看上去是躺在塌上睡着了。冷宫里空『荡』,地处偏僻,院里绿荫蔽日, 对其他地方更加幽静清凉,但炎热天气总归是容易让人困倦, 这个时间点犯困睡午觉正好。
宋訾轻手轻脚搬了一把椅过来,在床边上守了阿言一会儿,因天气比较热, 他又拿了一把折扇, 坐在椅旁给自己扇扇风。
者觉浅, 过了一会儿就睁开了眼睛, 然习惯『性』靠过来,宋訾上了榻,在他边坐下,握住阿言是冰冰凉凉手, 冰肌玉骨, 夏日清凉无汗。在这种炎炎夏日,抱着阿言,简直就像是抱了一个人形降暑抱枕, 冰凉柔软。好在阿言也不嫌弃他上热,主动依偎进他怀里。
宋訾用手指帮他理了理落下来碎发:“是不是刚刚扇风太大, 吵着你了?”
“没有, 是梦到七了,觉你来了, 就自己醒了,结果睁开眼睛一看,七真在边。”阿言声音懒洋洋, 着像是夏日午吹来风,带着一点点太阳沐浴温度,温柔缠绵,“今儿个怎么来这么早。”
“换班时间调整了,上东西这么多,又没地方放,就偷偷先溜进来了,给你带了好吃,再过大半个时辰,就得走。”
他指了指桌:“你看上面银,今天发俸禄,一百两,养孩『奶』粉钱,不知道够不够?”
“『奶』粉钱?”
“就是喝『奶』钱,孩生下来要喂『奶』,咱们也没那个条件自己喂,肯定得请『奶』娘。”大户人家,就算是自己可哺『乳』,大多数都是要另外找『乳』娘。
宋訾道:“只要不休沐,都是早晚班……”
他休沐之,就被通知自己上班时间正式进行了调整,不于之前连续上夜班,他重新换成了一天白班一天夜班,白班是在府上进行文职工作,负责整理卷宗,有随时被调配,辅助侦查案件。
白班时间短点,只要四个时辰,其中有一个是午时去轮值。夜班则是戌初到寅末结束轮值,于晚上七点上到早上五点,连上十个时班。然,像他这种巡逻活,是带了很强机动『性』,只要交接时候不『乱』跑,没有人强制要求他必须一圈一圈来回巡逻。毕竟就那么点地方,要是连续走上十个时不停,铁打腿都能给废了。
“那七是能够像之前一样天天来陪吧?”这样安排其实是皇帝一手促成,整个皇宫,只宋訾独一份,给他白班安排宫里轮值一个时辰,其实是了确保只要他上值每一天,都有空能够陪陪皇帝。
天怀孕之,对情郎需求简直是达到了顶峰,一日看不到人,都没有什么食欲,若是有宋訾在,哪怕是短短一个时陪伴,他用膳都能香点。样都是伺候,由年轻英俊又温柔情郎来做,和满脸褶太监做起来,那觉是完全不一样。
“可,除了休沐日,白班时候,中午过来陪你吃午饭,一个时辰也够了。”
皇帝就知道宋訾愿意这样麻烦,冲着情郎甜甜一:“就知道七对好。”
司马彦并不担心自个安危问题,现在院外部看着没什么人,但是自家情郎巡逻这一片区域中心,加配了城门处将近十倍兵力,确保皇帝安全。然士兵们不能离得太远,也不敢靠得太近,必定皇帝绝对不会想被别什么人到不该声音,看到不该看东西。
这就是男做情郎不之处,承欢妃可有贴宫女伺候,去了根太监也无所谓,宋七是个正常男人,皇帝根本不可能容忍自己男人被别女人或者是男人看个精光,哪怕是这些人对宋七没有任何非分之想都不行。
两个人耳鬓厮磨一阵,司马彦忽然问:“七今天看起来很高兴,是因这一百两银缘故吗?”
