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宁倾什么话也没说。
她心存侥幸。
或许,离开医院,她就能逃离那个男人。
宁母用轮椅推着她,来接他们的,是消失了几天的宴司辰。
他同宁母打了招呼,再看向轮椅上的女人。
神情麻木,双眼无神,一点生气都没有。
宴司辰心口一痛,低身,蹲在她面前。
“倾倾。”
她没有反应。
他不由地出手,按在她手背上。
她突如其来的一甩,让宴司辰将她的恐惧看得清清楚楚。
“倾倾,你怎么了?”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宁倾握住自己的手,十分反感人的接近,尤其是男人。
她躲开他的视线,竭力控制害怕的情绪。
“你不要过来,我…没事。”
她的颤抖,透过轮椅扶手,传到宴司辰手上。
抿唇,想问什么,被一旁的宁母阻止。
“……”
她拉着他的手臂起身,冲他摇了摇头。
而后,笑着对宁倾说:“倾倾,别怕,司辰今天专程来送我们回家的,妈妈带你回家。”
宁母安抚地摸着她的头,宁倾稳了稳心神,才点头应好。
将她送上车,三人相对无言。
一路沉默地回了宁家。
“倾倾,妈给你熬了汤,你乖乖坐着,我去去就回。”
宁母跟她说了以后,回头看着宴司辰,使了下眼色。
他会了意。
待宁母去了厨房,宴司辰看向沉默的女人。
或许是回到熟悉的家里,宁倾没有像之前那么警惕。
她推动轮椅,来到桌边,伸手去够桌上的水杯。
宴司辰走过来,俯身移过杯子。
倒好热水,递给她。
宁倾迟疑了下,“谢谢。”
接过,喝了一口。
宴司辰很担忧她的状态,低声说道:“倾倾,你这样让人很担心,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的关切溢于言表,宁倾却在他的靠近下,脸色发白。
“我……”
她呼吸急促,宴司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脱口而出:“是不是年冽对你做了什么……”
“不是!”
宁倾大声否认。
一切,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宴司辰忍不住,逾越了他竭力保持着和她的距离。
双手握住她的双肩,在她惊恐的眼神中,他狠下心来逼问:“你晚上看见了什么,嗯?倾倾,埋在心里会把自己逼疯的,你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宁倾摇头,脸蛋煞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她的疲惫刻在脸上,宴司辰控制着音量,却还是责备道:
“你看看你自己,你知道你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吗?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怎么承受得住?”
“……”
眼泪夺眶而出。
那种在梦中无能为力的绝望和悲哀,瞬间压制了宁倾的理智。
宴司辰没想到她会哭,手足无措。
“对不起,倾倾,你不想说就不说了,不要哭……”
他竟然把她逼哭了!
宁倾摇着头,无力到极致。
她颤抖着声音,话语一字一顿。
“我梦里…有一个男人,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是,他每晚都会来找我……还强迫我。”
费力听清她的话,宴司辰瞳孔紧缩,猛然一震。
宁倾哭着,双眼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