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案,也是碰巧。
有人早上来县衙报案,正遇上前来当值的县尉杨六。
杨六正想着如何给赵辰出难题,逼赵辰在万年县待不下去。
不想正遇到有人报案。
详细的问了一遍才知道,报案的是一姚姓男子的父母。
他们的儿子昨夜晚间从城外归来,今日清晨,家中突然烧起大火。
姚姓男子在大火中被烧的没了模样。
但是他们的儿媳却是毫未损。
姚姓男子的父母觉着,是他们的儿媳杀了他们的儿子。
所以找人把妇人捆到县衙里来,请县令给她判罪。
妇人又一直辩解,不曾杀害自己的丈夫。
没有证据!
正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杨六听到这个案件的时候,也是想了许久,勘验了尸体,确实不见任何伤痕。
完全没有任何办法断定,这姚姓男子究竟是死于失火,还是死于他的妻子之手。
杨六想着,不如把这案件交给赵辰处置。
断案一途,尤以经验为要。
以赵辰的年纪,怕是见到尸体都心生恐惧,怎么断的了这等案件。
赵辰肯定断不出来,倒时候百姓们会如何看他?
方才他问赵辰在哪,不过是与衙役串通好,让百姓们都知道赵辰是个懒散的县令罢了。
这样一来,今日过后,赵辰这个新任县令就要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果然,一听到这临近中午,作为县令的赵辰还在后堂休息。
围观的百姓们顿时就怒了。
“这位赵县令真是活的好生潇洒,都已经中午了,还在后面睡觉,简直岂有此理!”
“之前见他年纪不大,老夫便觉着他靠不住,不想竟然这样怠慢。”
“此等命案,他竟然还在酣睡,视百姓性命如儿戏。”
“如此县令,定是我万年县的灾难。”
昨日的几个长者带头,嘴里说着贬斥赵辰的话。
其余百姓听了,更是怒声连连。
跪在地上的姚姓男子父母,哀嚎不断。
现场一片群情激奋。
……
魏征换上官服。
回头看到赵辰还是穿着一身便服,也没有换上县令衣袍的模样。
“怎么不换衣裳?”魏征问道。
“断个案而已,不用那么紧张!”赵辰笑笑,神色之间不见任何忐忑之色。
赵辰如此轻松,倒是让魏征感到讶异。
“赵辰,这是你第一次断案,你不怕自己断不出来?”魏征与赵辰问道。
“怕我就能不去吗?”
“那杨县尉可就等着我呢!”赵辰笑道,折了折袖口。
“你说,今日这命案,与那杨六有关?”魏征皱眉,心中有些不愿让赵辰出去。
杨六与赵辰不对付,又是万年县的地头蛇。
如果真是那杨六在为难赵辰,那么今天这案件,估计就不是那么容易断的。
“没有关系,但必定是件疑案。”赵辰淡淡说道,抬脚便往外走去。
“诶,赵辰,要不你别去,容老夫去……”
……
李恪被衙役拦住,没办法跟着赵辰进入后衙。
只能从前面去到公堂外面。
一到地方,就听到公堂之上传来哭嚎声。
外面围观的百姓纷纷开口骂着赵辰。
李恪心里是高兴的。
他觉着像赵辰这样的坏人,被人骂上两句,也是应该的。
“老丈我觉着您骂的对,像赵辰这样尸位素餐的家伙,将来一定要被砍去脑袋。”李恪奉承着一旁骂的正狠的万年长者。
这长者也是杨六的人,此刻听到有人奉承自己,那心里自然是高兴。
回头望了眼李恪,便见李恪虽然满身灰尘,脸上也不甚干净,倒也长的好看,便笑道:“小公子说的极是,此等县令,倒不如请陛下砍了去。”
“小公子,这里有一份万民请愿书,吾等已经在上面签了名,小公子不如也写一个?”
一卷布帛之上,写着数十个名字。
都是杨六他们早就准备好的。
只要赵辰今日断不出案,这份万民书就可以送上去。
李恪一看这万民书,当时脸就黑了。
他可知道皇帝是多么的宠信赵辰,虽然不知赵辰为何被丢到万年县来,但这名字,他可不敢签。
不然传到长安,给皇帝看到自己的名字,这肯定没好果子吃。
“这名小子就不写……”
“连个名字都不敢写,不知道你这些年的胆识都去了哪?”李恪这话还没说完呢,便听到身后传来嘲讽声。
李恪正要回头骂人,便见一个熟悉的脸涌入自己眼前。
“父……亲!”李恪这下是彻底慌了。
他哪里想到,皇帝会穿着一身便装出现在这里。
“来,某为他签。”李世民大手一挥,从那万年长者手中拿过笔,在上面写下李恪二字。
“李恪?”万年长者惊了一惊,笑道:“公子名字竟然与当今蜀王殿下相同,这可是大不敬。”
李恪心里正惊慌着呢,哪里会回他的话。
他也不太明白,皇帝为什么要把他李恪的名字写在上面。
还有,皇帝怎么跑这来了?
长安没事做了吗?
李恪心中万般想法,却是看到前面赵辰与魏征双双出现在公堂之上。
……
赵辰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坐在这公堂上,给人判案。
他又没有经历过什么培训,哪里知道有些什么规矩。
想着自己以往的记忆,便想拿着惊堂木拍上两下,以震声势。
只是在桌上寻了半天,都不见有惊堂木的踪迹。
迟迟不见赵辰赵辰说话,魏征以为赵辰是慌了。
抬头一看,便见赵辰在桌上寻找着什么。
“这赵县令不会是想要寻个洞钻进去吧。”李恪对赵辰的怨念颇大,在人群中与人说道。
老李头都笑出了声,众人也跟着笑了。
“哈哈,赵县令,您在找什么呢?”杨六与赵辰说道,眼睛里全都是倨傲之色。
魏征听着人群传来笑声,那脸是一阵涨红,暗恨自己刚才没有拉着赵辰。
赵辰正想着怎么不见惊堂木,听到人群传来笑声,抬头便见李恪一脸得意的望着自己。
旁边老李头那同样是满脸戏谑的望着自己。
来不及管老李头为何会出现在这,李恪这小子,敢嘲笑自己,那可不能放过。
“命案在前,尔等竟如此开心,公堂之上,岂容尔等喧闹,刚才是谁第一个笑出来声的?”赵辰面无表情的望着众人。
赵辰毕竟是万年县令,这里的一切事情都是他说了算。
见赵辰面露冷色,众人都是不敢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