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娶的王妃还是个哑巴,也不知道礼部当时是怎么选的。”
“如今还好些,陛下登基后,吏治大好,前些年,如果不给礼部的那些文官们塞银子,远支宗室里,男的就只能打一辈子光棍,女的就只能嫁给病秧子或者是那些好吃懒做又奇丑无比但想骗个仪宾身份吃岁禄的!先王在世时就因此借了不少银子给那些远支宗室,让他们去打点朝中那些文官,先王说过他为啥要敛财,明明朝廷给的已经吃穿不愁,还不就是因为那些朝廷官员贪得无厌,为了自己这支宗室的亲眷都能有个好归宿!”
“想想留京挺好的,遇到这样的事,还能告个状,待在封地,连告个状都不行,奏本还没到就会被截住,或者递不到皇上跟前,甚至还会因为得罪地方官被高黑状而无处申冤。”
藩王们因此议论和痛诉起来。
朱由校听后倒是对此深表认同。
他也知道大明的宗室子弟,除了一些近支宗室,因为和皇帝关系近,而还真正像个皇族外,大部分宗室其实过的并不如意,和被软禁没区别,早被文官们欺负得不行。
给宗室女选出病仪宾丑仪宾是常有的事,给宗室子选一些娼女病女为妃也常见。
因为大部分宗室是没机会离开封地的,也没有机会告状,而大明为皇家宗室婚配又只是在平民中选,所以,负责这些事的文官完全可以对这些选出来的人进行瞎编,说什么贤淑大方、相貌堂堂。
皇帝又深居于宫,又不可能事无巨细地去操心这事,自然也就不知道。
“唐王府世孙朱聿键提的建言不错!婚配这样的家务事还是得自家人来办放心,交给外臣到底会被变成交易买卖,礼部官员因贪墨而致使宗室婚配出现问题的事,朕也有所耳闻,王承恩,你记下来,以后恢复宗人府职能,凡涉及宗室之事皆归宗人府,不再移交礼部处理!”
朱由校说着就又问着朱聿键:“令姐是何时婚配的?”
“万历三十七年。”
朱聿键回道。
“传旨!立即查出万历三十七年负责此事的礼部有关官员,竟致使宗室女因此而自缢,实在是罪不容恕,将其剥皮实草,抄其家!令传谕天下,凡仪宾或正妃娶时丑陋或有病者,可立即上报,请求和离也好,还是请朝廷再为其选良人也好,皆照准!并追究当时的礼部官员罪责!”
朱由校继续说道。
“是!”
王承恩回了一句。
“另外,对于朱聿键刚才说,你们遇到了这事不敢上报的问题,朕今日得再下道旨意,王承恩,传旨内阁,即刻敕旨天下,设立宗室密疏专奏制度,无论宗室子或宗室女,俱可上密疏于朕,不用经过通政司和内阁,直接交由宗人府呈递于朕,无论是家中琐事或在外面遇到不平乃至不公事,皆可奏于朕!朕不会因其言降罪。”
朱由校说着又道:“这样的话,以后你们就能替朕监督文武百官乃至内臣,但是如果文武百官和内臣发现你们的违法事上奏于朕的话,朕也不会轻饶的!明白吗?”
“是!”
藩王们因此笑了起来,有一种解气之感,也知道真要这样,以后也不用再受朝臣文官的气了,也因此开始对皇帝有了好感。
不过,朱由校这时候则给这些藩王们泼了一盆冷水:“朕现在改革了宗藩制度,让你们不用再受文官的管束,但是,这不代表你们就不会再被文官们欺负,打铁还需自身硬,朕不只是你们的皇上,也是文官们的皇上,更是整个天下人的皇上!所以,你们以后要想让大明不只是由文官们说了算,还得你们自己有过硬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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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朱由校因说道:“朕也会帮你们,而帮你们的方式就是给你们提供好的教育,让你们都有读书明理的机会,谁要是不求上进,不认真学习,只知享乐乃至惹是生非,朕可不管他是朕的谁,为了皇族的体面,也会严惩他的!”
不多时,朱由校就正式下诏改革宗藩制度。
按照朱由校的要求,从此以后,关内不再分封诸王藩地,藩王全部留京,非旨不得出京,并允其从事四民之业,并重新恢复宗人府功能,且下旨先对十六岁以上的藩王进行考试,以确定谁可以出任宗人府官员,替朝廷管理宗藩。
另外,朱由校还下旨设立宫学,管理皇子教育;设立宗学,管理宗藩子弟教育;设立卫学,管理勋戚子弟以及锦衣卫与羽林卫等皇帝亲卫子弟的教育。
相当于从皇子到皇族再到勋贵等大明贵族,在朱由校时代,都要接受官方教育。
方从哲等朝臣现在都是朱由校的绝对亲信,也都没有反对。
尽管他们知道皇帝这是要强化宗藩势力来制衡他们,但他们现在因为利益主动促成了君主权力的强化,使得皇帝现在已经控制绝对的军权和财权。
所以,他们现在只能接受,只要皇帝还愿意带他们继续争夺更多的利益,他们不会因为这点子事而冲动的与皇帝决裂。
不过,方从哲庆幸的是,因为他对皇帝朱由校足够了解,知道自己这位皇上看上去年轻,但其实非同平凡君主,也就未敢小视,所以,在他有权期间,给宗藩选择妃嫔与仪宾时,他没有让自己这边的文官们乱来,也就没有在皇帝面前落得个刻薄宗藩的印象。
但已经被调去南京任礼部左侍郎的施凤来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不得不为他之前任礼部官员时在负责给宗室女选配仪宾的过程中做手脚的事付出代价。
……
“施侍郎,你任礼部郎中时期,涉嫌贪墨索贿,致使唐王府宗室女自缢,以及楚王府一郡主守寡以及多名县主被丑陋多病者所娶,可谓罪不容恕,现奉旨缉拿你进京受刑,而陛下的旨意是,将你剥皮实草,抄家!而我们的人已先去了你家,你已经来不及转移家产,认命吧!”
东厂珰头梁衡持着圣旨对施凤来说了后,即大声喝道:“带走!”
施凤来听后大惊,在被押走的时候不由得挣扎起来:“不是,这都是神庙朝的旧事啊,本官哪里知道会这样啊!在本朝以前,凡负责为宗室女选配仪宾的礼部官员不都是这样干的吗,如今怎么就突然追究其这事来了!”
“你的话当真?陛下已有谕旨,凡无视皇室尊严而使宗室蒙受屈辱者皆要追究其罪,所以,你刚才说你之前的礼部官员都是这样做的?”
梁衡忙问道。
“不是!在下口误,口误!”
施凤来忙否认起来,然后哭喊道:“陛下,饶命啊!臣再也不敢了啊!臣以后绝对不敢再这么对待宗室之事了啊!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