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香看也不敢看他,胡乱点头,又愤愤道:
“夏远翠那长舌头,人还没老呢,就学着妇人家,天天和那几个聚在一起瞎叨叨,不是瞧不起这个,就是看不惯那个,我着实和她们玩不到一起去,你要看不上,你光明正大和人打一场啊?只会耍阴招陷害人!”
云念念哈哈笑出声。
沈天香的技能点都加在武力值上了,从小由爹养大,嘴笨,直来直去,不喜欢姑娘家的八卦小团体,也没少被闺蜜团体排挤,这次怕是积怨已久。
楼之玉说道:“你是书读不好,故而才无法融入她们,和她们玩不到一块去。”
沈天香不知如何反驳,一气之下,大喝一声,抽出手中的刀就要来砍。
楼之玉身轻如燕,一点脚,飞快后撤,一瞧就是被打习惯了,躲得快。
云念念实在是喜欢这样的姑娘,发出邀请道:“沈女侠,不如以后与我玩?”
沈天香一刀砍空,胜负已定,她气鼓鼓收刀,转过身,正义凛然道:“你?你嫁人后看起来正常多了,但……我不和已经成婚的妇人玩!”
说罢,沈天香昂首阔步离开,顺便给楼之玉下了战帖:“下次咱俩再比过!”
楼之玉抱拳:“多谢女侠通风报信。”
沈天香拍上门,不忘提醒:“从后山走吧!”
楼之兰道:“哥哥,那我们从后山走吧。”
楼清昼伸出手,让云念念把手放上来,握住,淡定道:“我还未和夫人赏完这春景,为何要走?”
楼之玉焦急:“哥,你是不知道那夏远江是真的莽,他是那种、那种脑袋缺根弦的!咱们还是回家吧,从后山回家后,剩下的就交给我和之兰,毕竟对方是大理寺卿……”
楼清昼道:“错的又不是我。我护我夫人,半点没错,何必要躲躲藏藏,涨他们气焰?”
云念念默默给他比赞。
楼清昼说道:“我不仅不下山,我还要陪夫人逛到尽兴。我不仅不走后山,我还要堂堂正正,从哪来就从哪里走。”
楼之兰也不赞同:“可,夏远江……”
“他要等,那就让他等。”楼清昼淡淡道,“与我何干?”
楼清昼问云念念:“念念来说,回家还是在山上赏春?”
云念念:“玩!”
楼清昼一切尽在掌握中,笑道:“我就知道。”
云念念:“我想尝尝雪顶茶。”
她看书的时候,就对这书中提到的雪顶春茶非常感兴趣,书中是这么写的,用清晨的阳光融化的雪水烹煮生长在岩石上的春茶,那茶水不仅不涩,还有股美妙的甘甜,就像把春天融进茶中,喝进灵魂。
楼清昼轻声应道:“好。”
雪顶茶自然是在山顶才能喝到,只不过,山顶都被一些权贵给包圆了,云念念不愿钻热闹,回忆了书中的描写后,她走了小道。
书中说云妙音拜完花仙后,甩开她的朋友,在黄昏时分,走了一条背阴的青苔绿泥小道看风景,和偷偷出宫踏春的六皇子和九公主在泉边偶遇,又提到泉眼边有个山民搭了个简陋的棚子,沏了上好的雪顶茶给他们喝,比山顶上权贵包圆的那些要更甘甜清冽些。
之兰之玉好奇道:“嫂子怎知这里有路?”
“我还知道这条路尽头,有个卖茶老头呢。”云念念道,“神吧?”
楼之兰笑道:“哥嫂跟爹娘一模一样,来了山上,就喜欢找小路走,也不知爹娘现在逛到了何处……”
楼之玉摘了道旁的小野花,缠进头发上,说道:“指不定也在这条路尽头喝茶呢。”
楼清昼笑了起来,抬手指向青苔上的脚印。
云念念警觉:“难道她提前来了?”
楼清昼摇头,指着纷乱的脚印和脚印旁的小圆窝说道:“是祖母和爹娘。”
果不其然,云念念他们拨开草丛,看见了挤在小凉棚中的楼家人。
胖乎乎的楼老爹拍着肚皮,瞧见他的孩子们,高兴道:“远远的听见你们的声音,我就与你们娘亲说,到底是咱家的孩子,连找好地方的本事都一样!念闺女快来,爹请你尝尝这好茶!”
云念念双眼如灯,快活地钻进凉棚,谢了楼老爹,接过茶碗干了。
楼万里扯了扯她手上垂下的发带,胡子一翘,拍桌道:“这是怎么回事?受伤了?”
之兰之玉把事给说了。
云念念放下空碗,总结道:“没事,清昼已经替我出过气了!”
楼万里紧绷的脸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拍着楼清昼的肩膀,递来一碗茶:“这才像我楼家男人!”
楼之兰道:“只是,夏远江还堵在山脚,说要和哥哥比试比试,给妹妹出口气。”
楼万里:“无理取闹!难道不是他妹妹先来欺负我们念念吗?”
