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气正甚时,楼下传来车熄火的声音。
顿了一分多钟,陆管家附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年母稳了神色,一句话也不说,转头和陆管家出了门。
宁倾得以缓了一口气,四肢发麻,刚才的与年母对峙的勇气,从她身体里抽离。
她累得卸下力气,眼里有泪泛滥。
什么都没想清时,白泱泱进了来。
宁倾松懈的神经再次绷紧。
而楼下,年母与陆管家一前一后踩着阁楼下去,脚步匆匆。
年母冷着脸,“关于那个女人的事,一会儿什么话都不要说,听见没有。”
陆管家低头,“是。”
走到拐角,看见站在客厅的男人。
年母勾了勾唇,步履纤柔地冲他走去。
“冽儿,怎么突然回来了……”
年冽神情冷漠,冲过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宁倾呢?”
年母被吓了一跳,“冽儿,你在说什么?妈妈……”
“我知道是爸的人把她带走了!”
年冽握紧她的手,黑眸氤氲着风暴。
压制着奔走的情绪,咬牙切齿地说:“别骗我,她在哪儿!”
与此同时,楼上阁间。
宁倾警戒地看着来人,“你来干什么。”
白泱泱的神情很沉郁,上下打量着她。
“你本事挺大,把伯母气成那样。”
宁倾起了身,一只手撑在桌沿,另一只习惯性放在小腹上,却在看清女人大腹便便时,克制地垂了下去。
白泱泱站在离她三五步的地方,单手扶着腰,眼神很古怪。
见宁倾看着她的肚子,她故意挺了挺。
“怀孕真是件辛苦的事,月份越大,全身都跟着痛起来,晚上也被折腾得睡不着觉,哎。”
她摸着肚子,故意叹气。
“你说,你嫁给他那么久,连个孩子都没有,我跟他在一起才几个月,孩子已经这么大了,啧啧,宁倾,你还是挺可悲的。”
宁倾知道,她是故意讽刺自己。
她告诉自己,不要被她的话左右。
凛神,望着对方。
“我的事与你无关。”
白泱泱一顿,“你还勾着冽哥就跟我有关。”
宁倾受不了她的挑衅,直勾勾地盯着她,“他根本就不爱你。”
“不爱我,难道会爱你?爱你会跟你离婚?宁倾,你别搞笑了。”
白泱泱不遗余力地嘲笑她。
“你以为他施舍你一点时间和精力就是爱你了?你太天真了。”
“……”
“人一辈子几十年,他陪着你度过了几十天,你就觉得他是爱你爱到不可自拔、非你不可?”
白泱泱扶着肚子,围着宁倾来回踱着步。
那未施粉黛的侧颜,总让宁倾心神恍惚。
她像宁愫。
只这一点,就足以让她不设防。
她不说话,白泱泱却突然充满怨念,对她恶语相向:
“宁倾,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一次次警告你,你都不知好歹,非要往冽哥身边蹭!”
“当初不是那么高傲吗?不会被所谓婚姻绊住手脚,现在又这么恬不知耻,你真贱。”
“你现在就跟臭水沟的臭虾烂鱼一样,腐臭发烂,让人恶心得想吐!”
宁倾不理会,警惕她的举动。
下一秒,她又变了表情,有些诡异。
她笑了,“你听见了吧,冽哥来了。”
宁倾的心缩了缩。
白泱泱往后退,退到窗边,伸手推开窗户。
回头时,神情诡异到吓人。
“你猜,他来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