宋訾用手指『摸』了『摸』自己脸:“真吗,表现得很明显吗?”
虽然宋訾总是脸上带着,但是大部分时候这种容都淡淡,他只是天生长得甜。而这几日。因阿言非要说怀孕缘故,他心里装着事,尽管努力在,容却是不及眼底勉强。
一个人演技再好,装出来容和发自内心自然流『露』高兴给人觉是完全不一样。
司马彦点点头:“很明显,七眼睛都是亮晶晶,白日里屋这么亮,你眼睛比日光亮,晃得眼睛都被灼伤了。”
要是知道区区一百两银能够让年轻情郎这么高兴,他就让凌夷多给点,理由都是现成,一个新人初来乍到,就被自己上司牵连进了天牢,多出来那部分就是给补偿。反正这一回,这一次抓人,光是白花花银,给他贡献了十万两,除此之外,有大量值钱黄金珠宝。
这其实也不奇怪,京城最大销金窟云香楼,花魁之夜一日流水都有好几万两,他们抓可是所有青楼,司马彦只是在他们上刮了三层血肉,收入和抄了一两个巨贪之家其实差不了太多。
给情郎一百两银,在富有天下皇帝手中,那就是从指尖缝里溜出去一点钱,更何况,看七架势,给出去一百两,他拿回来这么多东西和分文未曾用过一百两银,多给些似乎更赚。七把俸禄都花在他上,多余银上交,这一百两银,对司马彦而言倒是比那十万两银带了快乐多一些。
宋訾瞬间绷紧了脸,不了,凑近了一看:“灼伤了眼睛,那可了不得,让好好看看。”他凑近了,然低下头,迅速在美人微张着红唇上亲了一口。
偷香窃玉成功,年得格外明媚,眼睛里真像是有星星一样,甜得不得了:“没错,心情好。”
向家里摊牌,好处然不只是一点半点,除了阿姊不用嫁给卢山卿,他也有了更多支持和盾。有一件事,本朝有很多官员,工作起来时候都是住在官署,忙碌起来时候不能陪伴家人。
前宋訾是临时工,一日也就工作两三日,两个份换起来也比较轻松,变成正式工之,工作时间加长,宋訾本来发愁怎么应对家里,审刑司差事过了家中明路,这下是彻底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好事叠在一起,他心中自然高兴。一百两银只是锦上添花,真正高兴事情不是这个。
但是司马彦不知道,他显然是误会了这一点。者坐了起来,从桌上拿了一锭银过来,重新塞到宋訾手里:“一个人呆在这院里,也用不到这么些钱,这十两银,就给七你平日里花销吧。”
颇有点丈夫上交工资奖金,妻给丈夫花零花钱味道了。不过一百两银,阿言给了自己十分之一,算起来可说是大方妻了。
宋訾也不缺这个钱,但是美滋滋地把银收了下来,然就怀中温柔可人大美人道:“这钱呢,七平日里买些吃食,再买点自己喜欢东西,可请僚吃饭,只是绝对不能去那种不三不四地方,知道吗?”
