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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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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城站的这封电报,确定了翟文甲的身份,也注定了他的结局。张大川原本想找日本人疏通关系,看到江日胜送过来的电报后,直接放弃营救的想法。

张大川叹息着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跟了我好几年的翟文甲,会是军统的人呢?”

他一辈子阅人无数,这次却看走了眼,直到现在,他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江日胜也轻叹一声:“我天天跟他一起,也没发现。翟文甲被捕后,都还蒙在鼓里。武山英一还怀疑,署长和我是他的同谋,要不是我极力辩解,我们都要接受调查呢。”

张大川一愣,微微颌首,轻声说道:“有心了。”

他是警察署长,如果被翟文甲的案子牵连,就算最后证明是清白的,但面子上会挂不住。日本人做事死脑筋,哪会顾忌这些事呢?

他原本安排翟文甲和戴佩章到特高科,确实没怀好意,没想到这两人太不争气,竟然跟抗日组织有关系,浪费了他一片苦心。

江日胜突然说道:“署长,翟文甲出事了,特高科的副科长也空了出来。日本人的意思,是想让新自首的卢瑞琦当副科长。我是坚决反对的,卢瑞琦又没立什么功,他来当副科长,兄弟们不会服气。我的意思,副科长必须是特高科的人,给卢瑞琦当个组长,或者副队长就到头了。”

他给张大川送电报,故意示好,也是想解决这个副科长人选问题。他要用这个电报堵住张大川的嘴,并且让张大川支持自己的想法。

张大川说道:“特高科是警察署的特高科,又不是宪兵队的特高课。这个副科长,当然得从特高科提拔。”

江日胜跟着说道:“我建议,让谢景禹担任副科长,他毕竟是警察署的老人。至于侦缉队长,就由贺仁春升任,给卢瑞琦当个副队长就行了。”

张大川看了江日胜一眼,缓缓地说:“特高科的事,你看着办就行,我反正都支持。”

他此时终于明白江日胜的用意,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就做个顺水人情吧。

有了张大川的支持,江日胜面对武山英一时也有了底气。

江日胜振振有词地说:“武山君,卢瑞琦不久前还是个军统行动人员,怎么能一步登天就当副科长呢。他只是揪出一个翟文甲罢了,如果有人立的功比他还大,是不是我就得让贤了?”

武山英一为难地说:“李浩庐已经答应他了。”

江日胜断然说道:“不管李浩庐是什么身份,他现在都只是侦缉队的普通队员,无权决定特高科副科长的人选。”

只要李浩庐不说,他就装作不知道。下次有机会,依然可以扇李浩庐的嘴巴。

武山英一沉吟道:“我考虑一下吧。”

江日胜说道:“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张大川的意思。特高科的副科长,如果是军统新自首人员,他既不能服众,也无法开展工作。侦缉队的人前脚把他抓回来,后脚就要听他领导,这像什么话嘛。他要是能把华立湘、卢雪琴都抓回来,我这个特高科长都愿意让给他。”

江日胜的坚持,加上张大川的影响,武山英一最终让了步。卢瑞琦刚投诚,如果就当特高科副科长,其他人怎么想?当个侦缉队的副队长已经都是看得起他了。

回到特高科后,江日胜把谢景禹叫到办公室。

谢景禹小跑着到了江日胜的办公室,欠了欠身,谦恭地问:“科长,有事吗?”

江日胜拿起桌上的烟,扔了一根过去,随口说道:“坐吧。”

能抽到江日胜的烟,也是一种特别的待遇。谢景禹手忙脚乱伸出双手接到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后,才叼在嘴上。看到江日胜又摸出根烟,他连忙拿出火给江日胜点上。

江日胜点了火后,吸了口,吐出一个大大烟圈,随口说道:“翟文甲是军统内线,他走之后,副科长的位子就空了出来。”

谢景禹手一颤,嘴里的烟雾差点呛住,手也差点烫着。

他很清楚江日胜这句话的意思,副科长的位子空了,总得有人来坐吧。谁呢?自己够资格吗?

江日胜缓缓地说:“武山英一和张大川原本都另有所属,但我极力推荐你。”

谢景禹信誓旦旦地说:“多谢科长提携,以后景禹当以科长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他从一名普通侦缉队员到侦缉队长,才用了不到一年时间。现在,又要当副科长了,这可是警察署的中高级警官。哪怕再大的案子,他也不用再冲到第一线。

江日胜点了点头:“特高科必须团结一心,才能发挥全部的战斗力。你来当副科长,我也很放心。”

谢景禹激动地说:“以后我就是科长的管家,替您管好特高科。”

江日胜缓缓地说:“我当然是相信你的,这是内部决议,暂时也不要对外讲。如果真有意外变故,你也要能安心接受,毕竟有些事是我们无法改变的,尽力了就行。”

武山英一虽然点了头,他的话也不能说得太满。反正谢景禹领了他的情就行,上面真要是另外派一个副科长,谢景禹一定会跟他同仇敌忾。

谢景禹郑重其事地说:“不管是不是我当副科长,我对科长的这片心,永远都不会改变。”

按照江日胜的计划,谢景禹当副科长其实是板上钉钉的事。然而,到宣布那一天,他却看到李浩庐换上了一身西装,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笑容。他心里顿时一紧,李浩庐难道不想隐藏在侦缉队了吗?

武山英一亲自介绍道:“江桑,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浩庐。从现在开始,他将担任特高科的副科长。”

武山英一是泺源公馆的主任,是泉城的特务头子,连警察署长张大川都要听他的。他亲自给李浩庐撑腰,可见他对李浩庐的重视。

江日胜连忙说道:“欢迎李副科长,大家鼓掌欢迎。”

江日胜带头鼓掌,并给了谢景禹一个眼色,对方也慢慢合手,很快响起了一片稀稀落落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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