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
宋訾的动作, 实在是有些微妙,要是眼和表情都不太对,目光汇聚的地方更不对了。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 司马彦又喊了第二遍,往日里刻意放柔的声音都拔高几分:“宋小七, 到底在看地方呢?”
虽不是没有看过,但是这种气氛很古怪。宋訾表示自己不仅敢盯着看,他还敢直接上手验证。他怀着忐忑的心无比紧张的动手实践了一下。还好还好, 不是假丁丁, 也没有一个不该器官, 大半年了, 他没有眼瞎,更没有睡错。
天子算是再迟钝,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偏偏孕期格敏感的身体被心上撩拨得动了情, 顿时心头一阵邪火蹿起, 一把拍情郎的手:“好个宋小七,我滚出去!”
睡了这次,宋小七居还在怀疑他是不是男!听到他这生气, 宋小七竟当真了松了手,匆匆退后几步, 一句话不说, 直接离了床边。
他要是不听话,司马彦会恼怒。可是对方真自己听话走了, 司马彦更恼,在气头上,怎想都不高兴。之前没让他碰偏偏『乱』碰, 现在怎这听话,要他走走,白白浪费了自己一腔情意。天子恼怒非常,又觉得格委屈。
这家伙,但凡哄一句,说一句好话呢,他指不定不气了。原来宋小七之前一直觉得他是在玩笑,现在是发现他真的有孕,是个男子之身孕育生命的怪物,便连美『色』都不顾,迫不及待要逃离他?!
宋小七他敢?!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玉面观音瞬间变成了玉面罗刹,但是天子的怒气值尚未能够继续满值释放,被后者有些奇怪的动作打断了大招。
只见宋訾蹭蹭走到地毯面前,一屁股坐下,后双手双脚伸直,像是裹春卷那样一滚,骨碌碌靠近床榻的部位,滚到了长地毯的另一边。
“我滚出去了……”
他换了个方向,门槛处以样姿势滚了回来,“我滚进来了!”
宋訾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回到阿言身边,直接在衣服上擦了擦自己沾上灰尘的手,握住大美白白净净的爪子:“阿言,别气了,气坏身体不好了。”
“不,我情绪还有点激动,再等等,待在原地,别动,不要『乱』动!我出去跑两圈,马上回来!”
其实他还想嗷嗷叫,但是大半夜的,万一鬼哭狼嚎的声音太大,惊动了面圈子里巡逻的士兵不好了。
宋訾也没跑远,围着小院跑了几圈,期间还时不时看被他震慑住的大美一眼,一会儿窗户里探出一张脸:“阿言在吗……”
一会儿扒着门缝左边:“阿言……”
一会儿扒着门缝右边:“阿言……”
窗户、门缝、门框上方、屏风后面,简直是出鬼没,整个屋子里都充满了宋訾喊阿言的声音。
皇帝陛下的一腔怒火,这轻而易举的被一声声的全方位立体环绕音的阿言浇熄了,取而代之的是哭笑不得。年轻情的反应来看,对方并不是嫌弃自己,只是被这个惊喜震撼住了,亟不可待的需要抒发情绪。
第四次『露』脸之后,宋訾离的时间有一点久,大概过去了有小半刻钟,刚刚还嫌弃吵闹的天子始觉得空『荡』的屋子里过于安静,正要喊情郎名字的时候,宋小七终于头回来了。
这张年轻英俊的脸因为剧烈的奔跑,脸颊微微有些发红,不是过分的红,冷静沐浴之后,它正好是熟得正好的水蜜桃的颜『色』,浓密的鬓发也湿漉漉的,束发的簪子应当是被收进了宋訾的袖子里,乌云压雪一般堆在肩上,还带着井水微凉清冽的气息。
等宋訾凑近了,司马彦还能够闻到情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还有内里和皂角味道相得益彰的草木气息。
之前因为羞恼被压下去的念头蠢蠢欲动的蹿了头:“怎这早沐浴更衣。”穿成这样,分明是在诚心勾引他。
他像是一条无骨蛇一般攀附上去,缠住了这棵挺拔青葱的小白杨,但妩媚妖娆的蛇胡『乱』的动作被“小白杨”出来的两只手及时捉住了,后者坚定的阻止了司马彦?
