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七, 你明日还是值夜班，今儿就不你整卷宗了。”
“啊？”宋訾扬了扬自己刚刚填完的单子，“可是我填完单子, 临时改动是不是又要再填一份？”
凌夷道：“不了，天子体恤诸位这些时日辛苦, 奉天子手谕，从今日起，从近军中再加拨两千人进内城。有负责宫中巡逻的, 全部改两日白班, 两日夜班轮值, 耿奇, 你赶紧拟新的条例，我还要同羽林军那边知会一声，时间要重新安排调整。”
皇城中，天子近军几万人, 是不分昼夜, 常年城门外四向镇守，他们的工作比较简单，也比较固定, 就是分两班倒，夜班和白班分开, 大概是一月轮一次, 一旬休一次假。主要检查是否有嫌疑人等进出，不能随便放进生面孔。
内城巡逻的人少很, 也就千余人，把区域分成几部分，地位比较尊崇的人, 比如说皇帝、皇后……守着的人就一点，人员安排密集，冷宫这一片区域，不太受人重视，超级大一块地，也么人管，像是平常不住人的地，都有些破败荒芜，毕竟皇帝不养闲人，空置的宫殿，是定期安排人养护。
除非是有刺客冒出来，军队才会大张旗鼓的细细搜遍宫城里的每一角落。宋訾在院那边待着的时候，夜里周边总是静悄悄的，有他一人提着一盏灯顺着安安静静的石子路巡逻。以他才能够趁着别人看不见，每次都偷溜进院，去陪阿言，还能偷偷懒睡一会。
其这就和守夜的保安人员差不，说是值夜班，有事的时候是得熬夜巡逻，事的时候，就是关门睡觉别人也看不到。
宋訾新换的班，来是一日夜班，下午到早，轮值后的白天属于他的自由活动时间，一直休息到次日凌晨，然后白班到中午，下午可以短暂的休息三时辰，接着又开始漫长的夜班。当然碰到需要加班的时候，就要辛苦一点。
说起来，他的轮值其是三天轮动，以夜班的时候他偷睡了觉，第二天属于自己的自由活动时间才能够去处另外一份产业。
先前说是明天中午见阿言，但是连着两天夜班的话，就是意味着今天夜里自己又要进宫，怎么算着好像休息时间还比之前短了呢，或者说，他进宫的时间比以前更长了。
全位调整就意味着有很东西会发生改变，宋訾想起么，连忙追问：“加派人手之后，轮值的时间也会改吗？新的排班式又是怎排，我还是巡逻原来那块地吗？不会地点也要更改吧？”
天子就疑，前不久还把发生了神秘蛊毒时间，现在虽然说是平息下来了，可是余毒尚未解清，近期频繁进行人事调动都可以解。他之前就改了巡逻区域，改的离院更近了。怕就怕凌夷突发奇想，觉得自己太能干，转头把自己调到天子寝宫附近。
冷宫和天子寝宫离得非常之远，完全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块地，这也就意味着，他平日里在冷宫附近晃悠，不太可能在天子经的地『露』脸，也就比别人少了更被注意和提拔的机会。
“地点已经细分，不会再有改变，新加的人会加入轮班，你还是呆在原来的地就够了。”虽然说是大范围调动，但是明面就是增派了固定的巡逻人手，减少了人员巡逻时间，增加了整体换班的频率。
可能部分人员会发生变动，但是变谁也不可能变宋七目前的巡逻范围，“你今日夜里还有值班，先去休息吧。”
凌夷并不是温柔体贴的好司，是他要保证宋七的精力充沛，免得对到了天子跟前就犯困。整体的轮动是一大项目，全部计划要安排下来少说也要几天的时间，但是宋七负责的一亩三分地可以灵活安排，现在就按照新的计划进行更改。
宋訾顿时松了一口气：“耿哥，拟单子很辛苦吧，我先帮你，我现在还这么困。”他昨晚偷偷睡了，现在精神充沛着呢，年轻就是好。
几千人统计安排，那又是一项相当浩大的工程，他们审刑司来人手就不太够，因从事武力活得，能够做文职工作的更少。他要是不帮忙，耿奇能累。
后者力的拍了拍宋訾身板：“好兄弟！”