男人有钱就变坏,主要是银不好马上劈开,不然司马彦刚刚都想只给一两碎银,但是他转念又想,七和其他男人不一样,他七值得更好,是大方了一把,足足给了十两出去。
现在是正午,中午时间是比较热,而且总共一个时辰,又要做饭又要吃饭又要巡逻,时间并不充裕。
虽然司马彦刚刚因宋七那一,馋不行,到底是忍住了。他熬了半个月,等明日,明日怎么着都得把情郎攒了粮一次『性』压榨干净。
“七明天晚上过来,和一起用膳对吧。”
“嗯。”
“明天会备着吃食,每次过来都是辛苦七给做吃,也没给你准备什么。”
“啊,不用这么麻烦,做饭挺简单。”他上辈一个人住时候基本上都是自己动手,而且都是些快手菜,两个人饭,半个时就搞定了。
做饭很麻烦一个环节就是买菜,不过他院就有种蔬菜,肉菜,都是直接带熏肉这些,简单好做。像那种冬日里带鲜肉,有专门厨负责切好丝,他用油纸包着,把冻肉冲一冲往锅里一扔,简单捷。
“别菜不做,给你熬点汤,汤要熬很久才行嘛。”高难度菜,皇帝也不会做,毕竟刀功不是一天就能练出来,炖汤是最没有技术含量活。
宋訾想了想,熬汤是很简单,往里面丢一些材料,大『乱』炖熬出来也不会太难喝。
去年冬天时候,宋訾特地仿照记忆里烧一个那种简易土灶,类似于煤炉那种,用那种比较耐烧炭封在里面,下面开一个口,用火钳更换烧完炭,晚上时候换新炭,火就能慢炖水,保证全天有热水用。
“那你就用面灶熬,心一点,别伤了自己。”前没有他时候,阿言也是靠自己生活,就算是味道不怎么样,也不至于是个会把厨房炸掉厨房杀手,他只是习惯『性』叮嘱了两句,一口答应下来。
说是给情郎炖汤,但是绝大部分活,是御膳房厨们干,包括前期清洗材料,处理食材。他所做,就是放一下食材,然把锅端走。
宫里那些手艺好嫔妃,包括司马彦记忆里太,大多数都是这么干。只要是干了一点点,就算等于自己亲手做了。要是有哪个能够一直守着,基本上就是真情实意,天动地深情。
御膳房厨们,并不是一次接到皇帝单,但是头一次被要求,刀工要刻意差一点,不能切得太漂亮。
精心烹饪一日汤,被端到了院里,大一坛,就只取了一碗清澈透明汤,有一些宋訾带过来食材。
次日宋訾过来,发现阿言已经把米饭煮好了,然准备了一瓦罐汤,有汤有饭。他动手炒了个青菜,然凉拌了一碟皮蛋。
皮蛋是给他自己准备,“孕夫”然是不能吃。
罐打开时候,宋訾被香到了:“阿言,你做这个汤好香啊。”
他喝了一口,觉舌头都被鲜掉了,里面有一些腊肉之类,已经彻底被炖化了,吃上去没什么味道:“这汤炖了很久吧。”
“炖了一天一夜呢,昨天你走了之,就开始准备了。”皇帝自然不会忘了给自己邀功,他这话也没说错,负责准备工作人不是他而已,但是他有出口指挥。
“阿言,你不喝吗?”好东西自然是要两个人分享才好。
“里面加了一些『药』材,所不能喝。”
也对,阿言不说,他都忘了对方孕夫设定。宋訾是个爱吃,也不客气,喝下了一大碗汤,没有辜负大美人爱意之心。
就是起收拾时候,啪嗒,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宋訾低头一看,是血。
司马彦失声:“七,你怎么流鼻血了?太医!”
他要宣太医!
宋訾擦掉了鼻血,很快就止住了,鼻血是鲜红,而且出量不多。
他觉自己体浑燥热,但是直觉告诉他,自己应该问题不大:“阿言别急,你先告诉,汤里放了什么东西。”
“也就鹿茸、人参……把大木箱里『药』材放了点。”煮汤之前,司马彦自然是召集了精通膳食石芷,要求对方给了合适方,绝对不能对体有任何损害,补精益气方,他都没让加太多鹿茸之类东西。
理由也很简单,七这些日忙忙碌碌,实在是太辛苦,就是应该补一补。太医院给补体『药』方,量应该是正好,他又只端了一碗过来,明明七喝也不多,居然会害得七流血,一群废物东西。
宋訾明白自己什么浑燥热,力气格外充沛,某个地方热血上涌了:没事了,补过头了。
这汤,秋冬天喝应该问题不大,但是他年轻火力旺,本来就用不着补。
宋訾把之前急得扑过来查看他情况阿言一把抱了起来:“不用麻烦太医,这病,咱们自己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