他一边说,一边取出一卷银票,塞给楼清昼:“拿着,压惊钱。”
楼清昼顺手给了云念念,“爹给的压惊钱。”
楼万里白眼一翻,又取出一叠:“要你做这个传话人?给,念闺女,压惊钱!”
云念念捏着厚厚两打银票,打了个嗝。
楼清昼问:“茶水如何?”
云念念失落道:“不如茶颜悦色。”
楼清昼好似明白了那是她那个世界的好茶,眸光黯淡了些许。
卖茶的老头不仅卖茶,还卖竹扇,竹子是普通的竹子,糊扇面的纸也是普通的纸,两文钱一把,图个凉爽。
楼之兰还在担忧等会儿下山,夏远江还在该怎么办,楼清昼则拿起一把纸扇,随手扇了扇,收入袖中,付了钱。
“哥,你听见我说了吗?等会儿下山,你就在马车里别出来,我和之玉应付。”
楼之玉:“只是咱们两个出手的话,两个打一个,打赢了他也不会服。”
楼万里吹胡子:“怎么?你们一个人还打不过?”
楼之玉:“那是自然,他可是有家传的游龙枪,而咱们又不能伤他,还要提防他,自然是难应付的!”
楼之兰:“不,我说的应付可不是打,总之咱们不能出手,最好还是好好讲道理,了却他这个念头……”
他们争执不下,楼清昼却淡定饮茶,末了,才开口道:“用不着那么麻烦,他找我比试,我就让他心服口服就是,你们不必插手。”
云念念来了精神:“你现在还会武?”
“从前应该会。”楼清昼平静道,“现在也应该差不多。”
他这话,十分没有说服力。
大病初愈,又懒散,宽袖散发在这里喝茶,怎么想都不像是会武的,再说,武不似文,武不练,又如何能用?
楼之兰把塞进袖中的银票又取了出来,叹息道:“我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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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远江握着他的游龙枪在山脚下等到太阳偏西,终于等来了楼家的马车。
夏远翠挑开车帘喊了一声哥,一双肿似桃的眼睛还在流泪。
夏远江枪一竖,如小山一样站在道路中间,说道:“小翠放心,哥哥一定替你出气!”
楼家的马车在不远处停下,车上下来一个紫衣男人,从容不迫,气韵如仙,他轻声与车内人说了句不必担心,握着一把竹扇慢慢走来,开口道:“等我?”
“你就是楼清昼?就是你,在花仙庙前辱我妹妹?!”夏远江枪尖指着他。
“慎言。”楼清昼道,“是你妹妹出言不逊,又故意绊倒我夫人,使我夫人受伤,从始至终,皆是你妹妹行为不端自取其辱,与我和我夫人无半点关系。”
旁边观战的夏远翠想起今天的丢脸事,打了个响亮的哭嗝,又哭了起来。
“我不管那么多!你一个大男人,少在这里斤斤计较!”夏远江怒道,“我妹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只是和你夫人不对付,说了两嘴,不小心把她绊倒了而已,你竟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她,你还算男人吗?!”
楼清昼沉眉道:“不小心?”
夏远江下意识一抖,他自知理亏,但妹妹当众出丑是真,让他被朋友瞧不起也是真,这般一想,这个理亏就不能认了。
夏远江气血上头,“你护你妻有理,我护我妹妹也有理!今日咱们一对一君子比试!我要不把你按在地上道歉赔罪,我夏远江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他一横枪,上前就扫腿。
游龙枪就是把枪抖动着打出去,枪身如龙游动,这便需要舞枪的人力气大,能驾驭这几十斤重的精铁好枪。
可夏远江抖肩送枪而出时,却见对面的紫衣玉人不紧不慢展开手中的竹扇,这之后,他眼前一花,手中的枪就脱了力,回过神时,枪已在紫衣人手中。
夏远江刚要夺枪,忽见紫衣人合了纸扇,扇头就悬在他眼前,离他的眼珠子只差咫尺。
夏远江咽了咽口水,愣愣看着面前的紫衣人。
他长身玉立,外表看起来纯善无害,就这么站着,看起来悠闲自得,可那蒙着薄怒的漆黑眼眸,和他周身散发的威压感,令夏远江莫名的害怕。
夏远江的汗珠顺着眉毛滴落下来,可他不敢眨眼。
夏远翠尖叫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哥?!”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哥哥引以为豪的游龙枪就到了楼清昼手中,而他哥哥在楼清昼的纸扇前抖如筛糠。
云念念从马车中伸出一双手,轻轻抚掌,小声赞了句:“牛!”
她知道,楼清昼能听见。
夏远江的喉结抖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楼清昼微微扬眉,向前送了竹扇,轻飘飘开口:“告诉我,是谁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合一吧,我字数多一点,更个六千,算是把两节课合并在一起上大课了~
那么课后小测试,第二题(本题计入总分):
根据上上上上文,我们得知,天君有两把剑,那么大家猜一下这两把剑的名字是什么类型的吧:
A 昵称型,类似于小X,大X这样的名字,可爱系。
B 钱财型,类似于金xx,招财进宝、金银堆等,富贵系。
C 性格型,类似于,淡泊明志等,志向系。
D 天君不走寻常路,武器没有名字。
第32章 自在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