“嘶……”耿奇太力，拍到宋訾背火辣辣的伤口了，其也有出血，就好像不心被刀子划了一道痕迹，流血，但是有了口子，太力还是疼。
宋訾声抱怨了一句：“耿哥，你要是真感激我，那就动作轻点。”
凌夷就是来通知一下，下达命令又出去了，人员调派是大事，光是内部通知不够，他还得去找近卫军统领和羽林军安防面的总负责人。
脚都迈到门槛处了，听到声音又转头说了一句：“耿奇，改改你的『毛』病，不要动手动脚。”
这话并不是替宋七着想，而是了耿奇，就宋七那身板，要是打出巴掌印或者打骨折了，他可不想耿奇出么事。
耿奇讪讪收手：“我写新排班表。”等自己的老大出去了，他才声嘀咕，“七，你有有觉得老大好像对你不太一样。”
起初他以是凌夷对宋七的初始印象不好，以有意难，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自己以的那样。他平日里拍打其他人，也见凌夷这么注意的，大家都是大男人，有么不能拍的。
宋訾道：“有吗？好像是有一点，可能是因我年纪，身子弱，老大怜惜下属，怕我给你拍坏了。”
不是他子不够高，不够结，他是标准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身材，主要是审刑司，除了他和凌夷之外，绝大部分都是高高大大的壮汉，身长九尺，肌肉发达，站在人群中存在感特别强。
“再说了，男男授受不亲，耿哥，我是有对象的人，虽然你这样子的我看不，但是考虑到我对象会不高兴，还是不能被别的男人动手动脚，你是得注意点才行。”
耿奇装模作样地挥了挥自己的拳头：“呸，臭子，你还嫌弃我了，你对象是啥天仙啊，天天挂嘴，吹得跟花似的。”
“那不行，万一你瞅我对象太好看，自己也心动了怎么办，朋友妻不可欺。”
“滚蛋吧你，老子喜欢的是女人，温柔漂亮的大姑娘。”
宋訾佯装起身：“那你计划你自己做吧，来还想牺牲自己宝贵的的睡眠时间，帮你几时辰，现在看我还是回去睡大觉吧。”
耿奇连忙道：“别啊，咱们不说了，赶紧干活。”
宋訾坐了回来，他来也打算，就是不睡觉也要熬夜做轮值表，在今日之前，他知道自己和极少数人的轮值范围，了将来出逃做打算，也该了解一下其他人的，到时候才能更好的把阿言偷渡出去。
毕竟阿言可是大活人，不像是别的东西那么容易带。很快就要冬了，他都已经计划好了，到时候先放把火，把路的守卫引开。冬天应该可以穿那特别大的棉袄，到时候还要弄大帽子大围巾，阿言特别瘦，可以藏在袍子里，跟他踩在一双靴子里，夜里黑漆漆的，看着不明显。跟路的人打好招呼，到时候要是熟人，对顶会看一眼，不会仔细的盘查。
宋訾手中的笔沾了沾墨汁，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飞速写着新的名单，一边写，有的信息都被他默默地记在心里。
看的时候，宋訾偶尔还装作对某些特殊名字好奇的样子，从耿奇那里套到了不少重要的信息。
等到了晚，他甩了甩自己酸痛的手腕，换了身衣服，临时藏了些吃的，又进宫了：“阿言，我回来了。宫里换了班，我今天又能陪你了，而且以后我夜班一时辰，白班少一时辰……”
进院子的时候，他看到院子里简单几根木头搭起来的架子还挂了自己和阿言昨夜换下来的衣服，在夜风中摇晃。他前『摸』了一把，都已经晾干了。衣服的脏污已经洗干净了，还散发着太阳暴晒之后好闻的皂角香。加班加得很辛苦的宋訾心中熨贴：阿言好像是变得越来越贤惠了。
宋訾顺手收了衣服，带着从审刑司的食堂捎来的吃的进了里屋。
今天就试探试探阿言，看看对愿不愿意走，说起来，冬天要走的话，可不能把阿言养的太胖了，不然到时候衣服里塞不下。
宋訾这会是万万想不到，今天他的心人，还有老大一惊喜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