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燃手搁在凳子两边撑着,红扑扑的小脸露出几分邪恶的笑,“你二叔站着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你小二叔,没说错啊。”
“老子就是问你,你对他干什么了?!”周沉渊绷着脸。
何小燃垂着眼,突然问:“你二叔是不是叫周子析?”
“你怎么知道?”他好像没跟她提过他二叔的名字,她怎么知道?
何小燃回答:“我高中的时候,有个关系很好的朋友,不嫌弃我脸上有斑,还是个富二代,家里条件挺好的,人很开朗漂亮,在高考前两天,自杀了。”
她坐在热气腾腾雾气缭绕的足浴桶前,淡淡的说:
“自杀前,她给我了短信,说她被有一天晚上去便利店买东西,回去路上被人拖进车里糟蹋了一晚上。她父母没有声张,而是找了私家侦探,但所有证据都显示,是她上了对方的车,主动投怀送抱。她父母不相信她,她留下一封遗书自杀了,以死证清白。又蠢,又傻。”
周沉渊抿着唇没说话。
何小燃说:“她哥跟她感情好,不死心,后来打听到,除了知道那个人姓周外,南城查不到这个人。她哥查了又查,最后才打听到,那个人叫周子析。对了,她被人喂过药,就跟你喝过的那个饮料里的药一样。”
她对周沉渊笑了一下,“南城的隐世富豪周家,九谷文昌的真正拥有者,闷声大财的典范世家,可以轻而易举抹去外界对周家所有印记的真正豪族,做了坏事就查无此人。”
周沉渊倒背着手,挺直着腰背,微垂着眼,半响开口:“自然界的法则本就如此,人类也好,动物也罢,本就弱肉强食,唯有站在食物链的顶端,才能屹立不倒。如果不想被吞噬,就只能变得更强。”
“人不是动物。”何小燃开口:“人类尊重自然界的法则,但人类不等同动物。否则,人类为什么制定法律法规让人遵守?既然有的人空长人形外壳,不能遵守人类法则,那就只能按照自然界法则来。”
周沉渊抬眸,“你阉了他?”
何小燃笑了:“我怎么会做那么残忍的事呢?我不过割断了他几根那方面的神经,让他站不起来而已。”
周沉渊略一沉思,开口:“你就不担心,他没了那种能力,反而会更变态?这么做,只怕会适得其反,让更多其他女孩遭殃。”
何小燃:“你们这样的家族,一定不允许自己家人死在外人手里吧?谁都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毕竟一个人抗不过一个权势家族。”
周沉渊似乎嗤笑了一声,“你倒是懂。”
“你二叔这种人,在周家唯一而的作用就是繁衍。如果他连这方面的作用都没了,他活着的意义也就不大了。”何小燃抬头,“他没什么用,在外又惹是生非,那也到了他该消失的时候。到那时,动手的不是外人,而是你们周家。”
“周子析是我二叔。”周沉渊面色沉静:“你跟我坦白这些?你就不怕我饶不了你?”
何小燃朝周沉渊笑了笑:
“谁让你是我男人呢?太爷爷说了,夫妻之间一定要坦诚相待,虽然咱两水火不容,但是原则问题不能错。”
周沉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瞅何小燃一眼,琢磨她这话什么意思。
讨好他?
跟他示弱?
但……
她也没说错,结了婚之后,他们是一家人,周子析那就是个外人。
他不向着自家人,难不成还要向着外人?
她分明在跟他求救。
没错!
她做了坏事,知道怕了,在求救。
周沉渊的底气瞬间足了几分,腰杆更直,看她的表情更居高临下。
现在知道怕了?
何小燃没看到他脸色,关了足浴桶,拿毛巾擦脚:
“你二叔只敢对着你嚎,他敢去找周老太爷吗?他能比周家其他更有才能的女人嚣张跋扈,就是因为他是男人。现在他身为男人的优势没了,他敢跟谁讲?”
何小燃把毛巾扔到脏衣篮里,“不管是你,还是他都清楚,一旦周家知道他这辈子都生不了孩子,一个到处惹是生非的废物,死期也差不多到了。”
她看周沉渊一眼,“我不能杀他,那我就耗死他。”
见周沉渊盯着她,面色阴沉,眼中晦暗不明,何小燃坦然道:“当然,你也可以告我,反正你也知道了,瞒不了你。”
周沉渊还是盯着她,几次欲言又止。
终于他打断何小燃,问了最想问的问题:“你用手碰了他那?”
何小燃一愣,这……
“大小算个手术嘛!”
周沉渊突然一步上前,直接把她托起来,往洗手池边一放,逼着她洗手:“洗手液,消毒液,还有这个……肥皂!统统用上!洗,给老子洗干净!”
恶不恶心?还用手碰?
呸!
光想想就恶心,都没碰过他的!
妈蛋,想弄死周子析!
何小燃一边骂一边被逼着洗手:“你有病吧?我戴手套了好吗?想什么呢?你心思龌龊才以为我是光着手……”
“少废话,洗,洗不干净老子今天剁了你的手!”
何小燃把每样东西都往手上揉了一遍,扭头看周沉渊:“你没什么想问的了?”
周沉渊看她一眼,冷冷道:“想问的太多了,待会再慢慢问!洗!”
何小燃:“那你现在还相信,你饮料的药,是我放的吗?”
周沉渊冷眼睨她,“原来你在这等着我呢。”
何小燃洗完手,顺势挤了牙膏,从镜子里看着他,撅着嘴,一边刷牙一边含糊道:“……知道就好……咕噜咕噜……呸!”
吐掉嘴里的水,接了洗面奶揉脸,揉完冲洗干净,抬头:“我就是想告诉你,我这个人,敢作敢当。你二叔站不起来是我做的,但是你站起来跟我没关系。”
她脸上的妆容被洗掉,整张脸看起来格外干净,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流。
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睫毛沾了水珠,打湿后黏在一起,忽闪间有水珠溅出,像是沾了水的扇面在煽动。
她似乎在等他肯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周沉渊很愤怒。
这么急着撇清干什么?
都是他老婆了,是她干得又怎么样?
这么急着撇清,证明她能啊?
周沉渊抬手,狠狠戳着她的鼻子:“现在知道丢人,想撇清了?老子告诉你,没那么容易。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