方才激动得无法自控的不过是洗了个冷水澡,归来的时候仿佛变成了庙堂中无欲则刚的佛子,坚定的拒绝了妩媚情的蛇妖:“昨儿个已经闹过了,现在有孕在身,不能频繁做这激烈的运动。”
蛇妖『露』出尖尖两颗蛇牙,泄愤一般在佛子的细嫩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他斥责道:“我看是为了肚子里这个孩子,搞大了我的肚子不想负责。到底是我重要还是它重要?”
来了来了,经典死亡提,孩子重要我重要。宋訾在睡了个男之后,没想过自己会面临这样的世纪难题。他没有半点犹豫的回答:“当是重要。”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还颇有些委屈:“睡之前,我也不知道会生啊。”
虽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哥儿夫郎文学,可活了二十年,这个世界是正常结构,原着是正儿八经言情文,又不是生子文!和自己一模一样生理结构的男也会揣孩子,这谁能想得到。
孕夫的情绪总是这般喜怒无常,看阿言动了怒气,桃花眼的眼尾都气得染了上微微的『潮』红,宋訾把抱起来,调整了动作,换了个能让孕夫更舒服更不会受伤的姿势:“今天真的不可以。”
宋訾低下头,以唇封缄,安抚『性』质的吻化解了某位欲求不满的蛇妖的怒气,让对方一块冷硬的寒冰彻底再度融化成了一滩春江水。
高高在上的皇帝被哄了大半天,终于被美『色』『迷』昏了头脑,看美长得好看的份上,暂且饶过他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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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言,我得走了,锅里做了红豆饼、花卷、馒头、山『药』饼还有青菜瘦肉粥,我还炸了小油条和麻圆,喜欢哪个吃哪个,不过油条不要吃,照顾好自己……”宋訾顿了顿,到底是添了一句,“也照顾好咱们的孩子。”四个半月了,胎儿比之前稳固,可也不能过分大大咧咧的。
阿言都好,现在连孩子都能生了,是娇气任『性』了一点。不过大美嘛,来有骄纵的权力,更何况怀着孩子不容易。
宋訾打着哈欠换了班,交接的时候,和他搭配的是张半生不熟的新面孔,应该是禁卫军新增派的手,对方见状还热情的了句:“夜里巡逻这累啊?”
“还,都是为陛下做事,不辛苦。”宋訾习惯『性』说了句套话,哈欠连天的往走。
昨儿个阿言是睡得挺好,但是他翻来覆去,怎睡都睡不着。因为过分忙碌总是睡眠不够的,头一回夜里失眠。大半夜的,他也没事情干,干脆进了小厨房,提前做了一大堆早餐。
孕夫口味变,也不知道阿言能吃的了少。以前一个,吃那点东西都没肉,现在肚子里还揣了一个,不吃点哪能。当,也不能吃得太,不到时候不好生,还是得运动运动,保证生孩子的时候有足够的体力。
不对,男算能怀孩子,生孩子总不可能是后面吧,那应该要做剖腹产,这个年代有剖腹产技术吗?也四个月了,他是不是得找个大夫先培养一下技术。
万一没肯上,他是不是得自己来,可他怕对阿言下不了那个手。现代的医生还不能轻易自己的至亲做手术呢,是怕手抖。
他原以为阿言是玩笑,现在阿言怀孕了,到时候肚子会不会膨胀起来,那大个,怎好弄出去。可是孕夫搬动起来的风险大,阿言自己不乐意,万一来个应激不好了,等孩子生了,到时候藏在襁褓里抱出去的可能『性』更大。
电视里不都是这演的,宫女侍卫的,把宫中嫔妃的孩子偷龙转凤,孩子那小小一只,裹在冬天的衣服里很好偷渡。可是阿言不出去,接生的大夫怎才能弄进来。在震惊、狂喜过后,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烦恼。
宋訾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迟来的倦意如『潮』水一般袭来。不了,撑不住了,他现在脑子里像是被灌了浆糊,『乱』糟糟的,一时间想不出好意。
明日里还得上白班,先回去休息。毕竟以后不仅要养媳『妇』,还得养孩子了,当家更加要爱惜身体才。睡个短觉,回一趟左相府吧。他爹那聪明机智,兴许能有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