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管家一声“二少爷”,再次打断了他。
一团火升起,年澈愤愤骂了一句“都是一群冷漠无情的人”,才把伞塞给宁倾。
陆管家没说话。
宁倾对年澈说了句谢谢,便举着伞,转身离开。
雨幕中,年澈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形,死死咬着牙。
“……”
宁倾一路摇摇晃晃,走出了年家的大门。
那门在她踏出来后便关上了。
举着伞,一身冷到失去知觉。
望着漆黑的前方,她看不见一丝光亮。
捂着肚子,慢慢沿着路边走。
脑海里回荡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最后的画面,定格在男人冷漠的脸上。
那一刻,宁倾觉得自己悲哀极了。
她不知不觉地走着。
也许走了几分钟,也许十几分钟,也许更长。
浑身冷到发抖,头脑晕眩。
一束车灯打过来。
在听到一声喊时,宁倾顿住,回身。
宴司辰冲上来,扯住她的手,“倾倾!”
宁倾看清了他,面容憔悴,扯出一抹苦笑,“司辰哥……”
她的声音很沙哑,宴司辰心疼得快死了,脱下外套拢紧她。
“你跟我走,我们先回家。”
宁倾眼神空泛,“好。”
雨好大,雨水跟石子一样砸在路面,一辆车都没有。
他牵着她的手,极其小心地护着她上了车。
然后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不容置喙:“将就一下,把湿衣服换下来。”
车里开着空调,宴司辰把司机叫了下去,两个人走了点距离。
“……”
宁倾看着那男士的衬衣和裤子,开始脱下身上的衣服。
只是,还没换完,车身周边都被灯光照亮,雨丝连绵不绝。
淅沥的雨声之中,夹杂了打斗的声音。
宁倾胡乱扣好衣服,车窗被敲响。
她的心一颤,陆追便说:“少夫人,请您下车。”
好不容易回暖的手又冷了。
她降下车窗,雨丝飘到她脸上,是近乎透明的白。
陆追举着伞,“少夫人,少爷来了。”
心口的伤裂了开,鲜血流了出来。
宁倾眼里的光碎了,跟这个雨夜格外相称。
她问:“你们来做什么。”
她这么平静,仿佛今天所受的折磨与煎熬都是假的。
陆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又听见她说:“你走吧,我不会跟他回去的。”
“可是……”
她按上车窗,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宁倾全身发着抖,从内心深处缠绕着的恐惧与绝望,让她呼吸不过来。
车门边的男人走了。
接着,又落下另一道身影。
宁倾身子僵了。
隔着车门,她听见雨打在伞面的声音,像一下下敲在她胸腔,疼得撕心裂肺。
她忍着眼泪,听见他说:“宁倾,下车。”
宁倾摇头,双手捂住耳朵。
透过灰色车窗,他只能看清她模糊的轮廓,但他却知道她伤心极了。
年冽屏住呼吸,再叫:“宁倾,出来。”
她没有动静,他不再放任。
叫人强行从宴司辰手上拿了车钥匙,开了车门锁。
他深呼吸,拉开车门,女人惊恐的表情映入眸底。
忍着心口剧痛,年冽向她伸手,“宁倾,你出来,跟我回家。”
那一瞬,他从她脸上看到许久未见的讥讽与苦涩。
“家?”
宁倾望着他,像避洪水猛兽。
“你不要自欺欺人了,那不是我的家,只是你关押我的牢笼而已!”