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自然又是一番恶战,虽然没有惊天动地,却也是死去活来。第二天早晨,安然精神焕,神清气爽,陆渐红却变成了一只软脚螃蟹,全然没有了晚间的那般生龙活虎。这是个周末,安然和陆渐红腻歪在床,梁月兰知道两口子聚少离多,难得有时间在一起,也就没叫他们。快九点的时候,陆渐红的手机响了。
那时安然正在跟陆渐红情深意浓,听见手机作响,说:“渐红,不要接呗。”
陆渐红瞥了一眼屏幕上面显示的号码,是仁集镇党委书记滕文,不由想起那天他汇报的情况,在安然的脸上亲了一口说:“是乡镇汇报工作。”
接通了电话,滕文学说:“陆书记,好消息,米总答应今天去郦山,大约下午三点左右能到。”
这是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个招商的好消息,陆渐红很是振奋道:“米总的态度如何?”
“他对我们的郦美灯泡厂有点兴趣,不过听他说,主要目的是去考察一下郦山的环境,想投资别的项目。”
“好,很好,我在县里等你们。”陆渐红道,“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放下电话,陆渐红兴奋得像个孩子,他不是第一次招商引资了,但这是第一个有意向到郦山工业集中区的项目,他必须认真对待。
安然哭笑不得地说:“你就这么想回郦山?”
“谁叫我是县委书记呢。”陆渐红在安然的胸上偷袭了一把,意犹未尽地爬起来,开始穿衣服。
穿戴整齐的陆渐红走出房间,扬帆和远航正在玩耍,陆渐红走过去在两孩子的嫩脸上亲了一口,说:“爸爸要走了,说,想要什么,爸爸给你们买。”
安然跟在身后说:“渐红,别惯坏了孩子。”
远航睁着圆圆黑黑的眼睛说:“我才不要爸爸的东西,爸爸坏。”
陆渐红愣了一下:“航航,你告诉爸爸,爸爸哪里坏了?”
扬帆接口说:“因为爸爸欺负妈妈。”
陆渐红又是一愣:“没有呀,爸爸哪有欺负妈妈?”
“还说没有。”远航不屑地说,“昨晚我上厕所时看到你骑在妈妈身上,妈妈疼得直叫。”
陆渐红傻了眼,赶紧解释说:“那是爸爸跟妈妈按摩呢。”
安然急忙岔开话题说:“扬帆,远航,爸爸要出门了,跟爸爸说再见。”
出门的时候,陆渐红看了看他们房间的门,说:“安然,有空的时候把锁换了,门关不严。”
安然回头望了两孩子一眼,低声说:“你还欠我三次。”
陆渐红暧昧地龇着牙笑:“下次我养精蓄锐,一定补上。”
自从燕准高速修好之后,从准安到郦山的时间缩短了不少,陆渐红很快便到了县政府,安加森正好下班出来,看到陆渐红的车,不由一愣说:“陆书记,你还开你自己的车?”
陆渐红笑道:“私人活动,就开自己的车了。”
“呃,我不是说公车还是私车,只是你这车也太那个什么了。”安加森忍不住又瞥了陆渐红的普桑一眼。
这普桑跟了陆渐红好几年了,风里来雨里去饱受折磨,基本不成车样。陆渐红回头看了一眼,不由莞尔:“虽然寒碜了点,不过还能开。”
安加森笑道:“我有个侄儿是做汽车美容的,有时间去弄弄。”
“安县长,下午有个客商要到郦山来,你早点过来,跟我一起去接待。”
“行,陆书记还没吃饭吧,走,去我家尝尝你老嫂子的手艺。”
陆渐红婉拒,到县政府的招待所简单吃了一顿,这是陆渐红第一次单独去招待所吃饭,把几个厨师紧张得做了好些菜。
吃完饭,陆渐红照例去办公室小憩,一下午加一晚上的付出让他有些疲惫,没看几份文件就开始打盹了。
没睡到十分钟,孟佳的电话吵醒了他,陆渐红睡意朦胧地说:“孟总,你好。”
孟佳道:“陆书记,您在办公室吗?有些话我想当面跟您谈谈。”
陆渐红看了看时间,才一点多些,便说:“好,你过来吧。”
十几分钟后,孟佳便到了。这一次她穿的是一件紧身T恤,下身配一条迷你短裙,让她小巧玲珑的身姿显得充满活力。
陆渐红道:“孟总,请坐。”
孟佳坐在陆渐红的对面,双腿交叉的刹那间闪过一道白色,陆渐红看得清楚,不禁想起那晚孟佳的纯绵白色内裤下的饱满,赶紧调整了一下坐姿,说:“孟总,找我什么事?”
“我想知道如果柳悦娜坚决不整改,你会采取什么措施。”
“你认为呢?”孟佳没有称呼“柳董”,而是直呼其名,让陆渐红有一丝的诧异,他察觉到孟佳和柳悦娜之间似乎并不如他所想像的那般融洽。
孟佳这时向门外看了看,起身将门关上了,陆渐红见状忙道:“孟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要向你说一个秘密。”孟佳的神情很凝重,有豁出去的感觉。
陆渐红意识到自己想歪了,他还以为孟佳是想施展美人计呢。
“秘密?什么秘密?”陆渐红侧头问道。
“在说这个秘密之前,我想问一下陆书记,您是不是个好官?”
陆渐红摸了摸鼻子,笑着说:“好,还是不好,不是我自己定的,而是由百姓定的,我说了也不管用。你认为我是不是个好官呢?”
孟佳静静地看着陆渐红,半晌才说:“你那晚没有占我的便宜,我觉得你应该是个好官。”
“那就说说你的秘密吧。”陆渐红被孟佳那么一提,不由有些心热,心想,那晚如果再多喝一点酒,可能就不敢保证了。
“悦娜钢铁厂的前身是郦钢,那个时候的厂长叫孟凡清,他……是我的父亲。由于经营不善,郦钢眼见要破产。县政府决定对郦钢进行改制,被柳悦娜以六千万的价格收购。我父亲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他是厂长,对企业的资产是很清楚的,当时的郦钢至少价值五个亿。他是个老党员,不忍心看到国家资产就这么白白流失了,便写了检举信。随着这封检举信寄出去,他的祸事就来了。先是被不明身份的人殴打,后来又被控贪污罪,虽然经过查证,罪名不成立,可是他身体一向不好,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没多久就去世了。那个时候我才十一岁。”孟佳说到这里,双眼已经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