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想跟我动手?”
薛荔满脸诧异:“看来你这段时间果真是大有收获了,不过你真的以为,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过短短三个月,就有与我动手的资格?”
江舟道:“若你愿意不再纠缠我,我也不想与你动手,不得不为尔。”
薛荔眼珠一转:“要不,我们打个赌如何?若你能胜我,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纠缠你,可你若输了,就要答应我,如何?”
江舟轻声一笑:“方寸山门人,从不向人低头,我若败,这条命只管拿去,我若胜,便是你死期。”
“你就这么想要我死?”薛荔紧咬牙关。
可恶,明明是个油滑之辈,装什么硬骨头?臭混蛋!
“是你在逼我。”
“轰!”
江舟话音未落,周身已经爆发强猛的气血,江水被爆发的血气炸开巨大的水花。
脚下连踏江面,水花接连绽放。
人已如一团血色的炮弹轰然射出。
“好!那便让我看看,你这三个月来究竟有多少长进,竟敢这般狂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不会留手。”
薛荔也不再多言,神色微冷。
同时也不禁瞳孔微缩,闪过一道惊意。
如此血气,如此威势,至少也达到了六品的程度。
这小子,才过了多久,怎么可能?!
心念电闪间,已伸出双手。
袖中猛然暴射出无数细小的绿藤。
像是两朵巨大的绿伞,罩向江舟。
江舟手中挥起鬼头刀,自上而下,重重一劈。
血光刀光凝聚成刀罡,如同一把长达数丈的巨大血刀,直直砍下。
迅捷如电,狂猛如雷。
与当日降临此世,一刀劈山的通天刀罡如出一辙,威势虽无法与那一刀相比,却也惊人之极。
无数绿藤根根尽断。
春秋第八刀,破竹!
专破围堵,单骑破千军。
身影一往无前,瞬息间便已冲至薛荔前身三丈处。
狂涌的血气炽热如烘炉,炙烤得薛荔身前虚空都扭曲,一阵阵灼热气息将她的脸庞都炙得微红。
却不见她露出半点惊急之色,反而露出一丝轻蔑笑意。
江舟手中鬼头刀再举,想要故伎重施。
却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足下轻点,身如飞燕,向一旁斜斜掠起,划出一个轻盈的弧度,又冲天而起。
只这一瞬间,他刚才所站立的地方,已经被无数根断裂的细藤扎出了一个巨大的碧绿藤球。
那是他刚才一刀斩断的,若他还站在原地,此时被扎着球的就是他了。
细微的破空声袭来,江舟身形还在腾空,神色又是一变。
左右脚在虚空交替连点,身形竟凭空横移。
一根粗大的藤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像是一根巨弩般,无声无息地擦着他的衣袂穿过。
江舟身形未稳,藤条如动灵蛇一般猛然摆动,横着抽了过来。
急忙伸手向下虚击一掌,身形又轻飘飘地腾空而起。
这一连串匪夷所思的动作身法,看得薛荔眼中闪过惊色。
若是直接用飞的,她还不至于这么惊讶。
但这小子明明远远不到御气蹈空的境界,偏偏能凭借如此不可思议的技巧在空中辗转腾挪,来去自如。
简直不可思议。
御气蹈空,脱离大地的束缚,那是至少四品才能做的事。
他这法门若是传出去,足以引起一阵风雨。
念动之间,满面突然轰然暴响,数十根巨藤破江而出,如同一条条巨蛇般围绕在江舟四周。
令江舟神色一变。
但这些巨藤只是灵动地挥舞,将他包围在空中,却没有发动攻击。
下方薛荔发出一阵笑声:“怎么样?还要打吗?到了现在你还看不清你我间的差距吗?”
“那又如何?生死之战,瞬息万变,你又岂敢说定能胜我?”
江舟缓缓从空中飘落,足尖轻点水面:“你小心阴沟里翻船,被我这个小人物不小心给杀了。”
“轰!”
水面轰然炸开,江舟根本来不及反应,一道巨藤猛地抽打在他背上。
“徒逞口舌!”
“你宁死也不愿帮我?”
薛荔心中恚怒已起,四面八方,入眼俱是粗大的藤条向他绞来。
江舟心中暗草一声,你当是树界降临吗?
心中也不由生起怒意:“知道我不愿,还要逼我,难道不是你想要我死?”
“既是生死之战,何须多言!”
江舟干脆将鬼头刀插回腰间,双手一兵,已经各抓出一大把阴雷符来,至少数十张,几乎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存货。
这次真的是大出血,豁出去了。
“六洞鬼兵,神灵魔王,游行人世,悉奉黑律,急急如北帝明威金敕律令!”
“轰!”“轰!”“轰!”……
一连串密集的雷声响起,半空被血色雷光笼罩。
薛荔神色微变,一根根细小藤条不知道从何处钻出,迅速生长蔓延,瞬间便将她包裹在一颗碧绿的藤球中。
阴雷噼哩啪啦地不断劈落。
无数藤条被击成焦炭。
江舟自己也不好受。
阴雷击毁的藤条只是一部分,其余的都在不停地绞杀他。
即便他“轻功”绝世,也难以一一闪避。
身在空中,反借着绞杀他的藤条不断地腾挪。
手中重执鬼头刀,得自关二哥的春秋刀法在他手中重涣光芒。
将这些藤条当成了千军万马。
身形闪动间,刀光如织,一道道藤条如雨落,如同斩落敌军的人头般。
但双拳终究难敌四手,何况周围有数不清的“手”。
一个疏忽,就被几道藤条抽在身上。
这些藤条的力道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每一根都像是一个许青那种等级高手奋力一击,简直恐怖。
鲜血同时从口鼻喷出。
血洒长空,人也如陨星一般坠落。
“轰!”
砸落江中,溅起数丈高的水柱。
随着江舟落水,阴雷和藤条也几乎同时沉寂。
包裹薛荔的藤球散开,露出薛荔略显狼狈的身影。
薛荔伸手从头上捋下一绺焦黑的头发,神色有些难看。
她没想到自己几近四品的道行,对付一个中三品都不没到的小子,居然还费了这么大劲,而且还差点让对方伤了。
这才过了短短三个多月啊。
得亏她找来得快,再迟些时日,他岂不是要上天?
向前走了几步,对着江面哼道:“别躲了,我知道你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